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年同月同日生

發佈時間: 2025-01-15 11:52:58
A+ A- 關燈 聽書

 登枝也想起了此事。

 此刻呆愣着半響回不過神來。

 大老爺教了許氏,許氏教了……陸遠澤!

 “夫人,會模仿字跡之人衆多,或許,是誤會。”登枝語氣乾澀。

 此事許氏沒有證據,她僅僅是因着聽了朝朝的心聲,心底有所猜測。

 許氏紅腫着眼眶,沙啞着聲音道:“去拿個火盆來,不要驚動任何人。”她心跳如雷。

 真的是他嗎?

 是她背棄一切的枕邊人陷害的嗎?

 爲什麼!爲什麼!!明明當年是他陸遠澤,親自來求娶自己的!

 許氏雙眼赤紅,儼然氣狠了。

 她從一進府,陸遠澤就讓她去書房教寫字,他到底,有沒有真心待過自己?

 當時只覺得溫馨,此刻,她卻通體冰涼。

 他一句在許家感到壓抑,自己十八年不曾回家。

 也不曾與孃家聯繫。

 孃家送來的各種節禮,她都不曾打開過!

 就連,她懷孕時孕吐,母親送來的酸梅子,她都不敢要!

 許氏只覺得自己被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困住,壓得她心底喘不過氣來。

 彷彿置身於一片謊言之中,一步走錯,便會粉身碎骨。

 【漂亮孃親,別害怕,朝朝會幫你的,朝朝愛你,mua哇……】

 許氏一低頭,便瞧見小女兒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撅起嘴想要吧唧她。

 【我爲我娘舉大旗,看誰敢與她爲敵】

 【衝哇,孃親!】

 許氏心口的壓抑散了幾分,她何德何能,會得來這麼個寶貝。

 她沒忍住,抱起陸朝朝便在臉上親了一口。

 許氏抹了把淚,將孩子放下。

 將燈油倒在木雕上,再點了一把火,放進火盆裏。

 眼睜睜看着木雕燃盡,燒的只剩一層灰,許氏才緩緩鬆了口氣。

 “夫人先去洗漱吧,您還在坐月子呢,便經常哭,又出了一身冷汗。”登枝也心疼夫人,這兩日幾乎顛覆了所有的一切。

 許氏只覺渾身都乏力,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也知曉自己身子吃不消。

 “讓人去看看硯書,別讓人欺負了去。”許氏每天都要去看長子,這兩日起不來牀,才停下。

 “奴婢每日都去敲打了下人,您放心。”

 許氏嘆了口氣,眉心總縈繞着幾絲愁緒。

 【孃親,你現在可不能垮下呀,你若垮了,咱們就死定了……嗚嗚嗚】

 許氏心裏也明白,這段時日倒也強忍着心緒,好好坐月子。

 陸遠澤,一次也不曾歸家。

 她的心,越發冷。

 “滿月宴的日子,可定好了?”許氏養了段時日,總算恢復了些元氣。

 “定好了,已經去德善堂和侯爺都送了消息。只是,老夫人好似皺着眉頭,想要改期。”映雪回道。

 “滿月後,小小姐就跟長開了似的,真好看。奴婢就沒見過誰家孩子,有小小姐這般好看。”映雪不由感嘆。

 上天對小小姐真偏愛。

 許氏憐愛的摸着女兒的臉。

 老夫人和老爺,月子裏再沒來看過她。

 老夫人,知道外室生了嗎?

 他們去看外面那個孽種了嗎?

 對孽種疼的如珠如寶,對她的朝朝不聞不問。只派了嬤嬤送了些賀禮,都是些看不上眼的東西。

 好在,她會給女兒百分百的愛。

 正說着,便聽得門外來報,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來了。

 登枝親自將林嬤嬤迎了進來,林嬤嬤面上帶笑,看着是個和善人。

 “夫人,老太太近段時日身子不適,侯爺朝中也忙碌。這滿月宴,不如改個日子?”

 “不如等百日再辦?”林嬤嬤面上滿是篤定,夫人一直大度和善,定會同意的。這些年,早就拿捏慣了。

 【哼,騙子騙子!爹爹想去參加陸景瑤的滿月宴,孃親不要被騙了!】

 許氏呼吸微滯。

 這一切,老夫人知道嗎?

 “麻煩嬤嬤回稟母親。”

 “我啊,只得朝朝這麼一個女兒,斷然不能委屈了她。早些日子,便讓人請了長公主來給孩子添福,只怕到時候不好回絕。”

 林嬤嬤愣了愣,這還是第一次被夫人拒絕。

 有些不適應。

 可聽得長公主,頓時眼睛微亮。

 長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妹妹,婚後多年無子,陛下一直心疼她。

 忠勇侯府若能與長公主結交,對侯爺自然百利而無一害。

 “奴婢便回去稟報老夫人,想來老夫人也能撐一撐的。”林嬤嬤用腳丫子想,都猜到老夫人會同意。

 只是,老夫人和侯爺已經答應要去那邊,只怕要食言了。

 她瞥了一眼搖籃中的嬰兒。

 這一看便驚了。

 胖乎乎的小奶娃,那手臂跟藕節似的,脣紅齒白的模樣,只怕誰見了都心喜。

 比外面那個生的好。

 林嬤嬤回去不過半個時辰,便差人來回,老夫人同意了。

 夜裏。

 許久不曾歸家的侯爺也回來了。

 語氣還有些幽怨。

 “你怎麼將日子定在了三月初六,那日……”那日是景瑤的滿月宴啊。

 “侯爺一月未歸,回來就指責我,芸娘只是想替夫君謀劃,特意請了長公主過府,怎麼就成壞事了呢?”許氏捏着手絹抹淚。

 “我們夫妻一體,只是想幫襯侯爺。這麼多年來,我是什麼人?侯爺還不清楚?”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便是撐着病體,都要孝順婆母,照顧小姑子,進門十幾年,芸娘可有胡鬧過?”

 陸遠澤面上有些尷尬。

 表妹再溫柔,可惜家世不如許氏。

 “芸娘,我哪有埋怨你的意思。你我少年夫妻,你最懂我,也最體貼我。”陸遠澤不由哄着她。

 “那三月初六,侯爺可一定要回來啊。大哥,可能也會趕回京。”許氏依偎在他懷裏,聞得他身上淺淺的,不屬於自己的香味,心如刀割。

 她這些年與孃家斷了聯繫,很少提及長兄。

 陸遠澤當即應下。

 【完了完了,許家就是三月初六被搜出巫蠱之物的。哎呀呀,我要劈死這羣壞東西……】陸朝朝齜着沒牙的嘴直瞪眼。

 “這次大哥回來,又該升遷了吧?”陸遠澤沉聲問道,眼底閃過一抹憎惡。

 許氏笑了笑:“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懂這些。大哥在邊關做官,邊關堅信又多戰亂,都是拿命換回來的升遷。。”

 “咱們朝朝是個有福氣的。聽說,北邊連年大旱,眼瞅着要逃荒呢,朝朝出生那日就下雨了。”許氏有些歡喜,那日還在侯府門口散了不少喜糖。

 陸遠澤眉頭微微一佻,輕輕應了一聲。

 只是眼神看向門外,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