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安靜。
阮夏雖然不意外她會拒絕,但是沒想到她態度這麼堅決。
“你叫我一聲戴小姐,倒是把我叫年輕了。”
戴娜忽地笑起來:“孩子,你真的找錯人了,涉及陸氏的事我都基本不會露面,你都查到我的行程了,難道沒順便查查我的過往?”
過往……
阮夏愣住:“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陸氏的股東,出面表態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她有點發懵,眼底滿是疑惑。
老實講,她確實不知道眼前這位有什麼過往,她只是想見到她,並請她出面支持陸今安,並不打算調查她的過去。
看她這模樣,戴娜忽然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遇到事也是懵懵懂懂,不知如何是好。
深深嘆了口氣,她低笑一聲,說:“看來你是個誠實的孩子,是我誤解了你,還以爲你查了我所有。好吧,我就告訴你,其實我不只是陸氏的股東,還是陸今安父親曾經的未婚妻。”
“未婚妻?”
阮夏雙眼睜大,眼底浮起驚訝。
對上她驚詫的視線,戴娜笑意更甚:“我就知道你會驚訝,所以這事我不會跟人提起,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我也這把年紀了,實在不適合參與陸氏的那些紛爭。”
當年他跟陸父是娃娃親,到了該成婚的年紀,那個男人卻半道愛上了別的女人。
她還記得,那日他給她打電話,語氣很急:“娜娜,我要跟你解除婚約,我們不能在一塊了。”
“爲什麼?”
戴娜不明所以,她還期待兩人的婚禮呢。
男人理由簡單也無情:“當然是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不知道,娜娜,我看上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她叫楚蕙蘭,真的是人如其名,不但氣質如蘭,還很聰明……”
他一一細數着別人的好,說那姑娘有動人,卻不知那些話就像刀子一樣扎向她。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解除婚約呢?”她試探性地問。
男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忽地笑起來:“娜娜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我們從小認識,等於跟親兄妹一樣,怎麼可能真的結婚,你不會告訴我你喜歡上我了?”
“那……倒不會。”
戴娜最終點頭同意。
陸父便將陸氏股份贈送於她,算是當時的補償。
回憶完當初的事,戴娜看向阮夏,眼底的怨氣漸漸消散:“你現在知道我這股份是怎麼來的了吧?我現在看到陸今安那小子,我就會想到他父親,還有些往事。”
所以說,讓她出面表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年少的時候她已經被深深傷過,不想再被傷一回,而且有些事註定會成爲遺憾,她雖然已經看開,但對陸父他們多少還是有怨。
不過這些也都過去了。
阮夏呆了呆,眼底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怪不得她之前表明身份的時候,人家對她置之不理,也不想開門。
是啊,誰會願意去支持前未婚夫的兒子呢。
“抱歉,之前是我太唐突了,沒想仔細瞭解過這些事,給您增添困擾了,我先告辭。”
恰好戴娜的助理趕了過來,她便順勢離開。
看她這樣子,助理忍不住問:“老師,這不是陸今安的老婆嗎?她來找你做什麼,難道她不知道您的身份?”
“不該問的別問。”
戴娜已經說了太多,此刻不想多談。
助理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我就隨口問問嘛,不過說起來,那姑娘長得還蠻漂亮的。”
“是很漂亮,心地也很善良。”
戴娜嘆了口氣,可惜她幫不了她。
她自認自己沒有那麼大度,也不想攪和這些事,這些年觀察下來,她發現路家那些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陸耀。
以前他還讓他兒子陸辰驍跟她接觸,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也琢磨出點味道,他們就是想要她手裏那點股份。
當時她直接點破:“我也上了年紀了,不再年輕了,就想捏一點錢在自己手裏,以後好好看病養老。我拿的股份雖然不多,但是分紅很可觀,你們就當我是個貪財的人,捨不得這筆錢吧。”
“您說的是,是我糊塗了。”
陸辰驍皮笑肉不笑,心裏很不痛快。
“老師,您在想什麼呢,還是好好歇着吧。”助理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順勢將她的思緒拉扯回來。
戴娜咳嗽一聲說:“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還是出國吧。”
陸耀他們要是知道她回國,肯定也會找過來,到時候又是麻煩事。
“這纔剛回國呢,還是待一陣子吧,老師之前不是說喜歡國內的一位畫家,準備去看他的畫展嗎?”
助理其實知道她心思,老師她還是想念國內的,只是不想回憶起以前的事,所以一直待在國外。
戴娜靠在病牀上,沉思片刻後說:“那就等後頭再說,最近要是有陸氏那邊的人聯繫你,說要見我,你一律回絕,就說我身體不好,不方便見人。”
“知道了。”
助理也聽說了陸家的事,只覺得唏噓不已。
她聽老師提過以前的事,據說當年陸老爺子是不同意他們解除婚約的,可他兒子一再堅持。
換做任何人,應該都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人突然要跟別的人在一起,還說什麼要解除婚約,好像婚姻是什麼兒戲。
她替指甲老師打抱不平,甚至覺得陸家有如今這樣的局面,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再說阮夏。
她這會兒失魂落魄,本來心裏還抱着一絲希望,以爲戴娜會幫着出面,沒想到她跟陸家還有這樣的糾葛,是她想當然了。
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阮夏轉臉一看,是一個流裏流氣的混混,嘴裏還叼着一根菸。
見她看過來,立馬浮誇地吐出一個菸圈:“遇到什麼傷心事了,看你這麼垂頭喪氣的,不如跟哥哥說說,我肯定能幫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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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宮羽凡自稱哥哥,是種享受,聽眼前這人在這唧唧歪歪,實乃受罪。
而且對方聲音油膩,說話時,還時不時擡下巴,活脫脫一副地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