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秋在街上好一頓轉,兩個孩子長得特別快,就這麼幾天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小了,她得選點好看的花樣給孩子們做點。
當然,這些還得繪春她們來,針線活這東西她這個現代人是真不會。
“王妃,這個好看。”繪春指着一塊花布道。
元知秋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對繪春她們的審美真的是不敢恭維。
藍色的底布上面黃色紅的全都是印花,乍一看很新鮮,但是組合在一起真的不好看。
她挑中了一塊藏青色的錦緞在身上比了比,“這個顏色適合小奕,買了,回頭給小奕做幾身衣裳。”
雖然宮裏錦衣玉食的什麼都不缺,可她這個當孃的就想爲孩子做點什麼。
“王妃,這也太素了吧?”
元知秋擡手在她的腦袋瓜子上敲了一下:“你是想把小世子照着花柳巷的姑娘上打扮不成?”
繪春臉頰突然一紅,她……她哪有。
不過再轉頭瞧瞧剛才那塊布,好像的確太花了。
回去的時候元知秋情緒不高,她想小奕了,一樁又一樁的事始終處理不完,他們一家人什麼時候才能團聚。
呸,她怎麼又把簫景湛算上了。
誰跟他一家!
簫景湛正在院子裏活動着身子,這兩天他躺的快僵了。
一擡頭就見元知秋買的大包小包的從外面回來:“你這是去打劫了?”
“對,血洗滇城。”
她仔仔細細的看着簫景湛的臉,確定他沒事這才放心下來。
兩人在驛館院子裏的長椅上坐下,暖風吹過有點熱。
“夏天到了,終於暖和了。”元知秋望着樹梢搖晃的葉子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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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過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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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景湛附和着,也跟着望過去。
兩人挨在一起的背影,好像多年的老夫妻,在年邁時促膝長談。
“那時候,小奕的奶不夠吃,我直接從外面買了一頭羊回來,那孩子一着急,竟然直接去啃羊奶,他那時候剛長牙,那奶羊一下子被咬疼了,一腳把他踢飛。”
“得虧我就在他身後,不然還了得了。”
說到這,元知秋眼眶裏不自覺的溼潤了起來。
簫景湛將她的頭輕輕攬到自己肩頭:“對不起……”
“後來,我可不敢再帶動物回去了,寧可每次辛苦點帶鮮奶回來給他喝,再後來啊,他長得很快……”
元知秋不緊不慢的說着,回憶着她來到這個世界時,跟小奕相處的點點滴滴。
可她每多說一句,簫景湛的心就愧疚一分。
他這個當父親的,竟然從來沒盡過半點責任,直到五歲了才知道小奕的存在,還一直覺得這個女人不識好歹。
“秋兒,你理想中的生活是什麼樣的?”簫景湛問。
“理想中?”
元知秋想兒子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我想去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然後,帶上我們的孩子,騎馬牧羊,養很多很多的小動物,還有很多很多的花花草草。”
“對了,建造一個城堡。”
這時她兒時的夢,現代不能實現,她要在古代實現,反正現在她有錢。
“好啊。”簫景湛笑着。
突然,心口的刺痛再次襲來。
簫景湛不敢再亂想,趕緊收起心頭的思緒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知道,這個病只怕不會輕易好,他已經讓雲二悄悄請大夫看過,大夫說他的心脈被毒性的侵蝕,想要徹底恢復根本不可能,除非永遠都不可動用武功,也不可勞累。
說白了,就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而且情緒還不能激動,只要稍微激動,就會發病。
這樣的他或者簡直就是他們母子的拖累。
不,他簫景湛一聲馳騁沙場,手握重拳,他不允許這樣苟延殘喘的自己活在世間,活在最愛的女人面前。
這樣的她,值得更好的人去疼。
忽然,他想到了左拂。
那個妖嬈又癡情的男人。
目光輕輕落在元知秋柔順的髮絲上,他彎腰落下一個吻,心中小心翼翼的說着:秋兒,我愛你……
晚飯後,所有人都各忙各的,簫景湛叫上雲二雲奇悄然來到院落裏。
“雲二聽命。”
“屬下在!”
“你回京傳信,把小奕接來,路上注意安全。”
“是。”
“雲奇。”
“屬下在。”
“你去四季城,把這個給城主。”那是他晚飯前畫的,雖然不清楚元知秋口中的城堡什麼樣,他便照猜想着畫了一個。
希望她能喜歡吧。
雲二雲奇相互對視一眼,兩人察覺到了什麼非比尋常的氣息,噗通一聲跪地。
“王爺,您爲何要如此吩咐?”
“沒什麼,還有本王……”
簫景湛慢慢的說着,直到將所有想到的東西全都交代了一遍。
他怕時日無多,到時候再說就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