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事也只有他們倆個當事人知曉，這倒是讓沐雲瑤稍稍鬆了一口氣，只是她卻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娘，你說千雪姨她是真的死了嗎？”
沈念慈沒想到沐雲瑤會突然這麼問，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你爲什麼會想到這個問題？”
沐雲瑤看着窗外的雲捲雲舒，有些嘆息一氣道。
“我雖然沒有見過千雪姨，但從所有認識她的人口中答到的都是她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一個人。
按理說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真的那麼容易就死在一場宮變中嗎？而且還是爲救皇帝而死？”
這怎麼想，她就覺得怎麼怪異，不說她本身就是千雪樓的樓主，身邊能人異士不少，就說她原本是皇帝的暗衛，身後更不會弱。
何況，能從一個暗衛的身份中掙脫出來，走到人前，就憑這一點心計也不會少，這樣的人她不信那場宮變，她會沒有半點準備，就那麼爲了救皇帝而死。
沈念慈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想到這麼多。
嘆息一聲道，“其實，那場宮變之前，她來找過我，說她要回去了，還說千墨她已經安排好了，讓我不用爲他操心。”
這件事她從不曾對旁人說起，她以爲自己會將這個祕密帶入地下，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被女兒發現端倪。
“回去？回哪？回她來的那個地方嗎？”
沐雲瑤一連三個問題，沈念慈沒有辦法回答她。
只能將千雪當年說過的話告訴她。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當時對我說的是還有親人在等她回去，她也該走了。
說是答應她的事，他已經做完了，也讓千墨那孩子回到了他父親的身邊，而她也該回到她自己的父親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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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瑤突然瞪大了眼睛，“她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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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站在院外的太子和蕭千墨 卻是一臉的淡然。
太子反而轉臉看向蕭千墨，用嘴型對他吐出兩個字。
蕭千墨眉頭一擰，狠狠瞪了他一眼，太子乖乖閉了嘴，還做了一個給嘴巴貼封條的舉動。
原本，兩人是打算來找母女倆與他們說皇帝下旨讓他們回京的事，這個時候卻不是時候了。
兩人默契的轉身離開。
沐雲瑤背對着門沒有發現，沈念慈 卻是通過從門邊劃過的一角衣袂猜到剛剛來的人是誰。
看到女兒那吃驚不已的模樣，確定外面的人離開了，她才道。
“不用那麼吃驚，你千雪姨身爲陛下的暗衛，在有些不得已的情況下，是要做出犧牲的。”
只是這個犧牲的人是之前的千雪，還是後來的那個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陛下知道嗎？”
這是沐雲瑤最想知道的，若同是父子，就是因爲母親的身份，卻要遭受這樣不公的待遇。那叫千墨情何以堪。
“我也不知道，但皇后娘娘應該是知道的。”
在千雪出事後，她也曾幾次藉口入宮赴宴見過那孩子幾面，雖然千雪說不用擔心他，她已經做了最好的安排。
可她直的哪裏可能不擔心。
但看到蕭千墨被養在皇后宮裏，一應用度與太子相同，太子也十分敬重他，便猜到了皇后應當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想到皇后，沈念慈眼角眉梢都帶着笑，那真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
明明生活對她十分不公，但她從不抱怨，依然將用自己的溫柔包裹着所有人。
她不是沒有鋒芒，但從來沒用這種鋒芒爲難過她們，甚至，願意反過來幫助他們。
其實，當年不僅皇帝對自己有好感，就連朝臣很支持，皇帝納她入宮。 。
畢竟，沈家家大業大，對那時剛坐上皇位沒多久的皇帝絕對是一大助力。
可她從沒想過要入宮，與皇帝相識相交也不過是一個意外。
她對那個男人也只是敬重沒有旁的半點心思。
那時皇后來見過她，詢問過她的意思。
若是她願意過宮可以許她四妃之位，這對身爲商人之女的她，已經是十分優待了。
畢竟，大齊也延續了前朝的弊端，仕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下的。
她當時也與皇后談了許久，皇后告訴她，沒有一個女人會希望將自己的夫君與人分享，她也不意外，可身爲大齊的皇后，與天下黎民相比，她的個人喜惡微乎其微。
若她答應進宮，她願意將自己當成親妹妹，在宮裏一定會護她周全。
然，沈念慈卻是拒絕了，別說她本身對皇帝就無意，哪怕是真有意也不可能爲了一個男人放棄自由。
最終，她拿出以自己名下的所有商行收入的七成收益，幫皇帝渡過了那次難關。
而皇后也幫她躲過那次選妃，只不過，打她主意的人卻是不少。
爲了避免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她會匆匆挑了一個人成親。
只是龍潭未進，卻是一不小心進了狼窩。
哪裏想到，她自詡閱人無數，卻是看走了眼。
母女倆聊了許多過往，最後總結下來，沐雲瑤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皇帝就是個多情種。
沐雲瑤甚至有些同情起皇后來了。
只是他們也沒八卦多久，沈念慈突如其來的蠱毒發作，讓沐雲瑤慌了手腳。
原本好好的也不知道爲何沈念慈就突然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沐雲瑤正坐在她對面，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噴了一臉的血。
沐雲瑤頓時就慌了。
她早上才給母親把了脈 ，確定她體內的蠱蟲還在沉睡，不可能突然發作的。
來不及抹去臉上的血跡，沐雲瑤立馬去探沈念慈的脈搏。
“油盡燈枯？這怎麼可能？”
剛剛沈念慈 突然吐血，早有心思活絡的小丫頭去戰無悔那裏報信了。
聽到這個消息息，原本正在書房議事的三個大男人，什麼也顧不得就起身往外跑。
而當三人來到沐雲瑤的院子時，便聽到這句話。
戰無悔看着妹妹六神無主的樣子，連忙過去將母親抱在自己懷裏。
輕聲安撫道，“妹妹，你別慌。”
沐雲瑤似乎是聽到戰無悔的話，擡頭看向他時，兩眼空洞，將隨後進門的兩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