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踮起腳尖,按着他的手腕,憑藉着超好的視力看清了對話框裏的內容。
他再次鄙視親爹,“爸比,你好慘,枝枝媽咪拉黑你了。”
沈瀝川皺着眉頭,指尖點着那個紅色感嘆號。
所以,這是五年來他看不到她朋友圈的原因?
這小兔子,挺記仇。
而且,他怎麼忘了,他現在是球球口中的沈大強。
沈大強是沒有蘇枝微信的……
看來他是要按照兒子的方式來接近她了。
沈瀝川交代管家照顧兒子後,就開車直接去了蘇枝爺爺所在的聖心醫院。
聖心醫院是沈瀝川發小簡慕白入股的。
簡慕白是全科醫生,但出於某種原因只在婦科坐診。
沈瀝川過來並沒有立即去找蘇枝,反而來到簡慕白的辦公室看蘇枝跟她爺爺的病例。
蘇枝爺爺是心臟問題,找國外心臟專家做手術,是能夠轉危爲安。
可是蘇枝……
沈瀝川不僅皺起了眉頭,蘇枝的高度近視不僅有視網膜脫落的危險,她現在竟然也有了些許夜盲的症狀。
怪不得她取下眼鏡,在光線異常的狀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思考了片刻後,沈瀝川撥了個電話,“徐傑,聯繫國外最好的眼科醫生。”
……
沈瀝川剛掛斷電話,門突然被敲響。
“請進。”他以爲是護士,淡淡地應了一聲。
隨後,診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纖瘦柔弱的身影緩緩地靠近。
“醫生,能給我開點止痛藥嗎?”
蘇枝扶着小腹,痛的額頭上是薄薄的一層汗。
她最近疲勞過度,生理期不僅提前,還會痛。
剛才在重症監護室裏實在撐不住了,才出來找護士幫忙。
護士讓她來這個診室。
沈瀝川沒想到是蘇枝來了。
他擡眸看着她緊皺的眉頭,怎麼看起來這麼痛苦,嘴脣都開始沒有血色,眼睛微微發紅,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小汗珠。
手用力地扶着小腹,壓抑着疼痛。
而這裏是婦科,而她以前生理期總是會有小麻煩……
“是生理期痛?”沈瀝川蹙眉問。
蘇枝猛然擡起頭,哪怕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她也在很努力的看着。
是她二婚丈夫沈大強?
原來他是婦科醫生……
二婚丈夫是婦科醫生,而自己剛好需要生理期的藥找到了他……
蘇枝想着,臉瞬間紅透了,耳尖好似能滴血一般,她纖細的手指糾結地絞着衣服。
沈瀝川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拿起筆,語氣冷冷淡淡的,好似一個專業的醫生般:
“疼多久了?”
“沒、沒多久……生理期今天提前,所以……”
蘇枝低着頭,聲音也越來越小,恨不得將自己埋起來。
“來這邊。”沈瀝川放下手中的筆,起身過去,四平八穩地站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將人帶去了旁邊的小診牀上。
蘇枝看不清楚,全由沈瀝川扶着,才緩緩地躺上去。
沈瀝川動作熟稔地掀開她的襯衣。
蘇枝脊背一僵,緊張地扣住他的手腕,“沈大強,不可以。”
原來認出他是沈大強了。
可爲什麼認不出他沈瀝川的身份?
沈瀝川眸色沉了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語氣毫無波瀾道:
“在這間診室,我是醫生,不是你的二婚丈夫,你不能諱疾忌醫。”
蘇枝抿着脣,默默地鬆開了手。
是,現在他是婦科醫生。
沈瀝川寬大的手掌直接覆在了她的小腹上,掌心的滾燙瞬間將她小腹上的冰涼驅散。
“以後不準喝冰奶茶。”
今天球球給她點的是一杯冰奶茶。
蘇枝嗯了一聲,紅着臉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看她泛紅的臉,沈瀝川又換了一隻手,直到用這樣的方式給她暖了十分鐘,他才作罷。
接着,他起身倒了一杯溫開水,然後從簡慕白的藥箱裏找到了一粒維生素。
她體質敏感,以前吃止痛藥都會吐。
比球球還要嬌氣。
不能隨便吃藥。
沈瀝川將水杯跟維生素遞給她,平靜地說:“先吃一粒,等一下貼暖宮貼,不準做劇烈運動,不準過度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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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尷尬的接過水杯,匆忙地就將藥吞了下去。
她動作太急,以至於喝水的時候直接嗆到了。
咳嗽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沈瀝川剛從護士手裏接過暖宮貼,一轉身就看到她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
眼睛紅紅的,捲翹的睫毛上掛着淚珠,像是被人狠狠欺負過了一樣。
沈瀝川眉頭微蹙,走過來擡起手擦了擦她的眼角,然後幫她貼了一片暖宮貼。
這些都做好了,他語氣嚴肅道:
“以後生理期難受必須找我,我是醫生,我來負責你的健康,懂嗎?”
蘇枝的臉又紅又燙,在民政局就說好了的,他們領證只是權宜之計,不做真夫妻的。
她怎麼好意思把生理期交給他。
“手機給我。”
沈瀝川忽然又看着蘇枝。
蘇枝愣了愣,看着眼前那模糊又好似清晰的輪廓,“你要我手機做什麼?”
“加微信。”
她拉黑了他的私人賬號,那他也只能用工作號先加她。
蘇枝把手機交給他。
看着他動作完成後,她抿了抿脣,終是鼓足了勇氣,有些尷尬地說:
“沈大強,說好借我的八萬八。”
沈瀝川眉梢微挑,“八萬八夠嗎?”
他聲音冷冰冰的,沒有分毫的起伏,讓人感覺很危險。
蘇枝知道八萬八根本不夠她爺爺在醫院的開銷,可是她不想去問一個男人要那麼多錢。
於是就點頭說:“夠了。”
看着她好似爲難的樣子,沈瀝川皺起了眉頭,略微沉默了片刻手,就塞給她一張銀行卡。
“我沒有綁定手機銀行,你拿着這張銀行卡,需要用錢的時候隨便刷。密碼我已經改成你生日了。”
蘇枝微微摸着手裏的銀行卡,突然覺得有些燙手了。
她只想借八萬八,等她掙夠了再還給他。
可是現在拿了對方的銀行卡……
蘇枝糾結着該怎麼還給他,手機忽然響了,備註是:小張護士。
沈瀝川把手機還給她,“去接電話。”
醫院又在催她繳費,他猜她一定不希望他聽到她的狼狽。
蘇枝回過神,只能硬着頭皮握着銀行卡,然後趕緊起身。
只是還沒有走出去時,她回頭,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沈大強,謝謝。”
蘇枝匆忙地去接電話,自然沒有注意到門外,有個人抱着胳膊靜靜地站在那裏,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