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話沒說完。
曲嫣然急急出聲打斷他：“你……你胡說八道。”
沈星辰往前又進了一步，彼此之間的距離僅剩幾寸之遙，他溫熱的氣息從她頭頂落下：“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清楚。那晚是我的初吻，也是我的第一次。是你主動……”
說到這裏。
他又往前進了半步。
曲嫣然被他霸道的舉動逼得往後退。
後腰抵在琉璃臺上。
再也無路可退。
沈星辰雙臂撐在兩側的琉璃臺上，將她桎梏在琉璃臺與他的胸膛之間，俯身貼近她的臉：“你把我睡了，第二天睡醒就趕我走。不能因爲你是女生，就可以吃幹抹淨不負責吧？你認識我也有二十多年了，我一向潔身自好，沒交過女朋友。清清白白的，讓你摟了，親了，睡了，你想就這麼算了？天底下怕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吧？”
曲嫣然那晚並未斷片。
沈星辰說的都是事實。
是她主動撞進他懷裏。
是她答應讓他送她回家。
是她站不穩靠在他身上。
是她主動摸他的臉，誇他好看，拽他的衣領……
至於最後關頭，究竟是誰先對彼此下手，她記不清了。
從整個案情經過來講。
她的責任似乎真的要大一些。
人就是這般。
一旦心虛了，便理不直氣也不壯了。
方才還鎮定自若，佔據主導地位，再三下逐客令攆人的曲嫣然，此時低着頭不敢看近在咫尺的男人。他身上有種獨特的松枝的淺香，混雜着昨夜未散的酒氣，清冽又有些辛辣霸道。曲嫣然被他的氣息完全籠罩，腦海中回憶起那晚的種種細節，咬着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的反應沈星辰全然看在眼裏，勾了下嘴角，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逼得很緊：“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曲嫣然嗡聲：“我……”
她只說了個“我”，沈星辰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往上擡：“剛才不是挺能說會道的？我希望你和我說話的時候，能看着我。”
曲嫣然緊咬着脣。
他此時靠得很近，指尖的溫度略高。
她眼底只剩下他的臉，心跳陡然不自主地加速了律動。事實上，她那晚會主動。一是真的喝多了不認人了，再就是吃沈星辰這款的顏。乾淨爽利，氣質優越，又透着點桀驁不馴的痞氣邪性。若非她和他從小就不和，他這張臉，的確是長在了她的顏值點上。
他昨晚醉成那樣，耍酒瘋，鬧脾氣，毫無美感可言。
眼下霸道又強勢，很好的利用了他這張臉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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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嫣然本就心虛，又被近距離顏值暴擊，說話的聲音都變弱了：“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一個大男人，幹嘛那麼計較？”
沈星辰嘴角勾着一抹壞笑：“憑什麼男人就不能計較？我的第一次很寶貴的好嗎？那是留給我老婆的，稀裏糊塗被你要走了，你就說現在怎麼辦吧？”
他不依不饒。
曲嫣然哪裏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試探着問他：“你……你想怎麼樣？”
沈星辰挑了下眉：“事是你做的，人是你睡的，理應你給出解決方案。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就賴在你家不走了。”
“你這人……”曲嫣然咬牙，乾脆破罐子破摔：“行，隨便你，反正我待會兒就回去陪我爸媽過年。冰箱裏沒多少東西了，你愛住多久住多久。”
沈星辰一臉無賴樣：“回家過年啊？那挺好的，我剛好可以去你家蹭年夜飯。”
“沈星辰！”曲嫣然這下是真的急了：“你剛才自己答應的，那晚的事不和別人說，你跟我回家你想幹什麼？”
“我答應的事從不反悔，那晚的事我不會告訴叔叔阿姨。”沈星辰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將厚臉皮發揮到了極致：“我只是去你家做客而已，都在這個圈子裏混。我去了，叔叔阿姨也不會攆我出門不是。”
“你……”曲嫣然氣得深吸了一口氣，卻又拿他沒辦法：“你到底想怎麼樣？那晚的事是我的錯，我和你道歉，對不起總行了吧？”
“你承認是你的錯就好，不過我要的不是道歉，我需要一個交代。”
“你到底想要什麼交代？”
沈星辰故作沉思後說道：“我都跟你說了，我的第一次是要給我老婆的。要麼你乾脆嫁給我做我老婆，這樣我對我未來的老婆就有交代了。要麼……”
他故意頓住。
曲嫣然眼睛一亮：“要麼怎樣？”
沈星辰直直盯着她的臉，故意壓低聲音蠱惑她的心：“要麼，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計較那晚的事了。”
“什麼條件？”曲嫣然直覺他在給她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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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辰沒有再繞彎子：“很簡單，和我試交往……半年。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我也不可能真的逼你嫁給我。你說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是個誤會。可要真的只是個誤會，你爲什麼不對別的男人下手，偏偏對我下手？這是否說明，你至少喜歡我這張臉？就算是給這張臉一個面子，和我試試看，行嗎？”
“試交往？”曲嫣然只聽說過試運營，試營業，試運行……還真是第一次聽說試交往這種詞。
“嗯。”沈星辰點頭：“就半年，如果半年以後，你還是沒辦法喜歡上我，那我就死心了，保證再也不糾纏你。你把我第一次要走了，總得付出點什麼吧。”
曲嫣然暗暗咬牙。
這男人就不能不要總提第一次的事？
見她沉默不語，沈星辰也不着急，安靜地等着。
曲嫣然好歹也在資本圈混了那麼久了，深諳談判的原則。如果從一開始，就全然被對方主導。那麼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都會在對方的掌控和預期之中。談判就是這般，對方提出條件，少說也得先殺一半。順着對方的路子走，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大約三分鐘後。
曲嫣然總算考慮好了：“那天晚上的事，我的確有錯，但你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我們各退一步，我答應你和你試交往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