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故作爲難地看向陸家二老。
他這個眼神一看過去就很明顯了,他在逐客。
陸育恆和柳鶯也不是普通人,能不明白顧妄琛的意思嗎?
可眼下爲了陸家,爲了陸嬌,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就這樣放了顧妄琛。
今天顧妄琛還能讓他們進家門,明天可就未必再能見到顧妄琛了。
而且陸育恆連陸家的祕密,陸家的傷疤都揭穿了,卻依舊讓顧妄琛無動於衷,這他哪裏受得了?
陸育恆的額頭都是汗,他忽然跪在地上,一頭栽倒在地,哭訴道:“顧總,求你了。拉陸家一把吧!”
楚綿看到這一幕,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印象裏,陸育恆和陸易都算是老實本分的人。
唯有陸嬌和柳鶯最讓人討厭。
陸育恆做錯了什麼,要在自己五十多歲的年紀,去給一個晚輩下跪?
陸嬌,你真是愧對這樣寵你疼你的一對父母,愧對你的哥哥……
陸嬌真是配不上陸家待她的一點好!
楚綿感覺自己心底發悶,有點要喘不上氣來了。
她指了指外面,“我在外面等你。”
顧妄琛嗯了一聲。
楚綿出去了。
顧妄琛這才看向陸育恆,淡淡開口,“陸先生,留陸嬌的命,已經是我最大的退讓。您別逼我。”
陸育恆聽到這句話,他立刻擡起了頭。
他額頭紅了一片,顫顫巍巍地問道,“逼你?”
柳鶯也聽出了顧妄琛的言外之意,她立刻問,“顧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難道……”
“如果您再逼着我,你們可能會看不到陸嬌。”顧妄琛冷聲提醒,像是一道死命令。
柳鶯一時間不敢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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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妄琛:“二位請吧,我很忙。”
陸育恆的眼淚掉了下來,他放在地上的雙臂不停顫抖着。
怪不得陸易也沒有辦法,顧妄琛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陸家真是鐵到鐵板了。
“好。顧妄琛……你狠心。”陸育恆慢慢站了起來,卻因爲站得太急,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柳鶯緊緊抓住陸育恆的胳膊,看着陸育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哭泣。
陸育恆不再求饒。
他緊緊握住柳鶯的手,帶着柳鶯就要走。
柳鶯哭着問,“不求他了?”
“求什麼求,他心如石頭。我們就算是跪到明年又如何?”
“放棄吧,你沒女兒了,你就當你女兒死了吧!”
陸育恆雖然是在罵柳鶯,可目光卻在顧妄琛的身上。
他是罵給顧妄琛聽的。
柳鶯搖搖頭。
陸育恆強行拉走柳鶯。
門口和楚綿相遇。
楚綿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不敢看他們。
她偏過頭,卻聽到陸育恆道,“楚小姐。這輩子陸家對不起你,下輩子,陸家的人給你當牛做馬!”
楚綿頓住。
——下輩子,陸家的人給你當牛做馬!
楚綿轉頭的時候,陸育恆已經推着柳鶯上車了。
柳鶯不停地哭,她雙手趴着窗戶,眼神迷離地看着自己。
楚綿有一種,柳鶯生病了的感覺。
她沒了之前的那種強勢和凌厲,現在反倒像是一個小孩子。
楚綿想,應該是舊病復發。
車子遠去,楚綿的心卻沒有感覺到一點舒心,而是更加沉重了。
砰——
房門被關上。楚綿看到了從裏面出來的顧妄琛。
他眉頭緊鎖着,臉色肉眼可見的不好。
他應該覺得很晦氣吧,大清早的被這兩個人跑進來哭哭啼啼又是下跪又是求饒。
他穿了一身休閒裝,黑色的高領毛衣,黑色長褲。手腕裏搭了一件毛呢大衣。
楚綿望着他,忽然道,“我們去看看陸嬌吧。”
顧妄琛立刻看向楚綿。
看誰?
察覺到顧妄琛眼底裏的不可置信,楚綿淡淡道,“看陸嬌。”
顧妄琛抿脣,拒絕了,“不想。”
看到那個女人,他就覺得頭疼。
想到這三年自己被耍得團團轉,他更覺得噁心!
楚綿:“那我自己去?”
顧妄琛不悅,“非要看她嗎?”
爲什麼忽然要去看陸嬌?
就因爲剛才陸育恆和柳鶯跑來又哭又鬧?
“隨便看看。”楚綿解釋。
“不急着回家了?又要隨便看看了?”
能看出來,顧妄琛提起陸嬌真是一百個不情願。
楚綿撇撇嘴,不想再和他廢話了。
她要自己往外走,顧妄琛立刻上前伸手抓住了楚綿的胳膊,“誒!”
楚綿睨着他。
她清楚地看到了顧妄琛眼底裏的無奈和煩悶。
但他無可奈何。
他點了下頭。
好了。
跟她一起去就是了。
“看完陸嬌,我們去看看奶奶。”楚綿說。
她忽然想起這兩天都沒去給奶奶扎針,心裏有些不放心。
“好。”顧妄琛應聲,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楚綿上車。
“不合適吧。”楚綿要往後座去。
顧妄琛拉住楚綿,眼神更鬱悶了,“坐後面就合適了?搞得我像司機一樣。”
“不行嗎?”楚綿歪歪頭,有些挑釁。
顧妄琛看笑了。
他敢說不行嗎?
但是,當司機行。
現在坐後面不行。
她還是坐副駕駛吧。
顧妄琛將楚綿給拉了回來,看着楚綿坐在了副駕駛,他這才繞過車頭上車。
楚綿才不稀罕坐他的副駕駛。
……
雲城精神病院位居雲城郊區,到市中心要很久的路程。
楚綿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抽風,非要跑這麼遠來看陸嬌。
精神病院的環境還算不錯,佔地面積很大,六層高樓。園區什麼設施都有,只是那些人看着狀態瘋瘋癲癲。
顧妄琛提前打過招呼要過來,院長早早出來迎接。看到兩個人的時候,笑得溫和,“顧總,楚小姐。”
院長是個女人,年紀不大,短髮。看得出來很乾練,是個爽快的人。
顧妄琛詢問,“陸嬌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