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初已經在前面走了好幾步。
他艱難地擡起腿,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和吃力。
沈若凝這才發現他一瘸一拐的腿。
她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
她轉頭看向傅宴洲,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嘴脣微微顫抖着,急切地問:
“他的腿怎麼回事?”
傅宴洲的臉上閃過一絲凌厲,他咬了咬嘴脣,冷冷地說:
“我打的!綁架那次。”
沈若凝的臉上立刻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你怎麼對他下那麼重的手?”
傅宴洲冷哼一聲,眼睛眯了起來:“沒有那一槍,他對你的心思不會這麼老實。”
沈若凝的眼睛裏充滿了憂慮和心痛。
“可他廢了一條腿,是一輩子的事啊!”
傅宴洲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語氣強硬地說:
“我只知道,誰跟我搶你,我就廢誰。”
沈若凝剛還要繼續爭辯什麼,周時初突然轉過頭來。
他的臉上帶着笑容,“凝凝,我給你拿了吃的上來,你看你想吃什麼?”
他一邊說着,一邊艱難地停下腳步。
他擡起那隻顫抖的手,費力地將背上的包卸下來,放在地上。
沈若凝驚訝地看着他,聲音中充滿了意外:
“你還給我帶吃的?”
周時初點了點頭,動作遲緩地拉開揹包的拉鍊。
他的手指因爲寒冷和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
過了好一會兒。
才從他包裏拿出面包和水。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疲憊和虛弱:“整條路都結冰,我這個廢人本來是想着要是找不到你,就打算在這一直找下去的。”
傅宴洲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皺着眉頭,大聲說道:
“現在已經找到了,你可以閉嘴。”
沈若凝對着周時初溫柔而感激地說:“謝謝你周時初。”
話音剛落,傅宴洲卻突然從內襯口袋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朵雪蓮花。
“送給你,剛剛都忘了。”
沈若凝驚訝地叫出聲來:“花?”
傅宴洲微笑着說:“見到覺得很配你,堅韌。”
沈若凝卻意外看到了他手上的擦傷。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眉頭緊緊皺起。
她輕輕地握住傅宴洲的手,聲音充滿了關切:
“你來的時候受傷了?”
傅宴洲連忙把手抽回,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沒事,沒事。”
沈若凝卻不顧他的拒絕,再次抓住他的手,對着擦傷的地方輕輕地吹了吹。
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柔,嘴裏輕輕唸叨着:“還說沒事,都破皮了。”
周時初默默地看着他們,眼神中充滿了失落和痛苦。
他緩緩地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裏有一道被冰雪劃傷的傷口,鮮血已經凝固,與衣服粘連在一起。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滿是苦澀。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
他邁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艱難地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身體都忍不住顫抖一下。
下山的路上。
傅宴洲深深地彎下腰,雙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扣住沈若凝纖細的雙腿。
他小心而又謹慎地將沈若凝穩穩地背在背上,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呵護。
四周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厚厚的積雪掩蓋了大地原本的模樣。
唯有遠處的山峯在白雪的覆蓋下若隱若現。
凜冽的寒風呼嘯着,彷彿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吞噬。
傅宴洲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格外吃力。
他的雙腿微微顫抖着,肌肉緊繃,努力支撐着背上的重量。
腳深深陷入積雪之中,拔出時發出“嘎吱”的聲響。
上面的風雪很大,紛紛揚揚的雪花如鵝毛般飄落,迅速地在他們兩人的頭上覆蓋了一層潔白。
狂風呼嘯着,夾帶着冰冷的雪花,不斷抽打在他們的臉上。
傅宴洲微微仰頭,大口地喘着氣,眼睛被雪花打得眯了起來,聲音在呼嘯的風雪中顯得有些顫抖卻滿含期待:
“凝凝,我們現在算不算一起走到白頭?”
他說話的同時,脖子上的青筋因爲用力而微微凸起,呼出的白氣瞬間被風雪吹散。
沈若凝嬌柔地靠在他寬闊的背上,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頭。
她微微偏頭,目光溫柔而深情地看着他那被雪花迅速染白的頭髮。
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嘴脣輕啓,聲音輕柔:“算,共淋雪,同白頭。”
此刻,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彷彿爲他們營造了一個只屬於二人的夢幻世界。
傅宴洲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愛意與滿足。
而沈若凝的目光則如秋水般澄澈,裏面滿滿都是對傅宴洲的依戀。
下山的路崎嶇不平。
狂風呼嘯着卷着雪花,瘋狂地抽打在他們臉上,讓視線變得極度模糊不清。
不一會兒,他們三個人就迷失了方向。
此時,周圍的樹木被風吹得嘎吱作響,彷彿在痛苦地呻吟。
傅宴洲眉頭緊皺,眼睛不停地轉動,四處張望,試圖尋找熟悉的路徑。
他的腳步變得有些遲疑,沈若凝在他背上,眉頭緊緊蹙起,眼睛努力地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搜尋着。
周時初則在一旁不停地跺腳,雙手緊緊地攏在袖子裏,不停地搓着,以抵禦寒冷。
周時初忍不住抱怨道:“這鬼天氣,真是要命!”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煩躁和無奈,腳下的積雪被他跺得四處飛濺。
傅宴洲咬了咬牙說:“別囉嗦!”
就在大家正困苦的時候。
謝亦淮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跟我來!”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而又肆虐的風雪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身影在風雪中顯得有些孤單和堅定,眼神中透着一絲期盼。
三人聽到他的聲音,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各異。
傅宴洲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警惕和不屑的神情。
他的眼睛狠狠地瞪向謝亦淮,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敵意,彷彿一隻扞衛領地的雄獅。
周時初則是一臉的憤怒,緊握着拳頭,手臂上的肌肉因爲憤怒而緊繃起來。
沈若凝的眼中則閃過一絲猶豫。
她的嘴脣微微抿起,眼神在傅宴洲和謝亦淮之間遊移,內心充滿了糾結和擔憂。
見傅宴洲和周時初沒有跟上他的腳步,沈若凝着急道:
“相信他吧。”
傅宴洲這才聽話地挪動着沉重的腳步,揹着沈若凝跟在謝亦淮身後。
他的步伐略顯踉蹌,每一步都深陷在厚厚的積雪中。
沈若凝輕輕拍了拍傅宴洲的肩膀,焦急道:“放我下來吧。”
她的眼神裏滿是心疼,看着傅宴洲那因勞累而微微顫抖的身軀。
傅宴洲咬了咬牙,無比堅定:“不用,我能行,你要是下地一會兒鞋襪溼透感冒了。”
沈若凝眉頭緊皺,一臉擔憂地說:“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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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中滿是焦慮,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傅宴洲的衣服。
傅宴洲打斷了她的話,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用可是,我能行。”
一分一秒過去,時間彷彿在這艱難的前行中凝固。
雪花不斷地飄落,打在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