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祝賀聲中,陸柏臉色煞白。
這怎麼可能,他明明讓人已經弄到底價,怎麼會出錯?
一定是陸今安搞的鬼!
他鐵青着臉走近,咬着牙低聲說:“好你個陸今安,連你大伯都敢算計,你還有什麼不敢算計的,你等着,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算!”
“那好,我就等着。”
陸今安笑了笑,聲音也低了下來,緩緩吐出兩個字,陸柏臉色驟變,眉心直跳,心口也有些發慌。
他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你沒事提宮家那小丫頭做什麼,我跟她又不熟。”
看來他不打算認賬。
陸今安臉色一冷,正準備開口,就有人過來請:“老先生剛剛打來電話,說請你們回去,好像是有要緊的事要跟你們商量。”
傳話的人說完就走,陸柏卻是眉頭緊皺。
他咬了咬牙,沒好氣地說:“這時候能用什麼要緊事,我開始老爺子又想訓人了。”
可不管怎樣,他沒有違背老爺的意思,只能跟陸今安一道回去。
阮夏不大想去,之前老爺子就信了宮雪的鬼話,雖然沒有出言阻止,可見他也是起了疑心的。
這時陸今安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撫。
“你不用擔心,去了老宅,你一句話也不用講。”
他不會再給別人羞辱她的機會。
阮夏心生感動,回握他的手:“那我們就趕緊回去吧,別到時候老爺子火大,又鬧得雞飛狗跳。”
“恐怕現在已經開始雞飛狗跳了。”陸今安幽幽說了一句。
果不其然,一回到老宅,她們就發現老爺子已經發了一通脾氣,地上還有雜碎的茶碗。
一見自家大兒子回來,老爺子就用柺杖狠狠敲了敲地面:“你膽子真是不小啊,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還做出這麼齷齪的事,竟然叫人偷偷去查底價,這是你一個當大伯的該做的事嗎?”
客廳裏,衆人都垂着頭,誰也不敢吭聲。
他們都知道老爺子這回動了真怒,不然不會把人都叫回來。
“爸,你說的這些事又沒有證據,怎麼能證明是我做的?您未免也太偏心了,處處都叫我們讓他,現在還替他找我算賬。”
陸柏覺得自己很委屈,而且很痛苦。
老爺子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稍稍冷靜了一些,但語氣還是不大好:“你想的過於簡單了,依我看,你始終沒長大,做事還是那麼幼稚。”
一些細節他也瞭解到,他一個當大伯的讓人去偷文件,屬實不像話。
鬧哄哄的聲音裏,陸今安緩緩開口:“大波想要跟我競爭,就請光明正大的跟我爭,不要使那些小手段,你以爲這一次你能贏,結果你還是輸了。”
“你……”陸柏被氣了個半死。
他忽地笑了起來,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怪不得,原來都是假的,是我自己糊塗,竟然上了你的當!”他狠狠地盯着陸今安,就像是在看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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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爺子怒火暴漲,敲了敲柺杖警告他。
“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我還以爲你在外頭開了公司,這一陣子長進了不少,沒想到你竟然用這些小手段,簡直丟我們陸家的臉!”
老爺子訓斥一番,又看向陸今安:“今安,你現在要怎麼處置?”
氣氛比之前更冷。
迎上老爺子的視線,阮夏先開口:“爺爺,先不說別的,這種私自查看別人底價的事本身就是違法的。”
“可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更何況陸柏他還是你們的大伯,你們好歹給他一次機會。”
陸老爺子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自家孫子能夠放過陸柏。
不管怎麼說,他不希望看到一家人在那兒吵吵鬧鬧。
陸今安斷然拒絕:“爺爺,事情發展到今日,都是大伯他咎由自取,我已經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不珍惜。”
這話聽得陸柏牙根發癢。
他做出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給誰看,不就是仗着老爺子寵愛他,所以爲所欲爲。
“爸,您不用替我跟他求情,這一次是我輸了。”
陸柏說完,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勢。
氣氛漸漸變得緊張,阮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當着陸有老爺子的面,陸今安不再留情,將收集到的證據一一擺開,並告知陸老爺子。
“大伯他屢次涉險,我也曾勸告過,可是你絲毫不聽,現在還欺壓到我的頭上。”
陸今安剛剛叫祕書推了兩個飯局,這會兒有的是時間。
隨後他便將那些證據一一甩出來:“大伯你還是瞧瞧自己在做什麼,有些事想瞞是瞞不住的。”
看清文件的那一刻,陸柏臉色愈發蒼白。
他沒想到他這侄子是有備而來,這些證據怕是找好。
真真是越看越心驚。
此刻他腦子裏亂作一團,嗡嗡嗡的,就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蜜蜂在他腦袋裏蜂巢。
“你們可看清楚了,這些文件上面記錄的很多事都是證據確鑿。”
這時候外頭還傳來警報聲,陸柏脊背瞬間繃直。
他閉了閉眼,沉聲說:“爺爺,事到如今,只能由他自己,你也不必傷懷。”
說完沒多久,外面就響起了警笛聲。
陸柏這才意識到危險,連忙說:“陸今安,這次是大伯不對,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該讓我去警局,我們好歹是一家人,你別把事情做得太絕。”
這個時候知道是一家人了。
阮夏只覺得無比諷刺,看來陸今安這一步是走對了。
陸老爺子雙眼失神,整個人還懵着,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他盯着陸今安:“今安,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大伯,別太狠了。”
說話間陸柏已經被帶走。
陸今安淡聲道:“您不用擔心,我還是給他留了情面的,這樣大家都體面。”
要不是顧念他是自己大伯,恐怕他給的證據更多。
陸老爺子聽了這話,怒氣頓時冒了出來,他大罵道:“你真是忘恩負義,我平時是怎麼對你的,現如今不過讓你高擡貴手,放你大伯一馬,你都不肯!”
這會兒他逮着陸今安罵,一句比一句難聽。
阮夏實在聽不下去,擡眸看向老爺子:“今安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事,老先生您也不必這麼刁難他。”
她這會兒叫他老先生,距離一下子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