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沒長大，小歐你要讓讓他，知道嗎？”林煙囑咐剛到家的小歐說。
小歐乖巧的點點頭，小手比劃着，踮起腳，“他個子長的那麼高，怎麼會還沒長大呀。”
小寶跟誰都沒有對視，進門就坐在地毯上，嘴裏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林煙用手戳了戳小歐的小腦袋瓜，“哥哥很可憐的，他生病了，你更應該好好照顧他。”
她擡眸看向站在那裏沉着臉，一言不發的陸沉淵。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幫幫楚秀，沒人照顧她的孩子，她在醫院裏照顧許冰峯。”
陸沉淵深呼口氣，“你們姐妹情深，我不管，他真的不能傷害小歐嗎？如果發瘋起來，小歐怎麼辦？許冰峯跟楚秀的爸媽是死了嗎？把孩子交給你。”
林煙說：“他沒有暴力傾向，是有點躁鬱症跟睡眠障礙，她婆婆不願意帶這個孩子，媽腰疼，也幫不上什麼忙，走投無路了。”
陸沉淵蹲在地上，看着小寶。
“這麼多年康復，怎麼一點用都沒有？扔進去那麼多錢，每個康復機構都吹的天花亂墜。”
林煙感激陸沉淵幫過楚秀，她心疼的說：“做母親的都不願意接受事實吧，最開始她希望小寶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樣，後來也不敢想別的，想他能有自理能力就行，結果還是這樣……”
陸沉淵妥協說：“就留這裏吧，許冰峯是你找人打傷住院的？那幾個混混？”
提到這個，林煙就悔不當初，“我只是找人警告他，誰知道下手這麼狠，許家已經報警了，如果哪天我進去了，你照顧好小歐。”
林煙說的倒是坦然，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
陸沉淵無奈的說，“你什麼時候能遇到事情先想到我？寧可找外人，把我晾在一邊，我能看着你進去？”
林煙遞給小寶一杯水，“我怕告訴你，你能把許冰峯給宰了。”
陸沉淵做事太狠，林煙還是有顧慮，只想小打小鬧，沒想到鬧的動靜這麼大。
心虛有的，看到許冰峯躺在病牀上那慘樣，也覺得活該。
小寶把水全部倒在地毯上，發生笑聲，褲子溼了。
林煙看愣住，地毯上溼了一大塊，她有點崩潰。
她帶孩子一直沒什麼耐心，小歐一直乖巧懂事，不是什麼高需求的孩子。
她更佩服楚秀，每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陸沉淵拽住小寶的胳膊，讓他站起來。
小寶抗拒的往後使勁，陸沉淵厲聲說：“站起來，不會嗎？”
小寶根本聽不懂指揮，他屬於重度自閉，所有的指揮，對他來說都是無效果的。
小歐看爹地兇巴巴的樣子，小心肝都顫了一下，很有看臉色的躲到一邊。
林煙說：“那麼兇幹嘛，我帶他上樓去換衣服，他暫時住這裏，如果你覺得吵，讓他不要出房間。”
陸沉淵攔住林煙，“你帶他去換？”
看小寶長的人高馬大的，陸沉淵介意的說：“避諱着點，該長的都長了，不想讓你看。”
林煙壓根就沒往這處想，陸沉淵這麼一說，還真有點不方便。
陸沉淵也沒幹過伺候人的活，小歐的褲子都是自己穿的。
他自己兒子都沒弄過，更別提是別人家的半大孩子。
林煙做什麼事，他都想要遷就，這種無條件的遷就，陸沉淵不知道算不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
“我從陸家找個傭人過來，小寶的事，你就別上手了，陸家別的不多，就是傭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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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想到徐清麗今天上午找過她，現在轉眼讓陸沉淵去陸家要人。
“我不太想從你們家找人，我明天去讓勞務市場找。”
陸沉淵說：“我撐不到明天，這不是你應該做的，找個手腳麻利點的，隨他怎麼禍害，有人收拾。”
林煙以爲，把小寶領回來，陸沉淵這樣喜歡清靜的人，肯定會不高興。
他現在這樣幫她，說不感動也是假的，已經太久了……忘記了這種還可以去依靠的感覺。
林煙眼尾有些紅，觸動到情緒，“謝謝你。”
這麼鄭重的謝謝，陸沉淵擡手將林煙鬢間的碎髮撩到耳後，“我能做的，就是無條件支持你，無論你做任何事，我過去虧欠你太多。”
林煙咬脣，“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合則來，不合則散，是我拿不起，放不下，誰都沒錯。”
陸沉淵不知道該怎麼跟林煙說，什麼時候能翻檯重來。
她沒準備好，又不能逼的太急。
……
陸沉淵打電話給陸家，沒多少時間，席慕容帶了兩個老阿姨找到這裏。
她接到陸沉淵電話的時候，一頭霧水，等來了才知道，是林煙要人。
早知道，她挑兩個呆傻點的。
“萍姐，恩姐……”
席慕容進門，將人交給林煙。
林煙的感動，有點掉渣，見到席慕容的時候，始終想不透，這女人在陸沉淵身邊這麼久，怎麼做到穩如泰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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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淵生活上的事，幾乎都交給席慕容去辦。
席慕容不請自進，門口明明有拖鞋，還踩着高跟鞋進來。
席慕容是幫忙來送人的，不換鞋子，林煙也不好說什麼。
陸沉淵從樓上下來，看到席慕容領來的兩個老媽子。
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
陸家傭人太多，這倆人臉熟都算不上。
席慕容見到陸沉淵，原本拉着的一張臉，瞬間表情豐富，“陸先生，人帶來了，老夫人不知道……她們兩個之前是帶和和的，做事都很細緻。”
陸沉淵擰眉，“顧明月的人？”
席慕容說：“也不算是，她們現在閒下來在書庫裏做事。”
林煙聽後，貧窮限制了想象，陸家大到，都有書庫。
林煙看着這兩人還算面善，現在這個檔口又不好找人，索性說：“就她們吧，這段時間三倍薪水。”
陸沉淵視線落在席慕容的高跟鞋上，“門口拖鞋沒看到？”
席慕容臉色微變，“沒人提醒我，我現在就去換。”
陸沉淵說：“把地板拖乾淨再走，家裏有小孩子，你穿着外面的鞋進來，什麼腦子。”
席慕容心口一橫，陸先生對小孩子這麼在意？她不過就是穿鞋進來，就觸了他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