瑾色抿脣一笑,眯着眼睛說:“藍子,我問你,咱們認識幾年了?”
此時咖啡端上來,藍子爵卻沒有動手,一直盯着瑾色看。
“好多年了吧。”藍子爵壓下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眼睛看着瑾色說。
“好多年了啊。”瑾色嘆息一聲,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指着藍子爵面前的咖啡說:“你怎麼不喝?”
藍子爵想問,咖啡裏面沒下毒吧?
爲什麼感覺那麼瘮人呢?
他端起咖啡杯子,小酌了一口,瑾色再也忍受不住,從包裏掏出那份鑑定書,往他面前一拍,緊咬着貝齒,不讓自己發作,眼睛生生的看着他,似乎要將他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藍子爵疑惑的看着瑾色:“嫂子,這是什麼?”
瑾色輕輕的笑了起來,眯着眼睛說:“你看看就明白了。”
藍子爵放下咖啡杯,拿起面前的文件看起來,待發現裏面的內容,挑眉看着瑾色問:“這個是什麼?”
“藍子爵,你準備騙我到什麼時候?!”
瑾色再也忍受不住,拍着桌子,用盡靈魂的力氣拍着:“他還沒有死,你爲什麼要騙我?!”
藍子爵震驚的看着她,許久之後,目光才落在面前這個鑑定書上,看了幾秒後,擡眸對着瑾色說:“我——”
話到這裏停了下去,他竟然一下子明白瑾色爲什麼情緒會變化這麼大了。
他想了想,說:“嫂子,這個東西你從哪弄的??”
“藍子。”瑾色輕聲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眯着眼睛,笑着開口:“等一下你是不是要說,當年非衍死的時候是做過鑑定的,對嗎?很不幸的告訴你,墓地裏的那位我也做了鑑定。你一定想不到我會‘開棺驗屍’吧?”她緊跟了一句。
這下完全堵住了藍子爵要說的話,他看着瑾色,發覺自己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知道瑾色出牌不按照常理,但是,這開棺驗屍的事,你說她怎麼就做的出來?
“嫂子,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你——”
“接下來你肯定說我一定是腦子錯亂了,是嗎?怎麼就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瑾色打斷他的話,非常嚴肅的樣子說:“我要不那樣做,我怎麼知道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瑾色從包裏拿出另外一份鑑定書,放在藍子爵面前,冷靜的說:“如果你覺得剛纔那些不夠,那麼這個呢?”
藍子爵已經明白,瑾色完全是做了功課來找自己說這些的,他又看了一眼鑑定書,搖搖頭,嘆息一聲說:“沒想到還是被你知道了。”
他以前就跟容非衍說過,依照瑾色的耿性,一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糾纏到底。
當這些事情擺在面前的時候,他沒有繼續掩飾下去,對着她問:“你準備怎麼做?”
瑾色看了他一眼,反問的語氣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藍子爵面色一僵,看着瑾色半晌沒有說話。
沉默一會兒,他對瑾色說:“當初非衍受了很重的傷,不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
“所以你就斷絕了我的希望,讓我這些年裏一直活在痛苦之中?!”瑾色打斷藍子爵的話,此時滿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一般,就連坐在那裏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瑾色哽咽着聲音說。
藍子爵看着瑾色說:“我知道,我都知道。”再也沒有比更他清楚的了。
他抽出紙巾遞給瑾色,瑾色拿過紙巾,擦起了眼淚。
“非衍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你想他能活下來的機率有多大?”藍子爵看着瑾色說。
瑾色擦了一下眼淚,難過道:“我不知道…….他傷的很重嗎?”
此時她的心裏儼然已經將藍子爵騙她這麼多年的事情給扔到一邊去了。
“很重。”藍子爵鄭重的說:“他的身體受到重創,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也只是吊着他的一口氣,那樣拖下來的。”
想到容非衍你受的那些苦,瑾色難過的不能自已,她哽咽着說:“爲什麼你不讓我去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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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你因爲早產,身體很虛弱,加上團團需要你,我擔心你承受不住,便主動做了這個決定,因爲我不知道非衍能不能活下來,所以只能先瞞着你,再想辦法救非衍。”藍子爵緩緩的說。
瑾色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浸溼自己,容非衍當時的情況,她閉上眼睛就能想象得到,因爲連勝死亡的狀態她已經親眼看見,容非衍又能好到哪裏去?
想着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而自己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讓她整個靈魂猶如被人撕裂,偏偏還沒有發泄的地方。
“嫂子。”藍子爵試探性的開口。
瑾色連忙擡手示意他,表示自己沒事。
“你說,我能承受的住。”瑾色擦了一
下鼻子,繼續說。
藍子爵再次開口:“他身體裏面的機能基本上全部廢掉,整整住了一年重症監控室,情況才略微有些好轉,可以說非衍能活下來,也算是個奇蹟。”
“他當時住的哪家醫院?”瑾色忽然開口詢問。
“沒在國內,請的是國外最先進的醫療團隊,若不是他們,非衍……"他沒有再說下去,瑾色懂他的意思。
“前兩年,我都是杭城跟國外兩邊跑,後來他情況好轉一些,我才帶他回了國。”
“現在呢?”瑾色問。
那中間的過程,讓她隨後再慢慢體會吧。
“現在……"藍子爵停頓在那裏,臉上的神情不言而喻。
瑾色心頭一跳,忙問:“情況不好嗎?”
藍子爵搖搖頭,說:“不是太理想。”
“之前那麼重的傷都能恢復過來,爲什麼這次不能好?”瑾色問。
“時間不夠了。”藍子爵說完,鼻子狠狠的一酸,不再看瑾色,端起面前的咖啡當成酒一般灌了起來。
瑾色的心陡然一沉,盯着藍子爵,半晌沒有說出話。
“不可能,不會的,他好容易活了過來,老天怎麼可能要奪去他的生命?!不行,我不要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不要!”瑾色將頭埋在桌子上,口中不停的重複這些話,她希望容非衍活下來,永遠的活下來。
堂堂七尺男兒,藍子爵再次被瑾色給弄的想要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