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菲看到阮江燕哭紅的眼睛，以及她眼裏只對她閃現的怨毒。
一山不容二虎。
況且阮江燕也不是個善茬。
不是她打不贏爭不過，是她不想爭。
跟正牌千金爭，在她看來不明智也沒意思。
爭贏了，遭到正牌千金更深怨恨，輸了自己沒面子。
還有，阮哲生還在身後窮追不捨，她更要趕緊離開，越快越好。
阮菲說：“我不會忘記你們對我的好，我來就是爲了感謝你們這麼多年的養育，養育之感我不會忘的，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給人們當牛做馬報答你們！”
“不用來生，這輩子嫁給哲生就算是報答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白虹說。
阮菲頭疼的緊，又扯這個，這道坎過不去了？
“撲通”一聲，阮菲雙膝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爸媽以後多體重！”
站起來就走，一點都不猶豫，但眼眶還是紅了。
白虹生氣了，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道：“站住！”
阮菲裝作沒聽到，但迎面阮哲生走進來堵住了路，她不得不收住腳步。
“你不嫁給哲生，就來算算這十幾年的吃穿用度。”白虹的想法是用錢來嚇住阮菲，讓她低頭順從自己，“從小到大給你的都是家裏最好的，連你大哥都不如你。”
能用錢解決，更好。
阮菲轉過身，直視白虹：“多少錢，說個數。”
白虹被阮菲堅毅的眼神嚇得心一縮，不由看向阮利國。阮利國沒想到白虹會這麼說，他愣在那裏。沒辦法，話已出口，白虹只得硬着頭皮說：“一……一百萬。”
阮菲還以爲白虹會獅子大開口，結果才一百萬。
“我再加個零，一千萬，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各自安好。”
一千萬？
不僅白虹震驚，就連一旁的阮江燕也睜大不可思議的眼睛。那可是一千萬，一千個一萬，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這要是擺在面前，那得多大一堆啊！
居然從阮菲嘴裏輕輕鬆鬆說出來。
她很有錢嗎？
她跟自己一樣二十二歲，那些錢從哪兒來的？誰給她的？
阮菲拿出手機轉賬，掙蘇暮洲的錢加上打麻將贏的，還有自己的薪水和提成，加在一起剛好一千萬。
白虹急了。
她不想阮菲離開，養在身邊十幾年，如果真說喜歡，她還是喜歡阮菲多一些。
欲上前奪阮菲手機，又怕江燕不高興。
阮哲生說：“小菲，你哪兒來這麼多錢？”
“我掙的。”
“怎麼掙的？”阮哲生追問。
阮菲指指腦袋：“當然是用我的智慧。已經轉過去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雜物間我的東西也清理完了，以後我們就……再也不見！”
阮菲繞過阮哲生衝出去，再不走眼淚就掉下來了。她可不想在那個阮江燕面前掉眼淚，一滴都不行。
阮江燕臉上終於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白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醫院
白虹躺在病牀上，牀邊守着的是阮江燕和阮利國。
阮菲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看向裏面，白虹戴着氧氣罩，還沒有醒過來。
以前她只會讓白虹開心，這樣的情況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
阮哲生靠在旁邊牆上，小聲說着：“小菲，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媽只是想用錢嚇住你不讓你走，不是真要你的錢。”
阮菲：“……”
“你想斷就斷，你以爲有這麼容易嗎？”
“是你那個親妹妹容不下我，你們都逼我！”阮菲看向他，“不要再逼我了，再逼我我讓你後悔！”
阮哲生明白這話裏意思，他心痛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阮菲看見白虹睜開眼睛動了動，她鬆了口氣。
“媽醒了，我走了。”
阮哲生抓住她手臂。
阮菲看着阮哲生大手，只是用眼睛看着，也不動，慢慢的，阮哲生鬆開自己的手。
他不想鬆開，奈何阮菲那一動不動的目光讓他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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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角處，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奶奶擋住阮菲：“這不是小菲嗎？你怎麼哭了？”
阮菲眨眨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明家那位老太太，她說：“明奶奶，您怎麼在醫院？”
“老毛病了，隔三差五都得來看醫生。”明老太太看着阮菲，擡手擦去阮菲臉上的淚痕，“快告訴明奶奶，誰欺負你了，明奶奶訓他去。”
“誰也不敢欺負我，我眼裏進了蟲子，被我揉的。”阮菲說着又揉了揉眼睛。
“別騙明奶奶了，是你大哥欺負你了吧？”
“沒有。”
明老太太指了指身後，阮菲扭頭看見幾米外朝自己走來阮哲生。
“明奶奶，我先走了。”
阮菲趕緊跑了。
明老太太攔住阮哲生：“哲生，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明奶奶。”阮哲生去追阮菲，身後傳來明老太太的聲音：“不許欺負小菲！”
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再也看不到阮菲身影，阮哲生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久久都沒回過神。
***
阮菲昏昏沉沉中聽到有人在說話。
“哲盛，你這是要害我！”
“大哥，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奶奶的意思，你要怪就怪奶奶。”
“下藥這種事只有你和老三想得出來！”
“小菲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用點手段……”
“小菲不喜歡我，這樣做只會讓她更恨我。”
“小菲不喜歡你是有喜歡的人嗎？”
“她說沒有。”
“不可能吧？”
“我不允許她在大學裏談戀愛。”
“那會不會是管太嚴她叛逆才不喜歡你？”
“……可能吧。”
“不管怎樣，生米做成熟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
“這是大哥唯一的機會，我走了。”
阮菲聽出來是大哥和二哥的聲音，他們要幹嘛？她想起來，可頭暈暈的，渾身也沒有一點力氣，還很熱。
身邊的牀塌陷下去。
阮菲努力睜開眼睛，只朦朦朧朧看見輪廓，她感覺身體越來越熱，意識越來越不受控制。
“大哥，是，你嗎？”
軟軟的聲音落入阮哲生耳內，誘惑着他全身的神經。
“是……是我。”
“我，我好熱！”
阮哲生俯下身，兩隻手撐在阮菲身側，他看着眼神迷離不斷向他靠近的阮菲。
精緻的五官，皮膚更是如凝脂般白皙細膩，溼漉漉的眼眸，眸光瀲灩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