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元知秋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很快就翻篇了。
老頭子聽說了,火燎腚似的跑來,雙手掐着腰生怕事不夠大的在那裏打抱不平。
“這幫不要臉的,竟然拿孩子開刀,還有沒有點人性啊!還有你那個爹,他竟然也跟着一起下手,簡直是喪盡天良!”
元知秋靠着椅背冷冷的看着他。
老頭子忽然覺得屋子裏陰風陣陣,他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我……我又沒說錯。”
這時,那孩子的乳孃哭着跑了進來:“貴人,貴人您快給我做主啊,我那可憐的小主子他丟了啊!”
老頭子心裏一驚,連忙擋在元知秋身前:“咳咳,那個什麼,你的孩子絕對沒在這,你別在這找,在這找也沒有。”
元知秋一腳把他踹開,瞥了他一眼,將孩子抱到那位乳孃的跟前。
“很抱歉,我找到時晚了一步,孩子受了些傷,但無性命之憂。”
乳孃接過孩子,將小被子打開的一剎那,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脣,隱忍的哭了起來。
她沒有埋怨,好似什麼都知道。
這時,小傢伙突然揮動着小手,口中還“嗚嗚”的也不知道說着什麼,就一直往門外的方向夠。
乳孃擦了擦淚,詢問道:“小主子,這門外有什麼啊?”
小傢伙還是不停的朝着門外的方向使勁。
元知秋跟着乳孃的身後,一路到了驛館門口。
幾人同時僵住。
一個人影暈倒在驛館的大門外,身上灰色的衣衫有些凌亂,長髮蓋住了臉頰。
是誰呢?
元知秋納悶的蹲下身,剝開頭髮一看,震驚在那裏。
左拂!
“來人!快來人!”
幾名暗衛從天而降,迅速將左拂擡了進去。
那位乳孃也愣住,“這位公子哥怎麼也在啊?”
元知秋陡然回頭,“你認得他?”
乳孃瑟縮了下,抱緊懷裏的孩子:“他是我們夫人選中的公子之一,聽說當日還攪和得夫人那裏雞犬不寧。”
元知秋差點忘了,這乳孃知道的只怕不少。
“雲二,你帶乳孃下去,把那邊的情況瞭解清楚。”她吩咐完,腳步匆匆的追左拂而去。
就連身體不好的簫景湛也起來了,讓人攙扶着過來。
元知秋坐在牀邊,仔仔細細的給他診着脈。
他瘦了很多,原本柔和的線條此刻變得塌陷,那雙彎月般的眼眸下方一片烏青,就連他愛惜無比的長髮都變得枯燥不已。
這樣的他讓人尤爲心疼。
她收起診脈的手,爲左拂施針,不多時,昏迷的人緩緩睜開眼。
“醒了!”老頭子驚呼一聲。
“拂兒,快看看我,我是父皇。”邵原澈探到牀頭驚喜的呼喚。
元知秋一顆心懸在嗓子眼,一聲不敢出,好似一出聲就會把眼前的人嚇到消失。
不遠處簫景湛更是屏息而立。
左拂緩緩轉頭,彎月似的眼睛好似沒了靈魂,木訥的從他們的頭顱上一一掃過,繼而回歸平靜。
“怎麼回事?”邵原澈問。
衛麟嘆了口氣:“主子丟失前,已經喪失了靈智,如同一個三歲大的孩童。”
元知秋起身,捂着嘴跑向外面,一口氣衝到驛館花園的柳樹下。
冰冷的淚沿着手背滴落,愧疚就跟浪潮似的一層一層的拍打在她的心上。
一雙修長的手臂落在她的腰間,將人輕輕摟在懷裏,“秋兒,人都回來了,別難過。”
她的怒火蹭的就躥了上來,一把甩開腰間的手,滿眼猩紅的回頭。
“簫景湛!你滿意了?左拂已經這樣了,你連他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個人!”
撕心裂肺的吼聲在驛館的院子裏迴盪,元知秋起伏着胸膛卻不知道該怒誰。
簫景湛抿着脣,想說什麼,又沒張開嘴。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焦急又清冷的聲音:“王妃娘娘。”
元知秋渾身一震,遲疑的轉頭看去,就見豔娘一身淺碧色的廣袖翠竹裙立在那裏。
“豔娘?你……”
她快步到跟前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她。
她變了,不似從前那班冰冷,通身給人一種柔和的女性美。
“王妃娘娘,您別怪王爺,孩子他,”她拉過元知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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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秋快速拉過她的手腕高過胸口,指腹下脈象圓如走珠,歡快的跳動着,她的一顆心頓時揣回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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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在。
元知秋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你且有些心理準備,左拂他情況,不大好。”
豔娘點頭,來的時候她聽說了,何況,她一個刀尖舔血過來的人,又有何可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