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吃完後,正好醫生過來,下午一番商議後,確定好了治療方案,並繳好了費用。
在醫院專屬辦公室裏的柳煜,則是拿到了蘇諾康的病情資料。
他擡了下鏡框,仔仔細細地看完了整一份報告和治療方案。
然後將所有內容都拍照發給了褚寒庭。
[你老丈人的病情。]
正在一堆文件裏快速批閱的人,聽到消息提示音,拿過手機一看。
彈框顯示的是最後的那句話。
老丈人?
柳煜終於瘋了?被病患折磨瘋了?
但吐槽歸吐槽,他也知道柳煜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點開消息仔細看起來。
醫學方面的事情他不是很懂,但是診斷的結果幾個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着:惡性腫瘤。
這就是他再怎麼不懂醫也知道這幾個字是意味着什麼。
他迅速回了一個過去。
[說簡單點,還能治癒嗎?]
在那頭正等着褚寒庭消息的柳煜秒回,[癌症沒有絕對的事,但現在發現的早,早期有很大的治癒希望。]
看到這個,褚寒庭提起的心回落一些,[給蘇諾康治療的人換成最好的醫療團隊,然後將病情發到國外醫學組織,讓他們研究出最好的治療方案。]
[藥用最好的,不管多貴,有用就行。錢不用蘇牧那邊出,我這裏全權負責。]
[另外,去找做這個最好的外科手術醫生,將人請過來。]
這一番全部交代完,柳煜那邊纔回了個[OK]
放下手機的褚寒庭也無心再看文件了。
他沒想到蘇牧纔剛找到生父,竟然就發生了這種事,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有多麼傷心,會不會很無助?
爲什麼不來找他幫忙呢?
心中一陣煩憂,他將楊助喊了進來。
“把我下午的會議都推掉。”
“可是下午是海市的……”
“不管是誰,今天都推掉,就說我的責任,下次合作給對方讓利一個百分點。”
“好的,Boss。”
因爲楊助還要處理剩下的事,所以開車的人換了其他司機。
褚寒庭拿上西裝外套就走,很快就到了京城第一醫院,他第一時刻就去找蘇牧。
柳煜已經將蘇諾康的病房房間號告訴他了。
“我奉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一個穿着灰色破破爛爛夾克的地中海禿頭男人,壓低着聲音對着蘇牧兇。
“你撞倒了人,好歹得跟人道個歉,再者這裏就是醫院,帶人去創傷科處理下傷口,這是最基本的道德吧?”
男子擰起眉,呵了一聲,“你有沒有搞錯,我一個大人跟她一個小孩道歉?”
“誰的錯誰道歉,誰負責”,蘇牧摸了摸她身後的小女孩的頭,安撫她不要害怕。
“那我他媽今天就是不道歉你能拿我怎麼樣?”男子異常囂張。
“他讓你道歉你就道歉。”
一道渾厚的極具壓迫力的聲音傳來。
褚寒庭走近時正好聽到這一句,也不問原由,直接就幫蘇牧。
蘇牧意外會在這裏看到他,這個時間不是他工作最忙的時候嗎?
“你怎麼……”
褚寒庭很順手的摸了摸蘇牧毛茸茸的腦袋,“待會再說。”
目光掃過他身邊的小女孩,以及她膝蓋上的擦傷,大致能猜到是什麼事。
轉向禿頭男子的時候,眉目凌厲,神情冷峻,嗓音低沉帶着不容拒絕的威脅,“再給你三秒鐘,道完歉就滾。”
褚寒庭不知比禿頭男高了多少,身上的那種氣勢直逼人脊背,讓男子後背一涼。
他方纔是覺得蘇牧白白淨淨的好欺負,這才硬氣得不行。
但這個男人,好像他敢說個不,就會有把大砍刀砍了他似的,一身殺伐之氣,他不敢惹了。
反正道個歉又不會少塊肉,審時度勢之下,他語速極快地說了句“對不起”,便快速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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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追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給小女孩處理傷口,雖然不嚴重,但傷口長期暴露在外,也有破傷風的風險,還是得及時去清洗。
“你知道創傷室在哪嗎?”
褚寒庭畢竟是柳煜的好友,對這醫院也算是熟悉,他點點頭:“跟我來。”
蘇牧直接抱起小女孩,跟上褚寒庭。
在護士給小女孩處理傷口的時候,蘇牧總算有時間問他了:“你怎麼來這裏了?”
褚寒庭見他神情如常,不似有樣,稍微放心些。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就自己扛着,嗯?”
蘇牧……他一臉疑惑。
“我應該要跟你說什麼事?”
褚寒庭將人掰正,面對他,看着他的眼睛,慎重地說:“你親爸的事,我知道了。”
蘇牧一愣,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也是,柳煜就是在這家醫院裏,褚寒庭知道也不稀奇。
“你放心,我已經讓柳煜準備了最好的醫生團隊,蘇先生的癌症一定會治癒的。”
“嗯”,蘇牧從鼻孔裏出了個氣音。
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完全治癒,但是醫生都說了希望百分之九十以上,他都重來一世了,也早干預了。
他不想想那個也許治不好的可能性,所以他一直自我麻痹着,暗示自己覺得這次一定能救得了爸的。
但實際上,誰能打百分之百的包票呢?
被褚寒庭一說,他那緊繃的神經就好像一下子鬆懈了,彷彿一個圓滾滾的氣球剎那間被戳破了,泄氣了,迅速癟去。
蘇牧的神色也隨之染上淡淡的憂傷。
褚寒庭知道此刻說再多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但是看到蘇牧的神情,他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肩膀依靠。
那他就借!
褚寒庭伸過大掌,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搭到蘇牧的後腦勺處,將人攬了過來。
“蘇牧,沒事的,蘇先生的病一定能好的。放鬆、呼吸。”
褚寒庭誘導着蘇牧緊繃的身體,讓他調整呼吸,慢慢鬆懈下來。
突然腦袋靠近一個溫熱的胸膛,還帶有那股熟悉的令他有安全感的氣息,蘇牧驟然就鬆了身體,乾脆泄了力放任自己將全部的上半身靠進褚寒庭的懷裏,用腦袋抵着頭。
雙手環過,抱着褚寒庭的勁瘦腰身。
兩人相默無言。
褚寒庭知道蘇牧現在需要自己靜靜,他也不說話,就是用大掌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安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