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說着就要出谷,卻聽得阿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宋茗微,這次我和你們一道去。”
宋茗微回頭,見阿素走上前來。
一模一樣的兩人相對而立,宋茗微疑惑着盯着阿素。
“難道你也需要藥方?你想要成爲人?”
宋茗微想到了阿素九尾狐的身份,當阿素懷上胎兒的時候,因爲被人覬覦腹中的小九尾狐,才被害失去了孩子,最後才禍害了蒼生。
阿素點了點頭。
宋茗微不由得看向了阿素身邊的避空。
“師父,你也答應嗎?”
九尾狐阿素的性子定是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成了人,怎麼和別人鬥?
一不小心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但是,這些阿素應該都知道。
她爲何還要那天丹?
避空看了阿素一眼,搖了搖頭。
“那是她的人生,我無權左右。”
宋茗微聽得這話,心微微刺痛,而阿素臉色蒼白地站着,“這的確是我自己的選擇,和避空沒有半點關係。”
“爲什麼?”
宋茗微忍不住問了起來,她成了魔,要天丹那是迫於無奈,可阿素,生爲九尾狐,爲何還要去做那沒有半點能力的人?
阿素笑看宋茗微。
“這,是我的祕密。”
宋茗微百般不解,可阿素沒有再給宋茗微提問的機會。
“咱們先出谷,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出發去無人島。”
宋茗微點了下頭,回頭見允祀盯着阿素看了兩眼,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吧。”
允祀拉起宋茗微的手,和宋茗微肩並肩走着。
而他們的身後遲筠正寸步不離地跟着。
衆人看到這一幕,都尷尬非常。
猴子忍不住問道:“你說那蛇王怎麼老跟着統領啊?”
娟姐白了猴子一眼,“一定是捨不得咱們統領,沒聽統領說嗎?她是來自兩千年後,馬上就要回去了,指不定蛇王就是捨不得統領,要我也捨不得。”
允祀陡然回頭,他漆黑深水的眸子盯着遲筠。
二人相對而立,目光之中都跳躍着洶涌的猛烈火焰。
“別再跟着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必須帶着我的妻子回去。”
大梁那一個爛攤子,絕不能放任不管,天下還不知道會生出怎樣的動亂來。
允祀危險地眯起了眼,論本事他不怕遲筠。
遲筠挑眉,斜飛的鳳眸之中閃過了幾分挑釁。
“我就是要跟着你,這,是本能。”
是的,允祀是他遺留在兩千年後的魂魄,有了這個魂魄,就算父王現在就在他的面前,也拿他沒有辦法。
這,是本能。
“呵,這麼說,你跟着我不是因爲微微,是因爲利益驅使?”允祀說着扯了下宋茗微的手。
宋茗微回過頭來,突然聽到遲筠落下了一個重磅的炸彈。
“你就是我遺失在異界的魂魄,我需要你。我知道你們在打什麼算盤,你是想在我父王找我之前就離開這裏, 那麼你的性命就保住了。可此去無人島還需要一些時日,若我喪命於我父王之手,你也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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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微怔怔地盯着遲筠。
所以,兩千年前遲筠沒有化龍的根本原因是他的魂魄被丟到了兩千年後的大梁,成爲了允祀?
遲筠轉過頭來看向了宋茗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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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匡化龍之後我們和他的樑子是正式結成了,宋茗微,我實話告訴你,我必須要收了你丈夫的魂魄。這,是一個十分嚴肅的話題。”
宋茗微的心一驚,她凝視着遲筠,見遲筠眼眶微紅,雖然他的語氣平靜,卻說着一個十分殘忍的事實。
那就是,如果她和允祀走了,他就會必然死在遲匡手裏 。
如果她和允祀留下,那麼允祀的魂魄將會被他吸納,而允祀,就再也回不去了。
宋茗微打了一個激靈,渾身木然地盯着遲筠。
遲筠勾起了一抹很冷很冷的笑。
“是不是覺得可笑?可事實就是如此,對你來說,我就是一個和你丈夫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我的死活與你沒有半點關係。你現在是不是後悔認識我,如果沒有認識我,你不需要管我死活。”
這樣刺心的話傳來,聽得宋茗微耳膜發疼。
宋茗微搖着頭。
遲筠就是允祀,而允祀也就是遲筠。
他們分明就是同一個人,沒有半點差別,她清楚地很。
這樣的話從遲筠的口中說來,一點點激烈的心痛從允祀的胸口傳來,惹的允祀咒罵了一聲。
他盯着遲筠,這該死的混蛋,離得近點,遲筠的心情他竟是感同身受。
允祀拉着宋茗微後退了幾步。
“這,是既定的事實。兩千年前你就是死在了遲匡手裏,我們不需要改變,我允祀不怕死,難道你怕?”
遲筠冷笑了一聲。
他會怕?
是,他怕殺不了遲匡,他怕宋茗微就這麼走了。
他怕從此往後,他的靈魂要經歷兩千年,輪迴無數次,才能在兩千年的等待之後成爲允祀,抓住來之不易的一場相遇,將宋茗微牢牢地困在了自己的身邊。
他如何能不怕?
他遲筠也能有今天,素來我行我素,冷傲無雙的蛇王竟也會害怕。
兩千年的時光,如果能縮成一瞬,他不妒忌允祀。
他合該慶幸。
可世上沒有如果。
現在嚴峻的是, 他是他,允祀是允祀。
一個對宋茗微來說不過是經歷過一場生死的夥伴,一個是生死相隨的丈夫。
他嗤笑了一聲,道:“我必須要跟你們在一起,你們也不想還沒有從泥河回去,而我就死了吧?”
這樣的話,何其悲傷,他卻說得雲淡風輕。
宋茗微靜靜地看着遲筠,娟姐幾個一聽就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遲筠,註定是被拋棄的。
“遲筠……”
宋茗微喃喃着說不出半個字來。
她不能留下來,師父說過,如果留下來將會發生巨大的禍患。
所以,允祀也不能留。
她閉了閉眼,道:“你能和我們走嗎?”
遲筠盯着宋茗微,猛地抓了宋茗微過去,脣抵着宋茗微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