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發佈時間: 2024-12-17 14:5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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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世朝今日過來,無非就是替那少主來催促罷了,月佼這樣一說,他便放下心,又寒暄兩句之後便告辭離去。

月佼本就身體不適,眼下心中又有些事,晚飯之後便懨懨地回了房中。

雲照與紀向真忍不住關切地跟進去,關上門之後才問今日發生了什麼。

嚴懷朗不想節外生枝,便沒提紅雲谷的事,只對他們說了今日已聯繫上慶成郡王的人,待那頭準備停當,最多兩三日就會動手,叫他二人做好撤出的準備。

待他將正事說完,月佼才小聲囁嚅道:「我今夜,去和雲照睡吧。」

既嚴懷朗已然清醒,她再與他同榻而眠,彷彿就有些不合適了。

雲照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向嚴懷朗。

嚴懷朗面色鎮定道:「今日出門時那小婢就險些起疑,好不容易遮掩過去,就別再節外生枝了。」

他凜然正氣的模樣很能唬人,任誰聽了都覺得有道理,於是雲照與紀向真也沒多想,依言又退了出去。

………

洗漱停當回來後,月佼盤腿坐在床榻上,拿被子將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張怔忪茫然的臉來。

嚴懷朗上榻坐在她跟前,抬手隔著被子溫柔地拍拍她的頭頂,輕聲道:「別怕,有我在。」

他記得當初她說過,紅雲谷有人要殺她,因此他特意從高密侯府的暗線中派出一支,在跟進紅雲谷的動向。

很奇怪的是,根據暗探們傳回來的消息,在月佼失蹤大半年來,紅雲谷竟根本沒有要找尋她的意思。

這回玄明到沅城,究竟是沖月佼來的,抑或只是巧合,一時竟無法定論。

月佼凝神,抬眸望著嚴懷朗,「我不怕的,我只是在想事情。」

嚴懷朗細細打量她面上神色,確實不像是驚懼的模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想什麼,要說說嗎?」

紅雲谷的事與右司的公務無關,月佼自也不會主動去與雲照他們幾人談及,畢竟紅雲谷是被歸為「魔教」那一邊的,名聲並不太好。

紀向真倒是清楚月佼的出身,但他也明白月佼如今既已走上正途,這事不提對她才有好處,便也從不多說什麼。

思來想去,關於紅雲谷的一切,月佼能傾訴的人好似就只有嚴懷朗了。

「嗯,就是,我曾做過一個夢。」

死而重生這種事,實在有些駭人聽聞,月佼便謹慎地選擇了這樣一個說辭。

嚴懷朗認真地聽著,不打岔,也沒有半分的質疑,這讓月佼心中踏實許多。

「……總之夢裡的有些事應驗了,所以我相信他們是要殺我。可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何要殺我。」

前世的種種在月佼這裡始終是模糊一片的,此刻再說起來,她眼中的疑惑遠大於憤恨或怨懟。

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在谷中只不過是作為世代相襲的「天神諭者」被人供奉,並不奢靡揮霍,也不作威作福,不插手谷中事務,甚至很少與旁人接觸,究竟何事惹來殺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說穿了,幾百年來,「紅雲神女」對谷中人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圖騰般的存在,只是這「圖騰」是個大活人罷了,哪裡就礙著誰了呢?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母親第五念還在世時,「紅雲神女」在谷中眾人眼中是非常神聖的存在,據說她的祖母也是很受人尊敬的。

怎麼到了她這一輩,莫名其妙就成了眾矢之的?

搖曳的燭火微光將她眼中的茫然襯出一絲脆弱,嚴懷朗心下微痛,雙臂一展,連人帶被將她圈進懷中。

許是這時她整個人是懵的,便也沒掙扎。

她倒也沒指望嚴懷朗真能替她想出個答案來,只是今日忽然聽聞玄明到了沅城的消息,勾出她心中刻意遺忘的那些前塵往事,她需要找人傾訴。

月佼乖順地靠在嚴懷朗的肩頭,小小聲聲地嘀咕:「莫非是我長得很討人厭?」

嚴懷朗忍俊不禁,將她抱得更緊些,「胡說八道。」

誰也不能說他的小姑娘壞話,即便是她自己說,那也不行。

「那他們做什麼欺負人……」

軟嗓輕嚷,像小孩受了委屈像大人告狀,又像是撒嬌。

由於眼下所知甚少,嚴懷朗也不好妄下定論,「若你信我,待回京交了『半江樓』這樁差事之後,你再細細同我說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咱們慢慢查,嗯?」

咱們。

這個詞使月佼心中生出甜滋滋的暖意,自他懷中抬起頭來,笑彎了眼,重重點頭。

見她開懷了些,嚴懷朗也微揚了唇角,噙笑道:「我忽然想起來,前日是你的生辰?」

月佼立時瞪大一對水眸,驚慌後退,面上像被人點了火似的。

「你躲什麼?」不明所以的嚴懷朗蹙眉望著她。

「沒、沒什麼,生辰都過了,你就、就不必再送禮了!睡、睡覺,睡覺!」

紅臉月佼一副說困就困的模樣,倏地躺倒,背對他側臥著。

他一說生辰,她自然而然就想到這人送了她什麼「禮物」,順便也想起了,他送的那十幾個不像話的「禮物」,她可是還了一個的!

雖說月佼很篤定他不會記得,可一想起當時的場面,她就羞赧又心虛。

此刻回想起來,她覺得那時的自己一定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還被紀向真撞見。

沒事沒事,他不記得,紀向真也一定不會出賣她——

糟了,這事兒她忘記找紀向真封口呀!

嚴懷朗眉梢微挑,故意作怪似地扯了扯被角,「被子都裹你身上了,我怎麼睡?」

月佼不敢回頭,也不敢出聲,慌張讓出半床被子給他,自己傾身往裡挪了些。

慢條斯理地將床頭燭火熄了之後,嚴懷朗窩進被中,察覺她在兩人之間留出了些許距離。

他倒也沒再刻意逼近,只是語帶好奇地低聲道:「你方才說,我就不必『再』送禮了,意思是,我已經送過一次了?」

看她方纔那羞窘到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倒是真的很好奇自己送了什麼給她。

「我、我已經還你了!」心虛的月佼腦中有些亂,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了。

「還了?壽禮怎麼能退還呢,不吉利的,」嚴懷朗愈發覺得自己彷彿錯過了什麼天大的好事,於是語帶試探地又道,「要不,我再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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