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羞辱性的詞彙秦聿宸都聽不下去。
不顧白子苓攔着，抓起楚雲勳的腦袋往牆上一磕，鮮紅溢出，暈了，走廊安靜下來。
秦聿宸轉身，白子苓還維持着剛剛的姿勢，低着腦袋，捲翹的睫毛低垂，遮住眼底情緒。
她似乎被光明拋棄，黑暗籠罩住這個瘦弱的身體，隨時被會將她吞噬殆盡，從她身上只能看到孤寂以及令人窒息的冷清。
白子苓感覺好冷，牙齒打顫，心底發寒。
原來在楚雲勳眼裏，她竟是這麼不堪。
這個人可是她曾經選定要攜手一生的男人。
白子苓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眼睛和智商，四年時間她都沒能看透楚雲勳。
忽地，腦袋一沉，她下意識擡眸，對上男人深邃的眼。
他嗓音一如既往地沉穩，撫平安定人的心，“智障的話不用在意，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多諷刺啊！四年的男友對她冷眼羞辱，認識一個月的人卻在安慰她。
她脣瓣微動，“謝謝你。”
語調緩慢，輕嘲：“秦聿宸，我是不是很傻？四年的時間都沒真正看清一個人。”
男人帶着暖意的大掌穿過柔軟的髮絲，像是在安慰，道：“不，是他僞裝得太好。”
“不需要在意成長路上墊腳石的話，你可是立志要成爲富婆的人。”
他們只是自己成長路上的墊腳石。
白子苓心裏忽然敞亮，眼底的淚花散開，重重點頭：“嗯！”
不是她瞎，是楚雲勳這人藏得太深，演技太好，她沒發現而已。
不是她不夠好，是楚雲勳腦殘眼瞎，看不到她身上的優點而已。
秦聿宸拎起因打人扔地上的小龍蝦，雙層袋子，裏面很乾淨，看向白子苓，“要不先吃個小龍蝦？”
警察出警至少要十五分鐘。
嗅到熟悉的味道，白子苓心底的蛔蟲被勾出來，晚上沒吃飯，餓意瞬間傾倒而來，肚子咕咕直叫。
她小跑上前，一臉驚喜：“是城南李記小龍蝦？”
“嗯，怕你第一次進警局回家躲在被子裏偷偷哭，特意給你買的，還有可樂。”秦聿宸揶揄道。
白子苓臉頰一燙，反駁：“胡說，我根本不會哭！”
家裏有備用燈泡，秦聿宸踩着凳子利索換好，他們也沒回去，搬個小板凳坐走廊裏面嗦小龍蝦。
秦聿宸沒吃，他不愛這些重口味的東西。
看着小姑娘吃得滿嘴是油，烏眸亮晶晶的好似天邊耀眼燦爛的星星，白嫩的小胖手捧着小龍蝦吃得歡快，男人脣角微微上揚。
角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楚雲勳手指微微動彈，腦門上的血跡明顯。
二十分鐘後，三名警察神色嚴肅地走出電梯，空氣中飄蕩着濃郁的麻辣味，很少有人能抵禦住，他們本能地吞口水。
“警察叔叔，你們可來了！”不遠處傳來一道似黃鸝般清脆的女聲。
隨聲看去，一個身着凌亂的女孩蹲在牆角，黑髮如瀑布般散開，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被人掐得青青紫紫，在她雪白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臉型圓潤，烏黑的大眼睛好似貓兒般清透明亮，睫毛纖長捲翹，宛如一個精緻的玩偶娃娃。
她緩緩站起來，腿上的紅痕更加明顯，看得警察們倒吸一口氣。
“小姑娘，是你報的警？”一個四五十歲的警察上前，他女兒也二十來歲，看到白子苓身上的傷，臉色格外難看。
白子苓輕輕點頭，“是。”
秦聿宸看着一副‘我是受害者’脆弱小可憐的白子苓，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在五分鐘前，白子苓洗淨手刷好牙，趁他倒掉垃圾的時候，帶着手套拿着楚雲勳的手在她身上捏了不少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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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看到的時候都險些以爲楚雲勳醒了，趁他不在欺負白子苓了。
雖然不太贊成她這樣作踐自己，可對於沒錢沒權利普通人的白子苓來說，這無疑是個好辦法。
強姦未遂本來就很難取證，白子苓這樣做對自己有利。
在現場取證後，一行人來到警局，由於楚雲勳的身上的傷有些嚴重，楚雲勳先被送去醫院。
剛進警局，白子苓擡頭就看到之前給她錄筆錄的小姐姐。
小姐姐也認出了她，“是你？”
“是我，好巧。”白子苓打招呼。
“王夢你認識她？”男警察好奇的問。
“算是認識，茉莉小區涉及案件的人中就有她。”
他們聊着，白子苓站在秦聿宸旁邊，低着腦袋不說話。
一天進兩次警局，她白子苓越來越有能耐了。
這次依舊是王夢小姐姐負責給錄筆錄，十幾分鍾就結束了。
接下來就開始取證，提取她身上痕跡的指紋。
王夢拎着一個袋子進來，“換這件吧。”
白子苓打開一看，是件布料柔軟的嫩黃色裙子，設計簡單，靚麗清新。
“這……”
“是跟你一塊過來那個男人給你買的，裏面還有藥膏。”
等她換好衣服出去，秦聿宸已經在大廳等了，他目光自然而然地放到白子苓身上。
小姑娘長髮披散，巴掌大的小臉盈盈發光，玉骨冰肌，穿着他選的裙子一步步走來。
這個顏色很適合她，清新可人，u字領的設計露出她細長白嫩的脖頸，嬌豔如花。
看到男人，白子苓輕快地小跑過來，在他面前轉了個圈，裙襬很長到小腿的位置，隨着她的轉動呈圓狀，好似一朵盛開燦爛的花朵。
“好不好看？”
半袖的設計遮住她胳膊上的痕跡，可男人看到她左側頸部刺眼的紅痕。
漆黑的瞳驟然幽暗冷沉，折射出凍人冷意，情緒轉眼而逝。
他面色平靜，緩緩點頭，“人好看。”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白子苓驚愕地看他，見男人神色認真，她白皙的臉上升起一層紅暈。
雖然不好意思，但誰不喜歡被人誇漂亮呢？
白子苓心情肉眼可見地開心了不少，她眼眸彎彎，“我們回家。”
不遂人意，剛出警局，白子苓就險些被人撞倒。
來人腳步匆匆，看到有人不管不顧就直接撞過去，白子苓沒有防備，身子傾斜。
好在男人眼快手準，拉住她的胳膊，才避免摔倒。
男人皺眉，“你沒事吧？”
這聲音耳熟，其中一人看過來，目光落到他懷裏的女人身上，登時停下腳步。
“老公你愣着幹什……”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看過來，看清後臉色一變，怒火中燒擡手就衝她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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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尖銳刺耳：“白子苓你個賤人！”
秦聿宸護着白子苓像後側退一步，那人巴掌落空，因力氣太大她踉蹌兩步才穩住身子。
從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白子苓臉色就冷了下來。
冷眼看去，眼前站着的不正是楚雲勳的父母嗎？
她當即懟道：“楚夫人說話這麼髒，是拉屎沒擦嘴嗎？”
秦聿宸掩脣咳了一聲，白子苓戰鬥力果然可以。
氣得楚母指着白子苓的手發抖，“你！你……”
白子苓絲毫不怵她，甚至還把因楚雲勳的侮辱生出的怒氣轉移到她身上。
子債母償，這是她應得的！
楚雲勳的那份等他醒來再‘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