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挑眉,她來到周秀雅的身邊,故意學起了白蓮花那套,溫柔嬌嗔地說道:“媽,要不算了吧,我也就是說着玩玩的!陸小姐可能真的被騙了!”
“算了?哪兒那麼多算了!不行!願賭服輸!”周秀雅不滿。
在顧家的晚宴上,他們還能讓楚綿受了欺負?
再說了,這個小狐媚子每天勾引顧妄琛,害得顧妄琛家庭支離破碎。她必須教育教育陸嬌!
周秀雅實在是強硬。楚綿則是無奈地看向陸嬌,一副“我也盡力了”的表情。
楚綿第一次覺得,扮演白蓮花原來是一件這麼爽的事兒!
陸嬌吞嚥着口水,雙手抓緊了裙子。
在這種地方跪下給楚綿擦鞋,和把她扒光了有什麼區別啊?!
說是願賭服輸,可這擺明了是在羞辱她!
楚綿這個賤人,賤人!!
她最好是別讓自己逮到機會,不然,她非要讓楚綿好看不可!
陸嬌不禁往禮堂門外看去,阿琛……你怎麼還不來?
難道,她今天真要給楚綿下跪嗎?
“你看什麼?想等顧妄琛來救你嗎?我告訴你,顧妄琛今天不來了!”周秀雅一本正經。
陸嬌擡眼,睫毛顫抖着,什麼?顧妄琛不來了?
他說,他今晚很忙,要晚一些到!但是,他沒說不來呀!
陸嬌急死了,眼淚“唰唰”往下掉。
場內的衆人紛紛盯着她,目光一道比一道炙熱。
陸嬌從未覺得自己這麼丟人過!
都怪沈傑!出得一些什麼餿主意,竟然讓她拿假的雪蓮草參加壽宴!
假就算了,竟然還用人蔘冒充。
能出席老太太壽宴的人,誰不是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人蔘?
陸嬌現在悔死了。
可看到楚綿時,她更多的還是嫉妒,恨!
爲什麼楚綿會得到雪蓮草?爲什麼!
“你到底跪不跪下呀!別在這裏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周秀雅瞪着陸嬌,實在不喜歡陸嬌。
陸嬌哽咽着,雙眸裏飽含淚水。
周圍沒有人會上前幫她,而顧妄琛也不會來了。
她不跪,今晚是走不掉了!
陸嬌閉上眼睛,她來到楚綿的面前,立刻跪了下去——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怒吼,“楚綿!你在幹什麼!?”
場內衆人紛紛看向門外,就見顧妄琛身着黑色西裝大步衝進來。
他脫下外套,很快來到陸嬌的身邊。他單膝跪地,外套蓋在了陸嬌的身上。
而後一臉怒意地看向楚綿,喝道:“楚綿,這是奶奶的壽宴,你竟然讓陸嬌給你下跪?!”
楚綿頓了一下,被忽然衝過來的顧妄琛吼得有些愣住。
顧妄琛抱住陸嬌,扶着陸嬌站了起來。
陸嬌一瞬間委屈地掉下了眼淚,然後抱住顧妄琛嚶嚶哭泣着,“阿琛……嗚嗚!”
顧妄琛輕撫陸嬌的後背,怒瞪楚綿,用着極爲冷冰的語氣,責怪道:“楚綿,這樣的場合,你難道不懂給別人留幾分薄面嗎?”
“你也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如此拎不清?”
顧妄琛一聲比一聲冷厲。
楚綿張了張嘴,想反駁什麼,最後還是一陣沉默。
她的解釋向來沒什麼用,說到底不過是浪費口舌罷了。
楚綿笑了笑,垂下睫毛,無言以對。
是她二十幾歲拎不清,還是顧妄琛拎不清?
他明明在事業上手段獨特,眼光毒辣,可在感情上,怎麼就是如此看不清?
難道就因爲,他不愛自己嗎?所以隨便踐踏自己?
周秀雅上前,將楚綿護在了身後,罵道:“顧妄琛,你在這裏發什麼瘋?你搞清楚事情真相了嗎,就在這裏罵人?”
“不管發生什麼,楚綿讓陸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她跪下,就是楚綿的不對!”顧妄琛嗓音壓低,充滿怒意。
楚綿睨着顧妄琛的眼睛,在顧妄琛的眼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厭惡。
比以前任何時候的他,都更加厭惡自己!
楚綿低下頭,心裏說不出的酸楚,最後是疼。
他從未這樣堅定的相信過自己或者護着自己。但是,他爲了護着陸嬌,堅定地羞辱過自己,罵過自己!
“阿琛哥哥……”
陸嬌眼睛通紅,有顧妄琛給她撐腰,她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委屈極了!
她一個人和場內那麼多人博弈,在這一刻,終於等到了能替她說話,站在她身後的顧妄琛!
“沒事兒,嬌嬌。”顧妄琛垂下眸子,輕聲溫柔地安撫着陸嬌。
本來他不建議陸嬌來參加壽宴的,但陸嬌爲了能討奶奶開心,一定要來。
他告訴過陸嬌,家人可能不會給她好臉色!但陸嬌都不在意,說只要能讓顧家人對她改觀,讓她做什麼都行。
陸嬌怎麼說也是雲城四大家族的千金,是陸家衆星捧月的小公主。
可爲了能嫁給他,陸嬌受了太多委屈!
現在看到陸嬌要給楚綿下跪,顧妄琛怎麼受得了?
“顧妄琛,我看你真是瞎了眼了!”周秀雅手指向顧妄琛,氣得不行,“你趕緊把她給我放開,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
現場這麼多人看着呢,他顧妄琛抱着陸嬌,辱罵自己的妻子,算怎麼回事兒?!
這說出去還不得讓人議論死?
她怎麼生出這麼個孽障來?
顧妄琛左右看了看,大家確實看着他們嘴裏嘟囔着什麼。
想到奶奶身體不好,顧妄琛鬆開了陸嬌。
他調整了一下狀態,恢復了幾分理智,“楚綿,你跟我來。”
說着,他往無人的地方去。
楚綿不願和他過多交談,眼眸一垂,冷聲迴應:“我們沒什麼好談的,顧先生,您忙,我先離場了!”
禮物送過了,奶奶也見了,她該走了。
顧妄琛見楚綿沒有要跟上來的意思,直接走過去,霸道地牽住楚綿的手,將楚綿帶走。
楚綿不滿,本平靜的心,這一刻也有些波動,“顧妄琛,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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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妄琛不理會她的掙扎,直接將她帶到了衛生間。
衛生間的長廊裏安靜無人。
楚綿一把甩開顧妄琛,轉身要離開,卻被顧妄琛堵住了離開的路。
他站在楚綿的面前。男人一米八七,擋在她的面前實在是高大。
她穿着禮服,又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
長廊裏燈光昏暗,他煩悶地扯了扯西裝領帶,而後上前一步,將楚綿抵在牆邊。
楚綿擡眸,對視上男人漆黑的雙眸。
他身上甚至還帶着幾分剛才抱着陸嬌時的香水味,並不好聞。
他睫毛垂了垂,而後看着楚綿,看得出來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問:“楚綿,是不是一定要鬧到這種地步,你才滿意?”
楚綿看着他,不明覺厲。
“將奶奶的壽宴攪和成這樣,讓陸嬌當衆下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顧妄琛咬着牙關,滿臉寫着質問,肉眼可見的惱怒!
楚綿悶笑一聲,懶得辯解,“我想她死。”
這個回答,他滿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