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玘抱着在自己懷中不自覺地顫抖的包包，“包包的傷醫生怎麼說？”
“左手骨折，右腳腳腕扭傷，身上擦破了一些皮，說養一段時間。”
“需要住院嗎？”
“姨姨，我不想住院。”
包包用沒有受傷的手害怕地抓着王玘的袖子，醫院誰都可以來，萬一媽媽和那個壞人來抓自己怎麼辦？
“那我們回家好不好？”白耀祖走到病牀邊看着王玘懷中的包包道。
包包將臉埋在王玘的胸口，不想說話。
“馬上就要過年了，反正你們也是在我家過年，不如讓包包先過去提前住一段時間。”
白耀祖看着有些抗拒自己的包包點頭，“麻煩您了玘姨。”
寧江從外面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媽媽。
王玘問：“解決了。”
寧江點頭。
如果不是白耀祖把包包給程麗清，本不需要這麼麻煩。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王玘在仔細詢問了醫囑之後，並告知對方他們有家庭醫生，所以得到包包現在回家沒有問題。
白耀祖和程麗清之間似乎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所以王玘直接抱着包包離開。
回家路上，寧江開車，林沐司坐在副駕駛上，王玘抱着包包坐在後面。
包包從醫院出來一直沒怎麼說話，直到回家看到哈哈後纔對王玘開口，“姨姨，寧寧安安回家了嗎？”
一說到寧寧包包又想哭了。
“他們要明天早上纔回來，不過回來之後就不會再離開了。”
“那哈哈晚上可以陪我睡嗎？”包包害怕地看着王玘。
“當然可以，不過姨姨可以問一下爲什麼嗎？”
王玘說的時候小心地抱着包包，生怕碰到他受傷的地方。
“因爲哈哈在的話，媽媽要是來了，它會保護我。”
包包沒受傷的右手摟住王玘的脖子，跟她解釋：“寧寧說，哈哈是哮天犬。”
王玘聽着包包的童言童語，心中心疼不已。
“包包放心，有姨姨在，不會再有壞人傷害你的。”
王玘本來以爲自己還要多解釋幾句包包纔會相信，但是她說完，包包立刻點頭。
他滿臉信任地看着王玘道：“我知道，寧寧說了，姨姨是比奧特曼還要厲害的超級英雄！”
王玘無奈的摸摸包包的小臉蛋，也不知道那個平常把她吹的無與倫比的小不點，現在還傷不傷心。
寧寧是傷心的。
不僅傷心，他還睡不着。
所以他把安安從被窩裏拽起來，兩小隻穿着睡袍抱着枕頭顛顛地打開門，穿過迴廊，找到林琛的臥室推門進去。
寧寧本來是想過來找爸爸一起睡覺，結果他爸爸也沒有睡覺。
兩小隻推門進去的時候，林琛正坐在沙發裏就着昏黃的燈光喝酒，看到自己臥室的門被推開還愣了一下。
“爸爸。”兩小隻異口同聲。
“怎麼沒睡。”林琛放下手中空掉的酒杯。
“想和爸爸睡。”
寧寧牽着安安來到林琛的身旁，繼而爬到沙發上靠在他的身上。
“爸爸爲什麼喝酒，不高興嗎？”
“沒有。”
雖然這麼說，但是林琛旁邊的威士忌瓶子已經沒了一大半，身上的酒氣也有些濃。
“有點口渴而已。”
寧寧用十分無奈地目光看着自己爸爸，“那下次爸爸你要記得喝水，不能把酒當成水來喝的。”
林琛好笑地摸了摸寧寧的頭髮，“知道了，爸爸下次注意。”
說完，他看着在寧寧一旁昏昏欲睡的安安，這模樣一看就是睡着了被寧寧拉起來的。
林琛起身將安安抱在懷中。
安安本來聞到酒的味道下意識地掙扎，在睜開眼看到是林琛後放棄抵抗，“好睏。”
“那就睡覺。”
寧寧抱着自己的枕頭跟在林琛和安安的身後，見林琛把安安放在牀上後，自己又爬上牀等林琛給他們兩個蓋上被子。
寧寧看着給他們蓋完被子像是要離開的林琛，道：“爸爸，上來睡覺。”
“爸爸去洗一下。”
“那你快一點，我想聽故事。”
“好。”
雖然這麼說，但是等林琛洗漱回來後，寧寧已經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林琛小心翼翼的將寧寧搭在安安胸口上的小胳膊拿下來，隨即躺在他們身邊看着他們，直到自己也漸漸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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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琛醒來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身邊有兩個孩子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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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會生氣的。”這一本正經的語氣一聽就是安安說的。
“爸爸纔沒有那麼小氣呢！”寧寧辯解。
林琛嘴角翹起，不愧是自己的親兒子，什麼都向着自己。
但是……
林琛睜開眼看着懸浮在自己眼前的毛筆，眼睜睜地看着一滴墨汁落在自己的臉上。
那一瞬間，林琛感覺自己的思緒都斷了三四秒。
“王遇寧！”
林琛起身，原本還在牀邊的安安寧寧立刻手拉手逃出去了五六米。
林琛感覺自己的髮際線還有眉毛處有點不舒服，伸手一摸，全是墨汁兒。
他坐在牀上深呼吸一口氣。
“王遇寧！看你乾的好事兒！”
寧寧緊緊地攥着安安的手，爲什麼大人生氣了都喜歡喊小孩子的大名。
他現在都有點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了，要不然自己跟哥哥姓吧，就叫寧寧。
大家喊他寧寧的時候從來不生氣。
“爸爸，你別生氣，我就是想幫你染染頭髮。”
汪爺爺就是這樣染頭髮的！
林琛從牀上下來走到衛生間，路過安安寧寧的時候，寧寧十分有臉色地拽着安安往後退了三四步。
而林琛走到衛生間看到鏡子中自己烏黑的髮際線，以及被人花出四五根頭髮的額頭，還有粗粗的眉毛、大大的熊貓眼，外加貓鬍子和落在嘴脣上的大黑痣……
林琛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下又一下跳得厲害。
寧寧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爸爸。
是因爲自己染得不好看嗎？
可是爸爸有白頭髮了，自己只是想幫他染黑，就像汪爺爺那樣。
就是他幫爸爸染着染着，沒忍住畫了幾根頭髮，又學着媽媽描了一下眉毛……
“對不起……”
他好像是染得不太成功，但是他下次會進步的。
媽媽說了，失敗是成功之母。
寧寧在說對不起的時候，安安默默的把戴在脖子上的相機轉到脖子後面。
吃早飯的時候，管家莫名覺得今天的飯桌上有點安靜。
仔細想想，好像是原本話特別多的寧寧今天竟然沒有怎麼說話。
“你去備車，去一趟龍華寺。”
“是，林總。”
寧寧喝着碗裏的粥偷摸摸地看了一眼自己爸爸，想了想，鼓起勇氣問道：“爸爸，你還在生氣嗎？”
“沒有。”
寧寧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爸爸你不要總是生氣，生氣老的快。”
“白頭髮也會越來越多的。”
林琛：“……”
不生氣，不生氣，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