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小姐真是惡毒,人家蘇小姐不過罵了她幾句,就這般毀了人家的清白。”
“不過是從娼妓肚子裏爬出來的下賤胚子,縱然是清白身子,又值幾分錢。本姑娘就看不得她那狂浪樣。不就是一粒硃砂,還明晃晃的拿出來炫耀,真是不知羞。”
清月有些想笑,這些所謂的世家小姐們,永遠都只會站在作賤別人的高處裝柔弱,僞善良。真是巴掌不打在自己臉上,不知疼。
“我雖出身低賤,卻也懂得潔身自好,堅守貞操,你們這些京城貴女,又有幾個敢像我一樣,亮出貞潔?”
大祁民風開放,允許定親後的男女私下往來,但婚前失貞之事,依舊被人所不齒。
那些定親男女,有了正當名目相會,又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難免情不自禁,所以無砂女,也不在少數。
就像那位蘇小姐,因愛慕鴻世子,遲遲沒有出嫁,如今到了年紀想要說一門好親事更難,只能採取一些非常手段讓人負責。
底下沉默了一大片,也有一些認死理的人,叫嚷着。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不要臉?將自己的肌膚展現給所有人看?”
此人正是與清月有裂骨之仇張筠芝。在她看到九王爺那嫌棄的動作之後,也想趁機踩一腳,所以叫的最兇。
“呵!你這般狗急跳牆,欲蓋彌彰,急於貶低我,若不是你沒有?”
清月撈過她的手臂揚起,拉扯間,一粒紅色的硃砂若隱若現。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張筠芝越是反抗折騰,越給了清月可乘之機。
暗中,一隻沾了藥汁的手指,往上一抹,那點紅色漸漸消失不見。
“放開就放開!像你這般不貞不潔的蕩婦,我還懶得碰了!”
“呸,簡直髒了我的手!”
清月像嫌狗屎一樣,遠遠避開,故意激她,引起旁人的猜忌。
“想不到,張小姐也是這般輕浮之人!虧她還端着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呢!我呸!真不要臉”
“哎呀!我真是有眼無珠,虧得之前還把這種放浪之人當姐妹呢,真是噁心我死了!”
在衆人嫌棄鄙夷的嘲笑聲中,張筠芝主動亮起了自己的手臂。
“誰說我沒有守宮砂?我有!”
可是,在哪呢?硃砂呢?
“我的硃砂呢?明明昨晚洗澡時還有的!”
張筠芝將自己的手臂都快擼禿嚕皮了,也沒找到那一點紅!
“哈哈哈!”笑聲更大了!
就連蘇婉寧也加入了其中!
清月從小混跡青樓,自然知道那些媽媽們逼清白女子接客的一些手段。
這祛砂汁和滅紅藥就是摧滅女子心中希望的最有效方法。
當年沈盈盈就被荼害過。所以魏青心裏始終有根刺,從來不相信沈盈盈是真正的第一次。
這藥,沈盈盈有,但是從來沒在萬花樓的姑娘們身上用過。但是清月不像她那麼好心,向來不是個吃虧的性子。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還人。
恰好,她今天將此藥帶來了。
二師父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對付惡毒之人就要毀了她最在乎的東西,她才會知道痛。
這羣小姐們,接二連三的都不是清白之身,可叫馬場上的公子們都長了個心眼,以後挑媳婦,可要擦亮了眼睛。別的不說,這守宮砂總歸是要看一眼才放心,否則取了個破爛貨回去,不得被人笑話死。
蘇婉寧幽怨的看了一眼場上的王公子。可對方卻別過頭,直接忽視她。
發生這種事,他是不可能再娶她了,即便蘇婉寧委身與他的時候是清白之身,可大丈夫的臉面在這擺着呢,王家的聲譽也不能喝毀在他身上。
“夠了!”祁宴不想再看這羣女人唱戲,嘰嘰喳喳吵死了,還有那噁心的脂粉味,聞起來作嘔。
“一個妓子,也敢如此猖狂?活的不耐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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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宴這句話,比任何一個姑娘說的更惡毒。因爲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他的一言一行都堪比聖旨。他說清月是妓子,往後京城裏所有人都會把清月當妓子。
“守宮砂是吧?過來,讓本王看看,你就是用這纖纖玉手,打的小郡王?”
此言就像一個晴天霹靂,砸在好幾人的腦門上。這位活閻王,要開始算賬了。
清月不僅沒過來,還退後了兩步。
這一舉動再次激怒了他。
一道凌厲的掌風,掀起清月腰間的綾綢。他揚手一帶,女子嬌軟的身子就像布偶一樣,紛紛搖搖的往前墜。
祁宴正打算將她踢開,沒想到對方居然自己穩住了。
這女人,竟然有些身手,藏得倒挺深!
“是你自己把手伸出來,還是本王替你拽出來!”
此刻,清月心裏很恐懼。這男人的武藝怕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一掌隔空取物,就是大師傅都做不到。更何況他還權勢滔天,伸手一勾,就能要了人的小命。
“九舅舅,求求你,饒了七妹妹吧,是我犯渾,她才打我的,也是我誣陷你,要殺要剮,我都認,真的不關她事,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弱女子!你別爲難她好麼!”
“弱女子?”祁宴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這女人能在自己的掌下自控,分明功夫不淺,她哪裏弱了?
“滾開,否則本王不介意將你的手也剁了!”
一聽說剁手,魏知璋、寧襄紛紛跪地,與寧肅一同向他求饒。
只有祁穆,緊握拳頭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爲他知道,越多的人求饒,清月將越危險。
“自己伸出來,本王給你個痛快!”
清月閉眼,將右手豁出去。眼角的淚珠,與那顆硃砂相映成輝。
祁宴本欲捏斷碎她的骨腕,可在觸及那溫潤細膩的肌膚時,竟然有些不忍。
這纖纖玉臂柔弱酥軟,觸手生膩,滑滑嫩嫩的,就像一塊水豆腐,還沒碰,就好像要碎了。
“九王爺,你別傷我手,求你了!”
清月的聲音很小,像蚊子一樣,嚶嚶啼啼,還夾着淺淺的嗚咽,將祁宴眼中的戾氣,又哭散了三分。
“孤還沒動手呢,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