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要聊公事，勾起林煙的好奇心，她有自知之明，如果拋去跟陸沉淵的私人關係，聊公事，她不夠資格。
她擰眉看着陸沉淵，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他看着就很累的樣子，眼白布滿血絲。
她擡手，陸沉淵擋住，“我沒生病，你倒是要注意點，別被傳染上，還有我母親說，想要見見小歐，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
林煙心裏感覺到不安，徐清麗主動說要見孫子，葫蘆裏誰知道賣的什麼藥。
她想都沒想的拒絕說：“我的想法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想我的兒子跟你們家有瓜葛。”
陸沉淵會意，他心裏也是比較抗拒小歐回陸家，怕他受什麼委屈。
小歐已經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小傢伙對照顧自己很有一套。
怕吹風，特意戴上了鴨舌帽，又多穿了一件小風衣，口罩戴好，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到出門前，林煙不放心的說：“我陪着他去醫院，你狀態不太好，在家休息吧。”
林煙滿眼都是對陸沉淵的關心，她習慣性的，察言觀色，有什麼異常，都很敏感。
陸沉淵笑笑說：“我有什麼狀態不好的，每天不都是這樣，你太累了，熬的眼花了。”
小歐垂着頭，小手扣着書包拉鍊，自責的說：“害，我不該生病的，給你們添麻煩，如果我沒生病，我就可以跟爹地媽咪一起去野餐，露營，動物園，或者植物園都可以。”
陸沉淵有些擔心小歐，小孩子應該天真爛漫的，不應該有這種想法。
他不需要自己的兒子太懂事，小小年紀，思想包袱這麼重。
小歐黑黝黝的大眼睛一轉，林煙都知道這小子又翻騰出什麼心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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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轉圈子說，他想要去哪裏玩，是在賣慘。
林煙不戳穿小歐，順着他的心意說：“媽咪答應你，等你病好了，這些地方都可以去。”
小歐露出淺淺的酒窩，伸出小手指，“拉鉤。”
林煙跟小歐勾勾手指，“下個星期，我們就去露營，買個野餐車跟帳篷。”
小歐高興的差點蹦起來，隨口說：“班級裏的小朋友，每個星期爸爸媽媽都帶他們出去玩，還拍好多照片，我除了家裏就是外公家，他們說的地方，我都不知道……”
小歐無心的一句，同時戳痛了林煙跟陸沉淵，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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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歐說的沒錯，小傢伙確實沒什麼娛樂活動，唯一能撒歡的地方就是小區裏。
他們是後住進來的，林煙跟陸沉淵不認識一個鄰居，尤其是林煙。
早出晚歸的，跟小區裏那些帶孩子都媽媽或者老阿姨，都不認識。
小歐在小區裏也沒有朋友。
看到其他小孩子在一起踢球，小歐主動過去問，能帶我玩嗎。
生面孔，玩不到一起去。
那些遊樂場公園，小歐去都沒有去過，沒有人帶他。
林煙痛心疾首，後知後覺，她這個當媽的太不靠譜。
陸沉淵也半斤八兩，時間不固定，就算出去，也是手機電話不斷，隨時都會走。
…
陸沉淵沒有自己開車，陪着小歐坐在後面。
小歐坐在後面的位置，即使沒有安全座椅，安全帶也系的緊緊地，怕死的很，安全意識很強。
司機老周從家裏過來，爲陸沉淵開車這麼多年，今天才知道，老闆竟然還有個兒子。
不是沒結婚嗎？孩子這麼大了。
老周有些消化不了這麼大的事。
“去滬定路的兒童醫院。”老周唸叨的說：“昨晚，小陳也去的那裏。”
陸家的司機就有好幾個，老周嘴裏的小陳，就是給徐清麗開車的。
這些司機有個微信羣，經常在裏面閒聊，消息互通。
陸沉淵猜測，昨晚肯定是母親還是不放心，換了家醫院。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這麼巧。
醫院那麼大，陸沉淵想，再怎麼也不會碰到。
小歐那邊醫院開單子，開了三天的針，臨時換醫院麻煩。
也沒什麼需要躲的，遇到了就遇到了。
小歐小腦袋靠在爹地的肩膀上，打着哈切。
“累了就睡會兒，到了再叫醒你。”
小歐覺得爹地的身體熱熱的，靠在上面很暖和，還很香。
“男人爲什麼要噴香水，只有女孩子才噴香水。”
小歐小鼻子在爹地的襯衫上蹭了蹭，“我在英國的時候，媽咪喜歡把整個房間噴上這個味道，我問媽咪，是什麼這麼香呀。”
陸沉淵呼吸一窒，難以想象，他當初說分開，林煙說怎麼熬過來的。
“媽咪告訴我，是人渣味”
感動還沒多久，被小歐一句話，搞破防了。
“她在跟你開玩笑。”
小歐小嘴咧笑，小手拍拍爹地的肩膀，“爹地，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你去哪裏了，你怎麼不來找我們？”
陸沉淵拇指指腹輕輕的揉着小歐的小胖手，“你現在就不是小孩子了嗎？不是沒想過找你們，是爹地很忙，脫不開身。”
他覺得這個解釋，更不容易傷害到小歐，他總不能告訴小歐，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小歐小手抽離，抱臂悶哼一聲，“你跟媽咪都一樣，只想着賺錢。”
陸沉淵愧色難忍，他沒爲自己辯解，反而是勸小歐說：“你應該心疼媽咪，你媽咪那麼辛苦賺錢，也是爲了你。”
小歐說：“纔不是呢，媽咪說，她要賺好多錢，就可以隨便買自己想要的東西。”
陸沉淵刻板又古老的說法，小歐根本不買賬。
林煙對小歐的教育一直都是，沒有誰爲了誰。
陸沉淵猜測，林煙大概從小聽太多了，我這麼辛苦都是爲了你的話，這樣太影響性格。
她是不想自己的不開心，放到孩子身上。
陸沉淵說：“你媽咪有什麼想要的，我都可以買給她，以後你賺錢，也要給媽咪花，知道嗎？”
小歐撓了撓頭說：“媽咪說過，她有社保，老了以後每個月都有錢拿。”
司機老周，差點繃不住笑，覺得身後奶呼呼的小男孩，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又不敢誇，老闆不喜歡司機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