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報警了嗎”傅少軒又問道。
我被他問得愣了一愣,這才想起來當時那種情況自己完全可以報警的,可是我卻因爲太過於擔心瞳瞳的傷勢而忘記了這一茬兒。
“沒有。”我頹然地垂下腦袋,“我當時看到瞳瞳受傷腦子都亂了,根本沒有想起來還有報警這麼一回事。”
傅少軒似乎猜到了會是這樣,因此對我這樣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現在要報警嗎還是你想跟他私底下解決這件事情”
“不”他才剛提出第二種解決方法,我就不假思索地拒絕了,“今天這件事情已經讓我徹底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我是不會跟他私下和解的,我希望警察能夠把他抓進去吃牢飯”
傅少軒顯然也是這個打算,聽到我這麼說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可以嗎”
“嗯。”
至於他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我並沒有費心思去問,因爲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瞳瞳身上,而董子樂那個人渣根本就不值得我浪費一分一毫的精力
好在經過全面的檢查之後,瞳瞳額頭上的撞傷並沒有引起其他問題,這讓我長長地紓了一口氣,現在只要等着那個紅腫的包消下去就行了。
“媽媽,爸爸呢”小丫頭那天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同樣守在病牀邊的傅少軒,知道他並沒有真的離開之後特別開心。
“不知道,應該是有事出去了吧。”我並沒有告訴她實話,因爲早上傅少軒走的時候說是要去警局處理董子樂的事情。
瞳瞳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嘟着嘴巴又問道:“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這麼快就想他了”見她一個勁兒地問傅少軒,我心裏不平衡地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兒,“我天天在家裏伺候你,怎麼也沒見你想我呢”
“因爲媽媽一直陪着瞳瞳,不用想啊”小丫頭理直氣壯地回道,爲了證明自己說得是對的,說完之後還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我竟然有點兒無言以對,只能岔開話題問道:“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唔”瞳瞳這個小吃貨立刻被我轉移了注意力,歪着腦袋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想吃肉肉”
“說得好像我哪一頓缺了你吃肉似的”聽到她這麼說,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再想想,具體一點兒”
瞳瞳不服氣地扁了扁嘴巴,不過還是又認真地思考了起來,畢竟對於一個標準的小吃貨來說,“吃什麼”永遠是一個值得嚴肅對待的問題。
在我和傅少軒的悉心照料之下,瞳瞳額頭上的傷很快就痊癒了,也沒有留下什麼難以消除的疤痕,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至於董子樂後來得到了什麼樣的下場,傅少軒沒有說我也沒有刻意地去問他,反正我相信他肯定不會讓對方好過的。
這件事情留下的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困擾的問題就是,傅少軒終於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留下來,而我在得到了他這麼多的幫助之後,自然也沒有辦法再開
口趕他走了。
“怎麼了想跟我說什麼”大概是我時不時看向他的眼神兒太過頻繁,旁邊被瞳瞳纏着一起玩兒玩具的傅少軒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沒有想到會被他抓包,我連忙心虛地搖了搖頭,“沒、沒什麼。”
“你是不是突然覺得有我陪在身邊挺好的,終於決定不再趕我走了”傅少軒卻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我,笑着調侃道。
聽到他這樣自大的猜測,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如果我說我只是在想要找什麼理由趕你走,你會失望嗎”
“當然”傅少軒想都沒想就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本來還以爲自己這次的英雄救美終於能夠打動你了,結果卻沒有想到”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最後幾個字淹沒在了一聲重重的嘆息中。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好博取我的同情,可我還是特別不爭氣地中了他的圈套,輕嘆一口氣說道:“你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好了。”
我的妥協卻並沒有讓傅少軒覺得很開心,他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宋顏,你真的希望我離開這裏嗎”
如果換成是幾天以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可是現在我卻沒有辦法順利地把這個字說出口了,畢竟董子樂的事情還是給我留下了很大陰影的。
那天要不是他及時趕回來的話,我真的想象不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知道自己這麼想很自私,也知道不應該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就不顧傅少軒的前途,任由他陪我們待在這個完全沒有發展前景的小城鎮上。
可是一想到他真的離開之後,如果再碰到像董子樂那樣的事情,我可能連處理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讓他離開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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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沒有說話,不過看在傅少軒眼裏卻像是默認了,他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既然你這麼不希望我留下來,那我就遂了你的心願好了。”
本來以爲他還會像之前幾次那樣死纏爛打非要留下來不可,結果卻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我不由得愣住了,“你說什麼”
傅少軒苦笑了一下,好脾氣地把自己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既然我留下來讓你覺得那麼難以接受的話,那我就離開這裏好了。”
這一次他說得很慢,每一字、每一句都彷彿錘子敲打在我的心上,所以他到底還是被我的態度傷到了吧如果不是對我太過失望,他又怎麼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呢
我想要說點兒什麼,可是嘴巴里卻泛起一陣陣苦澀,這個時候我還能再說什麼呢只有離開這裏才對他是最好的啊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強壓下心中的苦澀問道。
“就今天吧。”傅少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反正我在這裏留的時間也夠長了,你應該早就沒有辦法忍受了吧”
“我”我想說“我沒有”,可是想到這樣他就會對我徹底死心,重新回到本該屬於他的正常軌道上,我又忍不住了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