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愧疚，拿出手機找到葉凝的對話框，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接連打了好幾個字，卻又都全部刪除。
謝謝這倆個字，太輕了。
自己在心裏還在埋怨葉凝，她卻毫無條件的幫助自己。
她，根本沒臉說出這句謝謝。
躊躇了很久，葉舒曼退出對話框，將電話撥了出去。
“喂。”
葉凝清冷的聲音傳來，葉舒曼緊緊的抿了下脣，“小凝，我……謝謝你。”
葉凝輕笑一聲，“謝什麼？你不是我姐？”
葉家的事，是因她而起。
但對葉舒曼一家，她也是真心當家人。
她的家人很少，只要真心對待她的，她也同樣願意回報給對方。
況且，收購這事對她而言，是小事。
小的不能再小了。
葉舒曼愣了一下，忽的笑了，“對，我是你姐，你也永遠是我妹妹。”
沒有血緣關係又怎樣？
她和葉凝依然可以當姐妹，也可以當閨蜜。
葉凝笑了笑，“別讓我虧錢，姐，我很窮！”
葉舒曼噗嗤一聲笑出來，“老闆，我一定將你收購榮想的這些錢，給你賺回來，我的業務能力，可不比炎瑾差。”
葉凝聲音愉悅，“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又多了一個賺錢的人！
很不錯！
掛斷電話，葉凝將手機收起來。
門外，曲婷敲了敲門，“葉老師，我們該出發了。”
葉凝回過神，開門走出去。
曲婷依舊帶着那個黑框眼鏡，頭髮懶懶的散在肩上，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
葉凝皺了皺眉，“你就不能換個裝扮？”
如今曲婷要常年跟在她身邊，已經不在需要這樣的僞裝。
曲婷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髮，“我習慣了。”
葉凝將曲婷的眼鏡摘下來，“去完研究室，帶你去買衣服。”
錢還沒掙到手，又得造出去！
一點都不省心！
曲婷點點頭。
一切都聽葉老師的安排就是了，這是當初接受任務的時候就被“狼”交代的第一原則。
研究室內，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做着各種各樣的實驗。
只有小鎖，帶着他那標誌性的銀絲邊眼鏡，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藥劑分解動態模擬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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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個異類一樣，格格不入。
“怎麼會是這樣？”
“爲什麼才分離出三種？”
“明明是毒物，怎麼會生出治癒性？”
小鎖在這邊自言自語，沒有察覺到葉凝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葉凝彎下身，與小鎖一起看着面前的分解動態模擬圖，“是藥三分毒，就算是良藥，使用不當也會出現損傷，你會不明白？”
小鎖依舊沒有擡頭，“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它不應該生出治癒的效果，這個計量，這個數據，而且，它一個毒物，想要治癒什麼？”
葉凝脣角一勾。
母親留下來的這幾隻藥劑，都是劇毒，僅僅一毫升就毒死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甚至比彘毒還要兇猛。
所以她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研製藥劑的解藥。
可在分析藥劑的過程中，竟發現，在某種意外的情形下，藥劑內部竟是產生治癒的療效。
因爲這一發現，她曾將多類病毒與藥劑融合。
病毒沒有被分解，而是被藥劑吞噬，形成了新的病毒。
而且毒性更強更猛。
不可否認藥劑中的治癒效果將病毒吞噬消解，可新的病毒卻更加兇猛，根本達不到治癒的療效。
剛剛小鎖問的那個問題，也正是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要追尋的問題。
葉凝側首，看了眼小鎖，“想要知道它究竟想要治癒的是什麼，還需要時間。”
小鎖點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
話落，他總算回過頭，看到葉凝的時候眼前一亮，“是你！我就知道在整個研究室內，只有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麼。”
葉凝笑意加深，眸中的色彩意味深長，“你是個天才。”
“都這麼說。”小鎖得意的揚了揚眉，對自己的定位很是自信。
葉凝睨着小鎖，又道，“沒遇見過對手吧？”
說到這，小鎖的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的眼中似乎夾雜着一絲嫉妒與憤怒，還有隱隱的不甘心。
看得出來，他在強壓着自己的怒火，將所有怨氣都掐滅在了手心當中，“不，我遇見過。”
葉凝斂起眸子，“那就，祝你好運。”
說完，葉凝便帶着曲婷離開YQ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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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曲婷也看着藥劑的分解模擬圖，卻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我還是太嫩了。”曲婷不得不承認，自己與當年的母親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至少母親能成爲雲雀的得力助手，而自己現在只能跟在葉凝的身邊學習。
“不用着急，天才的路也不是那麼好走。”葉凝攥着方向盤，眼睛有意無意的瞄着後視鏡。
曲婷嘴角抽搐了幾分，“你這是在凡爾賽麼？”
葉凝轉動方向盤，來了個漂亮的甩尾，“不，我只是在實事求是。”
曲婷擡起頭，總算髮現了端倪。
她朝後面望過去，細長的眉眼眯了眯，“尾巴又跟上來了？”
“嗯，玩個遊戲。”葉凝踩動油門，一路朝着中心商場而去。
身後，小鎖開着一輛混進馬路中就認不清的白色小轎車，一路跟着葉凝。
他的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偶爾埋在陰影中，又多了幾分詭譎。
葉凝不緊不慢的將車開到了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與曲婷搭乘電梯上樓。
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她看到那輛不起眼的白色小轎車同樣駛入了停車場。
曲婷警惕的跟在葉凝身邊，葉凝卻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上次蕭衍錦是怎麼把尾巴弄丟的麼？”
曲婷搖搖頭。
“因爲，太緊張了。”葉凝笑得明媚，“放鬆點，好戲纔剛剛開始。”
曲婷沒想到葉凝是真的放鬆。
她被葉凝帶到了一個接一個的試衣間，沒一個小時的功夫，手上的購物袋就要裝不下了。
全是給曲婷買的新衣服。
另一邊正在開視頻會議的薄寒年。
手機上一條接着一條的付款信息彈出來。
秦楓以及會議中的衆人：薄爺，你確定你的信用卡沒有被盜刷麼？
薄寒年卻笑了。
小姑娘終於在花他的錢了。
這是個很好的開始！
他將手機調成靜音，順便給葉凝發了條短信：「給自己也買點。」
商場。
曲婷晃了晃手中的購物袋，“葉老師，我把我這十八年的街都給逛回來了。”
葉凝遞給曲婷一杯奶茶。
曲婷無聲的嘆了口氣，在接過奶茶的一瞬間，看到葉凝的指尖在杯子上輕輕的點了幾下。
曲婷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有毒！
葉凝卻將剛剛買下來的墨鏡待到了她的臉上，“你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