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礦泉水瓶晃了晃,有礦泉水晃盪出來,弄得秦暖暖滿手都是,有一些還滴落在了昂貴的皮質座椅上面。
秦暖暖白了蕭楚卿一眼。
這人真難伺候。
她把礦泉水瓶蓋擰上,將水和止疼藥往邵九霄面前的座椅上一扔。
“你愛吃不吃。”
蕭楚卿呵呵了兩聲。
“道歉就你這個態度?”
秦暖暖瞪他。
“你是先動手的!還讓我道歉?也就我良心好,體諒你是病人,換了別人你看對方打不死你!”
蕭楚卿嗤笑,他歪在沙發上,臉色雖然白得嚇人,說話的聲音也是很輕,可他好像全不在意,彷彿是習慣了一樣,就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秦大小姐,你好好想想,換別人能近我身?早手腳都被砍了。”
秦暖暖也學着蕭楚卿的語氣,挑挑眉。
“那敢情我還要謝謝蕭三爺了?”
蕭楚卿這感謝受的心安理得。
“客氣。”
秦暖暖發誓,要不是這人受了重傷,她一定和他決鬥。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瘋子計較,冷哼一聲,轉過身,望着窗外的街道和景色。
車子漸漸駛上私人道路,應該不久就要到了。
她聽見身後傳來擰瓶蓋的聲音,還有喉結吞嚥的細微聲音,大概是蕭楚卿這人終於肯吃藥了。
不論如何,秦暖暖始終看不透這個人。
這麼久的傷幾乎一直沒有好,不知道是怎麼忍下這些劇痛的,還有不斷流血的貧血症狀,蕭楚卿又是怎麼緩解的。
更何況,自己和蕭楚卿之間還有一段,自己根本就完全沒有記憶的牽扯。
這個人彷彿本身就是一個謎團,神祕,卻又像是有毒的罌粟,一旦觸碰,便萬劫不復。
秦暖暖按了按眉心,閉上眼睛。
半晌,她才說。
“我最多在這裏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你的病如果還治不好,我就走,但是妹妹你必須交給我。”
蕭楚卿嗤笑。
“秦大小姐好算計。”
秦暖暖的聲音很冷。
“多謝誇獎。“
這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且不打算有任何的退讓,所以才會先聲奪人。
她把自己的底線擺在明面上,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撤,救妹妹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畢竟,如果她親妹妹真的就在蕭楚卿手上,目前不用太擔心她的生命安全。
不管怎麼說,自己和蕭楚卿之間還有利益關係。
而蕭楚卿像是早就洞穿了她的想法,竟然也沒有再討價還價,甚至對於這一個月的時限沒有任何意見。
“成交。”
秦暖暖不由得多考慮一些,蕭楚卿又想要耍什麼花招。
可始終沒有頭緒。
直到車子停下,秦暖暖睜開眼,眼前是一片綿延的高爾夫球場,綠地千里,綠地的盡頭是一座巍峨的法式建築,矗立在一片廣袤天地之中。
秦暖暖不知道,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還能擁有這麼大一塊地到底是什麼樣的權勢和富貴,反正是平常人努力幾百輩子都趕不上的。
她眯了眯眼,問蕭楚卿。
“我們住城外?那我上課怎麼辦?”
明天就是報道的日子,總不能讓她以後做一兩個小時的車去上課吧。
秦暖暖瞪着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蕭楚卿,一副“如果蕭楚卿敢說是,她就敢撲上去掐死他”的架勢。
蕭楚卿無可奈何,低笑了一聲,伸手彈了彈秦暖暖的額頭。
那動作無比純熟,就像是出自某一種習慣。
疼得秦暖暖低低“嗷”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額頭,一雙貓瞳瞪圓了,氣咻咻瞪着蕭楚卿。
只聽見蕭楚卿語氣裏含着笑。
“想什麼呢,這裏是二環,距離你學校最近,否則我平時也不住這裏。”
秦暖暖點點頭,心想。
也是。
現在真正大富大貴的都住四合院。
自顧自下了車,站在車邊等了蕭楚卿一會兒,跟着進了那棟法式別墅。
這棟別墅目測佔地大概一萬平左右,分爲前面的主樓和兩邊的副樓,外加一個後邊一個巨大的玻璃花房。
主樓一共三層。
第一層是大廳,第二層是辦公和私人會客,第三層才是主人的房間和健身房,頂樓有一個室外游泳池。
而兩邊主樓分別都是六層,右邊是傭人、廚師、家庭醫生等等居住,左邊是客房。
至於那個三層樓高的玻璃花房裏這是養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最多的便是天堂鳥和鳶尾花,秦暖暖記起剛才蕭楚卿的身上也是帶上了鳶尾花的氣息。
原來這個人喜歡的是鳶尾。
很難將那樣的花和眼前這個人結合在一起,秦暖暖笑着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她此行可不是在做蕭楚卿這個人的性格分析報告的。
而是……
秦暖暖跟着蕭楚卿在客廳裏坐了下來,有女傭上前來送茶點。
將一杯伯爵紅茶放在秦暖暖面前時,趁人不注意偷偷打量了秦暖暖一眼,眼神裏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秦暖暖看出對方眼底的單純,一邊接過紅茶,一邊衝她微微一笑。
那個女傭有些緊張,立刻紅了臉。
這邊的小動作似乎是引起了蕭楚卿的關注,他輕咳了一聲,冷冷說。
“看什麼看,下去。”
女傭身子一抖,像是受了驚的鳥雀,低頭衝着蕭楚卿和秦暖暖鞠了個躬,逃也似的跑了。
秦暖暖瞥眼看見蕭楚卿眼底的冷意,默默喝了一口紅茶。
“這個女傭茶泡的不錯。”
蕭楚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渾身上下的戾氣收斂了一些,再也沒有剛才的鋒芒。
他低聲說。
“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和管家說,和我說也一樣,我都已經吩咐過了。”
秦暖暖放下手裏的紅茶,一條腿搭在了另一條腿上,側身靠在沙發上,望着蕭楚卿。
“蕭三爺,我妹妹呢?從剛才到現在,走了一個多小時,我都沒怎麼看到人,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剛才那個給我送茶的女傭就是我親妹妹?”
蕭楚卿搖頭。
“不是她。”
然後,他又匆匆補了一句。
“等你先治好我的病,你妹妹我會完好無損的交給你,絕對少不了一根頭髮。”
秦暖暖笑彎了眼,眼底卻是一片冰寒的冷意。
“也就是說,現在我妹妹根本就不在你這裏,你之前給我談的條件都是虛的,你所說過的那些話都是放屁。”
秦暖暖也不怕粗俗,反正她也沒指望着蕭楚卿喜歡自己。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她現在覺得蕭楚卿簡直就是在耍着自己玩。
她霍然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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