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剛坐下，便接到了顧妄琛發來的短信。
顧妄琛：在廚房學做菜，鼻子一直不太舒服，好想打噴嚏。
楚綿挑挑眉，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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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妄琛又發來一條消息：好像有人在背地裏罵我。
楚綿淡淡一笑，回覆了短信：是我在同學聚會上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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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妄琛：也有可能是感冒了。
楚綿勾脣：你竟然會相信我那麼心好，當着同學們的面不罵你？
顧妄琛：嘖。狠心的女人。
楚綿雖然沒看到顧妄琛的臉，但在顧妄琛的口吻中感覺到了委屈。
楚綿沒有回覆短信，他便又發來一條。
顧妄琛：有沒有大學的時候暗戀你，現在功成名就的男孩兒？
楚綿皺眉。她四處看了看，還真沒有啊。
顧妄琛：可以帶來給我看看。
楚綿看笑了。
喜歡她的人，爲什麼要帶給顧妄琛看？
顧妄琛又不是自己爸媽。
楚綿：你管太多了。
顧妄琛：有嗎？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楚綿：不清楚，不需要你來接我，我自己有車。
顧妄琛：同學聚會會不喝酒嗎？你怎麼開車？
楚綿：顧妄琛，誰家還沒個司機了？別囉嗦了，我在吃飯。
說完，楚綿便關掉了手機，直接調成了靜音。
顧妄琛看到短信，氣得勺子都拿不住了。
別囉嗦了，這句話對他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很囉嗦嗎？哪裏囉嗦了？
楚綿也就最近理一理自己。
自從離婚之後，他連和她說話都是奢侈了。
再看看自己還在刻苦地學習做菜，心塞就在一瞬間。
本來想跟楚綿發消息道委屈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腦子裏就冒出來那幾年楚綿給自己發語音或者打電話的場景。
她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問他，“阿琛，今天回來吃飯嗎？”
剛結婚那會兒，她還會很甜蜜地叫他老公，一打電話，就是一個甜蜜暴擊，“老公，我今晚做了排骨、炒時蔬，還有……”
可每次，她話都沒說完，就被自己把電話掛斷了。
程澈看着手機裏的信息，就像今天這樣。
他總是問她：“楚綿，你怎麼那麼囉嗦？”
“楚綿，你能不能別囉嗦了。”
現在，她真的不囉嗦了。那個囉嗦的人換成他了。
說來好笑。
果然風水輪流轉。
顧妄琛越是想到這些，便越是覺得心酸。
他將手中的排骨全部丟進鍋裏，因爲水沒幹，鍋裏油太多，一瞬間燃起火苗。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眉頭一直皺着。
他趕忙將鍋蓋拿起來，丟到了鍋上。
顧妄琛慌張地去關火，卻被燙傷。
他收回手，門外門鈴又響了。
手忙腳亂在他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顧妄琛趕緊用水呲了一下手，門鈴還在繼續響。過了一會兒，門被自己打開了。“阿琛，在家沒有？車不是在家嗎？”
“媽。”顧妄琛叫了一聲。
“哎喲，什麼味道啊，什麼東西糊了？”周秀雅的語氣裏帶着嫌棄，她趕緊到廚房這邊來。
就看到顧妄琛在用水衝手，旁邊鍋裏傳來糊了的味道。
周秀雅一點沒在意他受傷。默默地去處理了一下鍋底，問他：“怎麼，還真學起做菜來了？”
“嗯。”他低着頭說。
周秀雅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應該學習學習，也該知道知道，做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當初綿綿爲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現在就去體驗多少回來。你也看看，做了一桌子飯菜，等一個人卻等不來的感覺。”
顧妄琛擰眉，費解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媽。
她是真不向着自己啊，一丁點都不。
不知道的還以爲周秀雅是楚綿的媽，而他是個倒插門女婿。
“知道了。”他又是一陣迴應。
周秀雅笑了。
“來，我教你。”
照着菜譜多久才能學會？
顧妄琛雖然在工作上是個大魔頭，但在生活上，那跟個小孩兒沒什麼區別！
所以當年楚綿和顧妄琛在一起，她是一萬個同意。因爲楚綿和顧妄琛互補呀！
楚綿能很好地照顧顧妄琛，而顧妄琛能讓楚綿的付出得到對應的回報。
她自以爲是這是一段良緣，卻不曾想，這段關係對楚綿是那樣的不公平，讓楚綿在這個家，在顧妄琛的面前受到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委屈。
“阿琛。我看你最近和綿綿感情還可以，也算穩定。你可千萬不能再做對不起綿綿的事兒了。”
“嗯。”
“你好好哄着綿綿，平時做事兒呀，都細心一點。這女孩是要被呵護的。倘若她是一朵嬌貴的花，那更需要你貼心的呵護，她才能放肆生長。更加燦爛。”
媽媽的話娓娓道來。
鍋被刷乾淨了。
她將冷油倒了進去。
顧妄琛一邊看，一邊說：“我已經很努力在學習做一個合格的另一半了。”
“哎，媽媽和奶奶沒別的心願。只希望你和綿綿能好好在一起，然後生個寶寶。這一生，人活着不就是這幾個瞬間嗎？”
周秀雅爽朗地笑了幾聲。
雖說人是活這幾個瞬間，但這幾個瞬間真是讓人難等啊。
老太太常說，就自己這個身體，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楚綿和顧妄琛復婚的那天了。
“媽，接下來怎麼做？”顧妄琛指了指熱鍋。
周秀雅便看了他一眼，說：“要小心翼翼，煮好的排骨要把水分理乾淨。不然水和油在一起，就是會引起火災啊！”
“哦。”顧妄琛知道剛才爲什麼會着火了。
“這人和人的相處也是一樣的，你們倆一個脾氣爆，另一個也爆……哎！”
“我現在脾氣好多了。”顧妄琛爲自己更名。
“但是楚綿的脾氣越來越爆了呀！”周秀雅瞪着他。
都是被他逼的！這個混蛋玩意兒！
顧妄琛脫口而出一句：“她裝的。”
周秀雅聽笑了，“裝的？你知不知道，人家楚家養女兒精貴着呢！在楚家，楚綿可是掌上明珠！只有在你面前才什麼都不是。她可不是裝的，她本就是一個嬌貴有脾氣的公主！”
顧妄琛哽住。
“人家是爲了你，知道你喜歡乖順的，人家才變乖！”
“算了，不說了，說起來我就生氣，胸口發悶！”
周秀雅一邊說，一邊開始炒排骨。
顧妄琛看着自家老媽，心裏感慨。
“媽，我知道了。”
“你呀，總說知道了。也不知道是真的知道還是假的知道！”周秀雅鬱悶。
“你這會兒來，有事兒麼？”顧妄琛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