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然給家裏打過電話後就開始補覺。
睡醒時窗外天色都黑透了。
沈星辰沒什麼睏意。
想着她就住在隔壁,根本無心睡眠。
聽到客廳外面有動靜,他立刻打開門出去,瞧見她起來了,他勾脣一笑:“睡好了嗎?餓不餓?”
曲嫣然已經穿戴整齊:“嗯,打算出去吃晚飯,一起嗎?”
“嗯。”沈星辰巴不得的。
兩人去餐廳吃晚餐。
結束時快夜裏九點了。
凌雲山莊過年期間晚上有燈光秀,昨夜又下了場雪。到了夜裏,絢爛的燈光氤氳着皚皚白雪。千里冰封,絢爛多姿,煞是好看。
沈星辰試探着問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曲嫣然沒好意思拒絕:“好啊。”
顧瑾瑜和林舒顏此時也在外面玩兒。
不過他倆正在熱戀期,相處模式完全不同,吃過晚餐直奔滑雪場。
自從母親離世後,林舒顏在林家就成了幾乎半透明的人。繼母厭惡她,處處刁難設計。爺爺奶奶對她漠不關心,父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林舒顏除卻自己努力學習之外,其他的興趣愛好都沒有培養,也無人關心。滑雪是一項燒錢且費時費力的運動,她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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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瑜就不同了,別看他性格靦腆內斂,實則骨子裏有股野性,不過是自制力比較強,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在運動方面,他很有天賦,滑雪能在某種程度上釋放天性,緩解壓力。做軟件開發需要極致的耐心和毅力,他隔三差五就會去滑雪。冬日有室外的滑雪場,其他季節有室內的。
林舒顏看着滑雪場上一道道瀟灑滑行的身影,眸子發亮。
顧瑾瑜理了理她的圍巾,往上拉了拉:“要不要試試?”
林舒顏猶豫着:“我不會這個。”
“沒關係,我教你,很好學。”
“我怕把你拽摔了。”
顧瑾瑜推了下黑框眼鏡,他就是個直男,不怎麼會哄人,直言道:“滑雪服很厚,摔了也不疼。學滑雪都會摔幾次,摔幾次就會了。”
這要是換做別人的男朋友,大概會甜言蜜語說什麼,“我不會讓你摔倒”,“有我在不用怕”之類的。
偏偏是顧瑾瑜這個愣頭青。
有啥說啥。
林舒顏本來就有點猶豫,聽到他這樣說,更生了幾分怯意:“還是算了吧。”
“來都來了,試試看。”顧瑾瑜拉着她往屋裏走:“先換滑雪服。”
半推半就的。
林舒顏換了身滑雪場提供的滑雪服。
顧瑾瑜同時換好了滑雪服。
滑雪場統一提供的,款式差不多,看起來像是特意準備的情侶裝。
顧瑾瑜給她戴上帽子和防風鏡:“我帶你去人少的地方先試一試。”
林舒顏點點頭。
凌雲山莊內部的這片滑雪場不算特別大,但在京城來講算是數一數二的。遠目望去,白茫茫一片雪,在燈光下極爲震撼。
顧瑾瑜帶着林舒顏來到一片人比較少的地方,他低頭看着她:“我先給你示範一次。”
他戴好了雪具,拿着滑雪手杖。在林舒顏點頭後,動作流暢肆意的在邊緣滑了一圈。
墨色的防風鏡,墨發翻飛,瀟灑不羈。
幾分鐘後。
顧瑾瑜回到林舒顏身邊,將雪仗遞到她手裏:“你來試試。”
林舒顏侷促地接過滑雪杖,模仿着他剛才的姿勢。
顧瑾瑜站在她身後,伸出雙臂環住她的腰,握着她的兩隻手,往上提了一些:“抓這裏,放輕鬆。”
他的聲音夾雜着寒風。
即便是隔着帽子,林舒顏還是感覺到了他滾熱的氣息。
他雙臂用力,將她摟得更緊,牢牢桎梏在懷裏。若非都穿着厚實的滑雪服,兩人此時的姿勢,可以說是完全無縫貼合。
顧瑾瑜是第一次談戀愛,也是第一次教女生滑雪,他本意並不是故意撩撥。可這樣的親密,讓林舒顏很難不分心,腦子都有點暈暈的。
“雙腿微微彎曲,腰別繃得這麼緊……”
顧瑾瑜一邊耐心教導着,一邊上手調整她的姿勢動作。
“按我說的,試試看。”
他講了一些基本要領,便鬆開了她。
滑雪其實和溜冰差不多,要不就是非常有天賦,要麼就需要不斷的在摔跤中積累經驗教訓,慢慢的就上手了。
林舒顏一開始很緊張,可真的滑起來,似乎又沒那麼難。顧瑾瑜不會哄人,不會撒謊,開始之前就告訴她會摔跤。大抵是有心理準備,她摔倒時並沒有很害怕。並且在摔了幾次之後,就能獨自滑行一段距離了。
顧瑾瑜始終陪在一側。
她摔一次。
他心疼一次。
第三次將她扶起來,他勸她別玩了,她卻不肯停下。
滑雪便是這般,越滑越上頭。
……
另一邊。
沈星辰和曲嫣然就不似他倆那樣甜甜蜜蜜了。
外面很冷,兩人都戴着口罩圍巾,帽子手套。漫無目的地在莊園內散步,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沈星辰幾次想牽曲嫣然的手,卻又在最後關頭認慫。兩人在外面閒逛了半個多小時,他幾次伸出手又縮回來,這輩子都沒這樣慫過。
絢爛的燈光將整個莊園點亮。
不遠處的大舞臺上似乎是有什麼活動。
遊客們歡呼狂歡着。
曲嫣然昨晚累極了,下午光顧着補覺。大抵是晝夜顛倒,看起來情緒不高。
沈星辰平素最愛看熱鬧,此時卻只想陪在她身邊。
夜漸深。
曲嫣然默默往回走,打算回酒店休息。
沈星辰跟在她身邊,不知在想什麼,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
一個半大孩子從身側跑來。
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速度很快。
猝不及防地撞到曲嫣然的半邊身子。
曲嫣然躲閃不及,腳下一滑,直直朝後跌去。
電光石火的瞬間,沈星辰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一條胳膊,將人往懷裏撈。這種時候哪還顧得上約法三章?他將曲嫣然撈進懷裏,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爲她穩住身形。
曲嫣然驚呼一聲,爲尋求安全感,緊緊抱住了沈星辰,整個身子牢牢貼在他懷裏。
跑過去的小男孩頓住腳。
驚慌失措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