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下午,陸靳宸就過來了。
身上幾乎凝結成冰的氣息,就連左野和夏木都不敢湊近。
“說說情況。”
走到遮蔽物後面,陸靳宸從觀察員手裏接過偵查望遠鏡,淡淡問。
夏木和左野眉來眼去,想讓對方說。
半天得不到答覆的陸靳宸收回視線,把望遠鏡還回去,直起身回頭看向兩人。
平淡的面色下,藏着擇人而噬的兇戾。
夏木連忙收回和左野的視線交流,硬着頭皮說,“旭旭和妙妙進去以後,對方把他們的衣服和電話手錶全部丟了出來。之後,只有把他們拐來的那個老太婆離開,除此之外,沒有看到有人進出。”
說到旭旭和妙妙衣服被丟出來時,夏木只覺得渾身一冷。
明明已經快入夏了,他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炸開,冷的只打哆嗦。
勉強說完,連忙看向左野求救。
左野也不是那麼沒義氣的人。
收到夏木的求救信號,開口解釋,“應該是怕孩子們身上有追蹤器,每個孩子被送進來之後,都有這個過程。之前我見過一個試圖逃出來的孩子,他們衣服統一被換成了同一款式的。”
這話,並沒有讓陸靳宸好受多少。
到晚上,綁匪終於有動作了。
觀察員看到有人支了一口大鍋準備煮飯,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但從夏木的手機上看,旭旭和妙妙的定位發生了改變。
左野是知道的。
這一片的民房,都分前院後院,後院也是有門的。
只是後門那邊環境簡單,只有一堵牆,他不敢派人過去。
這也導致房子裏的具體情況,一直沒辦法掌握,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旭旭和妙妙以身爲餌的舉動是有些冒失。
卻不能否認,確實幫到了他們。
否則,就這個時候,他們可能也該生火做飯了。
等他們發現人不見,再追出去,黃花菜都涼了。
安排人在這裏繼續蹲守,左野帶了剩下的所有人按照定位追蹤過去。
對方似乎有着很強的反追蹤能力,再加上他們不敢跟的太近,導致多次跟丟。
好在兩個孩子身上有陸氏新研發的定位系統,才在迷失方向的時候重新找到對方。
定位在一處山腳下停頓一會兒,才緩緩向山上移動。
“這上面有什麼建築?”
左野問同車的警員。
這邊比較偏,很多人都不太清楚。
夏木倒是知道一點,“這裏有個廟。以前香火還不錯。後來不知道是太偏還是信教的人越來越少,逐漸的荒了。只偶爾有幾個香客過來。但是最近幾年,我就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所有人注意,從側面包抄,儘量不要打草驚蛇。夏木,我用一下你電話,通知局裏加派人手。”
左野立刻決定。
夏木答應一聲,退出定位系統,把手機交給左野。
陸靳宸是自己開車,停在離他們不遠處。
在一系列安排後,大家紛紛上山,在寺廟外面埋伏下來。
因爲不知道廟裏的情況,不敢離得太近。
–
旭旭和妙妙上山的時候,沒有剛被抓來時候的好運。
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綁着手腕的麻繩隨着走動,上面的紋路咯的他們生疼。
等左叔叔抓到這些壞人,她也要把他們這樣綁起來!
妙妙很記仇的想。
“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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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見妙妙走的慢了,隨手推了一把。
一時沒有防備,妙妙被推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旭旭目光一冷,快步走過去想把妙妙扶穩護在身後。
卻礙於兩隻手都被綁起來,只能看着,瞳孔微微睜大。
就在他以爲妙妙要摔倒的時候,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抓住她肩膀。
妙妙只覺得肩膀被一隻大手穩穩鉗住,往前撲的力道猛的收住。
擡頭看去,就看見一張醜陋的,面無表情的臉。
另一隻不足十公分的小手在另外一側懸垂着,看起來分外可怖。
看她這狼狽的樣子,剛才推她那個男人,和身邊其他人紛紛哈哈大笑,彷彿這是一件極其好玩的事。
旭旭冷冷看向推人的男人,彷彿在看死人。
男人只覺得他的眼神格外滲人。
臉上的笑一收,兇狠的罵,“臭啞巴,看什麼看?再看老子把你一對招子挖出來。”
妙妙看向他的眼神立馬充滿同情。
他居然敢罵旭旭,旭旭最記仇了。
“快走,不要多生事端。”
放開妙妙,殘疾男人皺眉低斥。
看得出,他在這羣人裏面比較有威望。
他剛開口,所有人立刻收斂笑聲,繼續維持安靜往廟裏走。
妙妙從小在C國長大,回國一年也沒什麼機會到這種地方。
走進廟裏,絲毫沒有待宰的自覺,反而左顧右盼,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叔叔,那裏爲什麼有個癩蛤蟆?”
大概察覺到殘疾男人對自己是有善意的。
妙妙不像別人那麼怕他,反而悄咪咪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問。
癩蛤蟆那麼醜,爲什麼要用這個?
像國外,都是用大象,或者小天使。
男人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裏是一個許願池,裏面有個小型的噴泉,噴泉是蟾蜍的造型。
因爲香客稀少,近些年廟裏的僧人多數都去了其他香火旺盛的廟裏。
無人打理,噴泉和許願池早已沒水,只是在上面生了些墨綠色的苔蘚。
“那不叫癩蛤蟆,是蟾蜍。在古代,蟾蜍意味着財富。”
沉默了一會兒,在快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殘疾男人才甕聲甕氣的說。
至於廟裏爲什麼會有這個,他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人多愛財,許願也多是和錢有關的,用蟾蜍當做許願池守護獸,寓意好。
“哦。那邊那個是什麼神仙?”
妙妙點點頭,又看向牆壁上雕刻的一個羅漢。
醜醜的,但是好酷。
這次,殘疾男人沒再回答她。
只是快走幾步,離她遠了些。
妙妙撇撇嘴,一雙眼依舊上看下看,烏溜溜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好奇。
這心大的樣子,讓旭旭也很是無語。
妙妙的沒心沒肺,也就持續到佛堂門口。
進佛堂之前,殘疾男人隱晦的看了她一眼,忽然不太想讓她進去。
只是很快,他又重新垂下眼皮。
這樣的天真,不正適合被撕裂嗎?
他很想看到,那雙純澈無辜的眸子裏,露出驚慌害怕的神色,是怎樣的。
那一定,很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