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垂了垂眸,輕輕地解釋,“奶奶,我不放心少程一個人住在醫院裏。”
“可是,你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子啊。”
老夫人心疼地摸着秦綰纖細的手指。
“綰綰,你這樣瘦下去可不行,以後不要再去醫院住了,晚上在家好好的休息。我以前找人給少程算過命,他不是那麼短命的人。”
“我知道。”
秦綰脣邊牽起一抹淺笑。
水眸裏一片堅定之色,“我只是希望他早點醒來。”
老夫人滿眼慈愛,“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秦綰笑着搖頭,“不辛苦。”
吃過早餐後,秦綰給馮顏和雷東交代一番,便又去了醫院。
明天就年三十了。
慕少程還睡在醫院病牀上。
這些日子,秦綰已經把全身按摩都學會了。
每天都是她替慕少程按摩,以及擦拭身子。
病牀前,秦綰一邊給慕少程按捏手臂,一邊輕聲說,“少程,明晚就除夕夜了。你真的不打算醒過來,陪我一起過嗎?”
“你告訴我,你要怎樣才肯醒來好不好,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
一個小時後。
秦綰結束按摩,又用棉籤,動作溫柔而熟練的幫慕少程沾溼嘴脣。
棉籤拿開,她俯身,在他脣上輕輕一吻。
病牀上男人的無動於衷,令她心頭說不出的難過。
她咬了咬脣,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輕輕彈開,盒子裏,是一枚男款戒指。
秦綰執起慕少程的手,溫柔地笑意漫進眼眸,“少程,你看這是什麼?”
“我連戒指都準備好了,只等你醒來,我就嫁給你。”
“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嗎?”
“奶奶那麼大年紀都醒了,你要是說話不算話,那我會天天許願,生生世世再也不要遇見你。”
臉頰上有什麼東西滑落。
視線變得模糊,秦綰擡手擦掉眼淚,把戒指緩緩戴在慕少程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修長乾淨,骨節分明。
戴上戒指,她覺得很是好看。
還噙着淚的眸子裏,又泛起一抹淺笑。
“你的我給你戴上了,我的等你醒來幫我戴。”
–
慕宅。
左湛進去客廳,老夫人剛量完血壓,在吃藥。
把水杯遞給許淑琴之後,老夫人讓她和朱甜甜先下去。
左湛見她們出了客廳,才恭敬地開口,“老夫人,您找我,是有什麼吩咐?”
老夫人斂了神色,問,“我就是想找你瞭解一下,我和少程昏迷的這些日子,家裏和公司的情況。”
左湛點頭,“老夫人,您和爺都昏迷的這些日子,公司裏李祖安想借機上位,上次的股東會議,多虧了秦小姐把他壓制住。”
“是嗎?”
老夫人面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綰綰是怎麼壓制李祖安的?”
左湛就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老夫人贊同地說,“綰綰做得很好,她的方法也很好。和股東們統一利益,確實比她替代少程管用。”
“是的。”
老夫人休息了一分鐘,接着又問了楊姨的事。
左湛一五一十的說完,老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
怕她情緒牽動影響到身體,左湛又說,“老夫人,您別生氣,小心身子。”
老夫人看他一眼,然後點點頭。
順了順氣,她問左湛,“我聽說,最近外面有人傳謠言,說綰綰和秦錚,以及愈旭升的關係太過親密,還說什麼,綰綰聯合外人,想謀慕家財產?”
“沒有啊。”
左湛一臉懵。
“你不知道這謠言,聽說從醫院傳開的?”
老夫人嚴肅地看着左湛,“你要是不瞭解醫院那邊的情況,就去查一下。對了,那個愈旭升經常來葉城嗎?”
左湛聽見這話,反而笑了起來。
老夫人被他笑得很煩燥,“你笑什麼?”
她自是相信綰綰的人品,但那些謠言,會對綰綰很不好。
左湛笑道,“老夫人,愈旭升的父親是帝都的愈越京,他有個二叔,叫愈景柏。”
“這我知道,聽說,那個愈景柏多年前成了植物人。”
“對啊,他不僅是植物人,還是秦小姐的親生父親。愈旭升是秦小姐的堂哥。前幾天,拿到的DNA鑑定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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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老夫人也震驚了。
她努力回憶着當年那些事。
時間太久,不太記得了。
只記得,當初少程父親在世時,和愈景柏的關係好像不錯。
還聽他提起過愈景柏,說對方來葉城,似乎是尋找唐家當年家變,流落在外的女孩。
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是真的,不僅是愈旭升來了葉城,他父親愈越京也來了葉城,還到病房裏看望過老夫人您和爺。”
說到這裏,左湛頓了下。
“當時愈家父子問秦小姐願不願意跟他們回帝都生活,我還擔心秦小姐要是真走了,爺怎麼辦。”
老夫人嗔他一眼,“綰綰怎麼可能答應?”
左湛不好意思地笑,“是啊,秦小姐拒絕了跟他們回帝都。”
以前,左湛他們對秦綰恭敬禮貌,是因爲她是慕少程喜歡的女孩。
可這些日子,左湛看着秦綰每天對慕少程細微不至的照顧,替老夫人處理慕家裏裏外外的事。
以及,公司出了問題,她也一心幫慕少程守住。
他對秦綰,也越來越敬佩。
“你現在就去查清楚那醫院的謠言是怎麼回事,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真是可惡,不僅傳綰綰和愈旭升,還說她和秦錚怎樣怎樣。”
“好的,老夫人,我現在就去查。”
左湛走出兩步。
又回頭,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見他突然回頭,疑惑地問,“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左湛猶豫了下。
遲疑地問,“老夫人,您剛才說的那些謠言,是聽什麼人說的?”
他突然想起來,老夫人醒來後,並沒有離開病房下樓之類的。
昨天回到家裏,也不可能聽見誰造謠。
並且,老夫人說的,是醫院裏傳的。
那,老夫人是聽醫院裏誰傳的。
老夫人見他問起,便淡淡地說,“是朱甜甜和許淑琴說的,她們都說是醫院裏的人傳的,你去醫院查一下吧。”
左湛抿了抿嘴角,“老夫人,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