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
祁宴笑了,此刻她是真的害怕,蔥削般的玉指微微顫抖。
可無人知道的是,清月正在施展媚術。孃親說,她這一身眉骨,唯有到了生死之際方可用。
一縷淺淺的酥香傳來,神祕而又帶着誘惑,讓人聞之生醉,彷彿置身於令人心馳神往的夢境之中,歡愉而放鬆。
祁宴看着那一截藕臂和那點紅色的硃砂,好似一道甜美的誘人的點心,很想咬一口。
“啊——”清月吃痛,忍不住叫出聲來。
所有人都沒想到,孤傲清冷九王爺居然會咬人。誰說他不近女色的,碰到這種尤物,還不是難以自抑。
看着那一排牙印,祁宴才意識到自己做了混賬事。再次呸——呸——呸,端起茶水一遍又一遍的漱口。
“髒死了,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本王面前!”
“這隻手,十日之內不準再用!”
臨走時,祁宴用腳踢起一塊石頭,震在她的手臂上,雖然沒有碎骨,但是內傷在所難免。
走到一半,他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又折了回來。捏着清月的下巴,惡狠狠的問。
“剛才你是不是給本王下藥了?”
“我沒有!”清月奮力的想要掰開他的手,卻紋絲不動。
“那你是想勾引本王?”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這真是一個瘋子。祁宴的魔爪從下巴,挪到了她修長的脖子上。
“九王爺,求求您了,饒了令妹吧!微臣求您了!”
董楨見魏知璋磕得額頭都流血了,也跑去跪在地上。“師哥,你答應過的,不會傷害清月,你說話不算數,你答應過我的!”
原來她就是楨楨口中所說的那個絕色女子。祁宴鬆了手上的力道,將她甩在地上。
“妓子,就該去妓院待着。不要再出來禍害人!”
祁宴走後,蘇婉寧和張筠芝迫不及待的跑過來落井下石。
“哈哈哈,你們聽到王爺說的沒,妓子就該去妓院待着!”
“不知魏七小姐今後是打算去怡紅院呢,還是春風樓?哈哈哈!”
排山倒海的嘲笑聲,謾罵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如同驚濤駭浪,在清月腦海中猛烈的撞擊着。
一種史無前例的恥辱感,鋪天蓋地淹沒心田,將十五年來種下的驕傲之樹一節,一節地掰斷。
淚水封堵了視線,她覺得眼前一黑,墜入了無盡的深淵中,四周都是峭壁,怎麼爬也爬不出這潭淤泥……
微弱的光亮處,似乎有兩個高大的人影向她走來。
一襲紫衣的泓世子,風流儒雅的魏知彰,兩人同時伸手,同時說話……
“月兒,別害怕。我來了!”
“小七,別怕,三哥帶你回家!”
魏知彰想着,經此一事,清月被那瘋子當衆侮辱,以後的親事,怕是更難了。
祁慕想着,經此一事,龐人怕是都會嫌棄她,如此一來更好,我來娶。
清月紅着眼,將手伸向魏知璋。“三哥,我們回家吧!”
祁慕從越過魏知璋,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誠摯的告白,“月兒,就算所有人都看輕你,也無妨,我願娶你!
此情此景之下,祁慕竟然還敢公然說出這番話,無比令人動容。
清月眼中強忍着的淚花,絮絮墜落,像冬日裏的飛雪,冰冷而哀涼。
“多謝鴻世子擡愛,清月不配。此情此意,清月將永遠銘記心中。”
“我心已定,月兒不必自輕!”
祁慕拋下男女大防,將她拉入懷中,溫柔的替她擦拭淚水,在所有人的唏噓聲中,親手抱着她離去。
“鴻世子,你瘋了,她不過是個妓子,根本不值得你傾心!”
蘇婉兒瘋魔了,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又哭又叫,她很不甘心,爲什麼祁慕寧願要一個妓子,也不要她。
“你,一個被男人玩壞了的破爛貨,有什麼資格罵清月?”
“與其嫉妒別人,不如好好想想,你這又老又醜又不知廉恥的風騷貨,要怎麼嫁出去吧!”
這是魏知璋這輩子說過最惡毒的語言,他只怪自己笨拙,想不到更尖銳的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賤女人。
罵完後,他就緊追妹妹而去。
那祁慕雖說要娶她,可二人畢竟還未成親,不能讓小七就這樣無名無分的去恭王府,不然她的名聲就更無法挽回了。
馬場上的風波,一波接着一波,大家都紛紛離去,無人再敢逗留。
這一日,除了幾個未受牽連的公子哥外,所有的小姐們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傷害,輕則被搜身,重則如清月,差點丟了性命。
回到府上,寧襄主動找寧夫人攀談。
“母親,前些日子你不常唸叨,那位七小姐很是不錯,有空了,何不約她來府上賞花?”
寧夫人一怔,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家兒子,這是?開竅了?
可惜開的太晚了!
“你這時候想着讓我約人家,遲了!”
明明心裏已經知道答案,但寧襄還是有些不甘心。
“寧府的花,開的不比恭王府的差,母親不約,怎知七小姐喜歡的是牡丹還是海棠呢?”
哎,寧夫人深深嘆了一口氣。
“有些事遲了就是遲了,經此一遭,先不說她的身份和名聲,你覺得七小姐還會願意來寧府賞花嗎?”
寧襄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擲在梨木桌面上。
“既如此,當日你爲何不早早的將人約過來?去求齊國公府做什麼,將好好的一樁事整得稀巴爛!”
寧府人張大了嘴巴,沒想到兒子會說這種話。
“這事兒怪我嗎?是誰整日裏窩在御史臺,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影?我想操心,每次你都說我瞎操心?”
“你當了二十幾年和尚,吃了二十幾年素,如今終於想着嘗一嘗葷腥了?自己去爭啊。”
“小郡王尚且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與那九王爺脣槍舌戰。你們御史的嘴巴那麼利索,今日在馬場怎麼啞巴了?”
“你若真的喜歡人家七小姐,在她彷徨無助時,怎麼沒有勇氣像鴻世子一樣衝上去?說願意娶她過門?”
“你自己懦弱,拋不下寧家大公子的臉面,怨我也無用!”
“那七小姐雖然出身卑微,骨子裏卻是個驕傲的。你們這一個個的世家公子,看不起人家,人家還不想高攀你呢!”
“今日你也聽到了,人家七小姐說,不稀罕你。所以,日後老老實的,趕緊娶妻生子,開枝散葉,給寧家延續香火才是正事!”
清心寡慾了二十幾年,一朝動情,寧襄心裏那股慾念,就像烈火燎原一般,怎麼撲也撲不滅。
“母親,你想辦法幫幫我,好不好!我想爭一爭!錯過她,我不知道這輩子還會不會喜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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