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燉肉”兩個字讓不少反應快的人立刻聯想到了昨天晚上發現的人骨,緊接着嘔吐聲頻頻響起。
“爹爹?”
希希奶呼呼的聲音從周雲姝的身後響起,周雲姝回頭看向從車簾內探出的小腦袋,嚴肅道:“回去坐好。”
希希嘟着自己的小嘴,她想出去玩,她已經好久沒有出來玩了。
不過她也知道,大人決定的事情小孩子是改變不了的。
“哦。”希希不情不願地被李佳蘭抱回了車廂。
周雲姝見希希被抱走,轉過身看着來到自己車前的衛忠和杜老二,說道:“帶人上前查看一下,如果真是那羣畜生,想辦法先扣押起來。”
衛忠點頭,帶着杜老二、虎子等三十人往破廟的方向跑去。
在他們跑到一半時,一個女人淒厲又絕望的尖叫從破廟那邊傳來。
哪怕周雲姝這邊的人看不到那邊發生了什麼,只聽到這淒厲的尖叫也忍不住頭皮發麻,心生絕望。
周雲姝回到車廂,將嚇得鑽進李佳蘭懷中的希希抱在懷裏,元禮元義三個小不點也窩在李佳蘭和方慧文的懷中。
希希緊緊地抱着自己孃親的胳膊,害怕又不解地問道:“那人怎麼了?”
說着,淒厲的叫聲再次傳來,周雲姝捂住自己女兒的耳朵,“沒事兒,娘在這裏。”
也許是當了孃的緣故,周雲姝在聽到那女人絕望的尖叫聲時,直覺是她的孩子出了事。
半個時辰後,虎子白着一張兇悍的臉從破廟狂奔回來。
周雲姝之前猜的不錯,破廟裏的人果真是之前在空村裏生火殺人吃兩腳羊的畜生們。
此時那羣畜生被衛忠等人鉗制住,周雲姝一行人車馬先行,步行的人跟在後面。
距離破廟越近,那股難言的肉香就越重,以至於在破廟一百米外,周雲姝便讓整支隊伍停下腳步。
周雲姝讓春雀和李佳蘭看好孩子們,自己蒙上一塊面巾稍稍遮蓋住那讓人作嘔的味道,便帶着虎子以及杜老莊等人往破廟走去。
剛走到破廟的門口,周雲姝一行人便聽到破廟裏面傳來一陣陣乾嘔的聲音以及女人失去理智的哭聲和男人們求饒的聲音。
跨進破廟,杜麻子和杜老二扶着牆根在那裏乾嘔,兩三個巡邏隊的人用乾枯的樹皮鏟着地上的浮土往院子中間的大缸裏倒。
那難以言喻的肉香就是從這大缸裏傳來的。
周雲姝還未靠近,衛忠便青着一張臉擋在了她的面前,“周先生,別看了。”
周雲姝微微白着一張臉點頭,身後的杜老莊拿着柺杖用力的在地上搗了幾下,悲愴道:“造孽啊!”
“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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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餓極了,沒辦法啊,求求官人放過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他們先吃的,我是被逼無奈才吃的,我是個童生,我有功名的,你們放了我!”
“艹你媽,屬你吃的最香!”旁邊一個方臉的男人直接踹了一腳據說是童生的男人,“還是你說五歲以下的兩腳羊肉質最是鮮嫩,是不是你說的!”
那童生死命搖着頭,“不是我,不是我!”
“就是你,是你跟我們說自家人不好下手,所以才抱着自己三歲的女兒換我還沒有成親的妹妹,不到二十斤的肉騙了我五六十斤,是你……”
周雲姝聽着裏面那幾只畜生的互罵,站在木門檻的外面咬緊了牙。
她看着裏面穿着鬆鬆垮垮的衣服,稍不留神就會走光的畜生們;看着他們不算瘦的身材,看着他們張嘴間牙齒上的碎肉,周雲姝再也忍不住心裏的噁心,猛地拔出了旁邊衛忠的刀,直直的插進了那男人的嘴裏。
尖叫聲代替了唾罵聲,刀尖一轉,鮮血四射。
周雲姝看着眼前差點瞪出來的眼珠子,稍一用力,直接刺穿了男人的腦袋。
世界終於安靜了,但是並不乾淨。
許是此刻周雲姝看起來過於像一個煞神,所以原本被綁在一起的人們立刻蜷縮着身體向四處逃散。
其中一人在慌亂下不小心把有些瘋瘋癲癲的女人懷裏的孩子腦袋碰掉,女人哄孩子的聲音驟停,接着像是瘋了似的撲到地上去抱自己孩子的頭顱。
那人被女人的瘋樣嚇到,一個沒注意將那顆不大的腦袋踢遠,沒等他蛄蛹着逃遠,那女人便紅着眼,滿臉恨意和瘋狂的撲到他身上,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脖頸。
鮮血在尖叫聲,驚恐聲和掙扎求救聲中越來越多。
周雲姝視若罔聞,眼裏只有那個滾到自己面前的孩子頭顱。
她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上輩子臨死前聽到的話。
“夫人屍骨無存,元禮元義少爺掉落懸崖生死未卜,元若少爺倒是找到了,但只剩下了一個腦袋。”
“王……周先生,你……”衛忠見周雲姝盯着那腦袋出神還以爲她嚇傻了,剛要擡腳將那個腦袋踢走,周雲姝便彎下了腰。
“周先生。”衛忠不解周雲姝的行爲。
周雲姝也不在乎衛忠能不能懂,她解下自己臉上的面巾,伸開後小心的將那滿是稚氣的頭顱抱起,接着走向那撲倒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周先生!”
衛忠蹙緊了眉頭,他見周雲姝不會聽自己的話,只好給自己的屬下使了一個眼色。
那兩個屬下忍着自己對這瘋女人的忌憚,上前將她從那已經沒有了聲息的男人身上撕扯開。
女人被扯開後,滿是鮮血的嘴裏還在呼喊着自己的孩子。
她的眼睛四處尋找,終於在地上看到被破布包裹起來的被熱水煮的不像樣的小身體。
“彤兒,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掙扎着撲向自己的孩子,兩個大男人險些沒有拽住。
周雲姝看着地上那具小小的屍體,忍着翻涌的胸口,輕輕的將手上的頭顱放下,隨即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將那具小小的身體和小小的腦袋一起包裹起來,雙手捧起走到被制住的女人身邊。
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周雲姝,她眼裏只有自己的孩子。
看着自己的孩子重歸完整後,她急不可耐的伸出自己的雙手,猙獰瘋狂的笑容配上她臉上的傷疤和滿嘴的鮮血,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
可是她沒有知覺,周雲姝也彷彿看不到。
“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