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說:“怎麼沒有辦法了?從醫院出去,管他是死是活,照顧孩子要緊。”
楚秀隔着病房門上的窗子,看着在裏面躺着的許冰峯。
“如果我這個時間不管他,他以後更會找茬,說我心狠,讓他自生自滅。”楚秀將林煙的胳膊攥的更緊,“幫姐姐一次……”
林煙埋怨,這事也是自己做的太沖動了,就沒想過,楚秀會是這種態度。
她不能理解,匪夷所思!
男人對女人動手,爲什麼要被原諒,捱打她不疼嗎。
林煙道出實際情況,“我只能幫你找人照顧,我也有我的工作,二十四小時一直陪着他,不太現實。”
楚秀聽林煙鬆口直接抱住她,所有的淚水一涌而出,在她懷裏嗚咽。
她的日子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想想許冰峯破產之前,對她不是這個樣子,她能做到的,也只能是等,等許冰峯東山再起,至少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她更害怕,如果這個時間不管許冰峯,他康復以後,肯定會報復她的家裏人。
林煙拍拍楚秀的肩,“我可以給你退路,做你的後盾,還是考慮清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楚秀問:“你跟陸沉淵,能做到嗎?”
林煙沉默,她在苦口婆心的跟楚秀說教,自己又何嘗不是。
楚秀仰頭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我們兩個都太重感情了,過的辛苦,所以我羨慕林雪,敢愛敢恨的,什麼都不在乎,人家就一心想過好日子。”
提到她這個妹妹,林煙這幾年完全沒有去打聽林雪的下落。
她想跟家裏斷絕關係,她也沒必要去找,反正她是問心無愧。
林煙說:“陸沉淵至少沒有原則問題,男人就不該對女人動手,他對你拳打腳踢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被他打的這個女人,爲他生下兩個孩子。”
楚秀已經認命了,天底下多少女人被老公打,又有幾個離婚的。
都是爲了孩子,等孩子長大以後,才考慮自己的生活。
“我接小寶了,也不知道他奶奶會不會把人給我。”林煙承受不住這種窒息的對話,開口說。
楚秀說:“肯定能讓你接到,她對小寶不親,喜歡月月。”又不放心的囑咐說:“找照顧小寶的,一定要找個脾氣好的,你也知道小寶的情況,還什麼都不懂呢,睡眠障礙,躁鬱症,自閉症,這孩子可憐,什麼難過的病,都讓他攤上了。”
林煙問:“我能先暫時給小寶送培育機構嗎?專門收自閉症的。”
楚秀有些失落,眼尾發紅,“煙兒,我知道給你添麻煩了,你就先忍忍,把小寶放到你家裏,小寶不會說話,不在眼皮底下,受欺負了也不知道,等他能下牀了,我就去接小寶,行嗎?”
這聲帶着顫音的行嗎,叫到林煙心口窩上去了,她想說不行,可能吧。
她也有她的困難,現在她跟陸沉淵住在一起,就他的脾氣性格,家裏多出個這樣的孩子,他人都可能炸了。“爲什麼不給他找個護工?你回去照顧小寶。”
林煙實在是不能理解,楚秀的邏輯。
楚秀一臉爲難的說:“他說不想讓別人幫忙,不習慣別人弄他上廁所。”
“一個不習慣,就讓你這麼爲難,你是嫁了個祖宗嗎?”
林煙說完楚秀,有些後悔,道歉的說:“對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
病房裏的許冰峯醒了,在裏面大聲喊着楚秀的名字。
林煙隔着門窗看他一眼,風水輪流轉,想想許冰峯當年帶着楚秀回村子裏,有多風光。
那時候他家裏還有工廠,又是項目經理,他走今天這一步,也不是說他不努力,是想要的太多,能力不夠,又差了運氣。
“你先忙吧,他這副樣子,也不可能對你動手了,他再欺負你,你打回去。”
楚秀喟嘆了口氣,“接到小寶以後,不需要爲他準備什麼東西,找阿姨最好找個耐心好的,我怕受不了小寶這麼折騰,他好點了,我馬上就接小寶走。”
林煙扯扯脣,這叫什麼事啊。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找人嚇唬許冰峯,沒什麼效果,還惹出爲麼多麻煩事。
林煙從醫院出來,直接到了許冰峯父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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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市區的老小區,聽說許家工廠賠錢關門了,就剩下這麼套房子。
也難怪,楚秀嘴裏總是說,許冰峯就是心理落差太大了,纔會變成這樣。
楚秀已經提前打好電話給婆婆,說自己妹妹會過來接小寶。
林煙車子停到樓下,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人。
從車上下來,她平常都不在外面抽菸,心情不好的時候,沒法開解。
低頭用手擋着微弱的火苗將煙點燃,心裏在想,該怎麼跟陸沉淵說。
如果他嫌棄煩,只能先讓他出去住,或者她出去。
掌心撐着額苦笑,沒有釣到魚,沾了一身腥。
等了好一會兒,人還是沒下來。
林煙不知道許冰峯爸媽住在哪層,只能打電話過去給楚秀。
“姐,我到了人呢?”
電話那端,林煙還隱約聽到了許冰峯罵罵咧咧的聲音,好像在讓楚秀去幹嘛。
“二單元四樓401,煙兒,你上樓接,爸媽要面子,鄰居還愛嚼舌根,不想帶下樓讓鄰居看到,怕他們說,肯定是做了什麼喪良心的事,這孩子纔會這樣。”
楚秀越說,越心疼小寶。
小寶有這種病,誰也不想的,孩子是無辜的。
就連孩子的親奶奶親爺爺都覺得丟人。
林煙無語說:“好像誰稀罕盯着他們家似的,行吧……我上樓去接。”
“辛苦你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有你這個妹妹真好。”
林煙說:“對你自己好點,就是對我的感謝了。”
說完,她掛斷電話。
許冰峯聽到楚秀叫林煙名字,眼神陰沉可怖的盯着她。
“我挨這頓打,沒準就是林煙找人做的,他們打我的時候,我聽到是姓林的,如果真是她做的,我肯定不會放過她。”
楚秀呼吸一窒,不能相信的說:“怎麼可能,林煙不會做出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