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一輛雜耍賣藝的馬車正在官道上疾馳。
“停一下!”
蘇微意叫停馬車,臉色慌張的衝了下來,看着不遠處趕路的百姓。
“怎麼了?”周媽媽詢問。
“孩子,孩子在哪?”蘇微意在那些趕路的人羣裏翻找。
此時她頭上穿戴着一身雜耍的戲服,看起來極爲滑稽。
然而,等她從衆人之間巡了一圈後,卻一無所獲。
心中彷彿被刀子狠狠戳了一下,她回身一巴掌狠狠抽打在周媽媽的臉上。
“沒用的東西,孩子落下了!”
周媽媽臉色大驚:“奴婢該死,夫人,奴婢這就派人去尋。”
“還尋什麼尋!你是想害死我嗎?”蘇微意胸膛劇烈的起伏着,看着淅淅瀝瀝的人,眼眸裏閃過一抹殘忍。
該死的元知秋,竟然能找到懂墓由術之人。
她當時正在行術,忽然感受到他人的窺探,嚇得她立即帶着所有人搬離了宅子,卻沒想到驚慌間落下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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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墓由術不在她之下,很容易通過孩子追蹤到她。
想了想,她重新坐回馬車裏。
雲墨手臂攬過她,聲音溫柔:“別心急,再想想還有什麼辦法。”
蘇微意心頭有一絲疼痛劃過,隨即從靴子裏抽出匕首,用力在掌心劃開。
她一手點着那流出來的血漬,一邊默唸着什麼咒語。
不多時,就見一縷黑煙從她的掌心裏飄出,“噗的”一口血噴出。
蘇微意疲憊不堪的倒在雲墨懷裏,眼淚從眼尾慢慢滑落。
她呢喃着:“瑾兒,別怪娘,怪就怪元知秋,是他毀了你的一切。”
……
宅子周圍種了一排柳樹,枝條將大門遮擋的嚴嚴實實,若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這是個宅子。
墓由師默唸咒語,然後從指尖擠出一點血點在門上。
神奇般的,那門竟然像活了似得,自己從裏面打開。
衆人隨着他踏入院子,就看到世外桃源般的奢靡宅院,亭臺樓閣,花草蔥鬱,堪比皇宮的御花園,而那正房內,更是奢靡不已。
但地上遺落了很多東西,一看就是着急搬家來不及收拾所掉的。
“糟糕!讓他們跑了!”邵原澈急道。
墓由師擡手示意他別說話。
他擡步目光神祕的在屋子裏巡視着。
突然,他朝着一道簾幕後走去,穿過簾幕竟有一道石門,而石門裏面居然是寬敞的浴室,大大的湯池足有四米寬,別說洗澡,近乎能游泳。
墓由師突然朝着旁邊的櫃子一掌劈去,櫃門打開,兩道瑟瑟發抖的人影蜷縮在裏面。
正是那個可憐的孩子和乳孃。
“是你們?”
元知秋心中震驚,“你的主子到底是誰?”
乳孃害怕的抱緊懷裏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擡起頭:“我只知道我們夫人是出自京城官家,別的一概不知。”
“無妨,只要我做法,便可以從這孩子身上找到她。”
墓由師說着從懷裏取出一把彎刀,挑開孩子的心口的衣衫,鋒利而冰冷的刀刃落在孩子的肌膚上。
“饒命啊,這位大人饒命啊,我們少爺夠命苦的了,您可不要殺了他啊!”
乳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元知秋的心像被炙烤般難受,她不聖母,可這孩子比小七月和小永澤還要小,如果她拿這麼小的孩子當誘餌,跟那些作惡多端的邪術之人又有什麼區別。
大人雖然可恨,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等等!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她問。
墓由師解釋道:“這是最直接的法子,母子連心,只要剜心作法,就可以準確抓到對方所在。”
“秋兒,不可婦人之仁。”邵原澈提醒道。
“啊呸!”老頭子也站了出來,“邵原澈,你長沒長心,你的心剜下來一塊我看看還能不能活!”
元知秋從乳孃懷裏接過那個孩子,瘦瘦小小的,只有一把骨頭,十分可憐。
那孩子好似能懂她的心,在她抱到懷裏的一瞬,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一雙漂亮的月牙兒眼,笑意盈盈。
元知秋的整顆心要被融化了。
這宅子裏搜尋了一圈都不見人影,衆人便撤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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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麟一直悄然跟隨沒有說話,可那雙目光一直落在被元知秋抱着的孩子身上。
回到驛館,元知秋正要進門,那孩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把她嚇了一跳。
就在她低頭去看的那麼個功夫,驛館門口上方的牌匾砰的一聲掉了下來,摔得稀碎。
“秋兒,你沒事吧?”邵原澈緊張的看向她。
元知秋看向懷中這個已經不哭的孩子,心中震驚不已,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的安排?
“孩子,謝謝你。”
元知秋壓下心頭的震驚朝着裏面走去。
她命人安排一間屋子給這孩子喝乳孃住下了,便去給簫景湛看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