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產、缺氧,古往今來,都是一個會輕而易舉奪走產婦和孩子的兩大難題。
阮夏默契的選擇了不再追問陸小川母親的去向。
手不自覺挪到了腹部,無意識摩挲着那一處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
如果當年……它應該也會活下來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阮夏趕快將那些苦澀的念頭甩了出去,與此同時,對小川的心疼,也更甚幾分。
小川畢竟年紀小,玩了沒一會,就打了個哈欠。
阮夏就領着他去刷牙洗臉,幫他把袖子挽起來的時候,目光一頓。
拇指搭在他細瘦的腕子上,裏側有一道不仔細看就看不出的淤青。
“小川,這是怎麼弄傷的?”阮夏心微微提起來,詢問。
陸小川順着她的視線落在自己手腕上。
那是在陸家時,被家庭醫生不慎推到留下的。
不疼,但看起來就很觸目驚心。
陸小川抿脣搖頭,似乎不準備解釋。
阮夏也只能當做這是小孩子調皮玩鬧不小心磕碰留下的痕跡,不過終究還是留了個心眼,準備待會去提醒一下陸今安。
客廳內,陸今安坐在沙發上,嘈雜的電視音依舊掩蓋不住浴室傳來的歡聲笑語,雖然大多數只是那個女人單獨的嘰嘰喳喳,但依舊能聽出來,氣氛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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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迄今爲止,陸小川還從沒對任何一個人表現出好感。
甚至對於他從小看到大的醫生,都是充滿了戒備。
想到這,他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喂,是我,三天後來陸宅,重新給小川做一次心理評估。”
“怎麼了,小川有什麼事嗎?”遠在大洋彼岸,正在燈紅酒綠的江歐聽見這話,立馬推開了正獻殷勤的女人,急步走到窗口前,才繼續問,“上次小川的評估各方面指標都不錯,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再重新評估一次?”
江歐和陸今安是多年的兄弟,也是爲數不多知道陸小川存在的人。
對於四年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陸今安兒子,江歐當時也是充滿了震驚。
還從沒聽過陸今安身邊出現過哪個女人,怎麼一夜之間,就多了個兒子?
震驚歸震驚,豪門之間,總有不能爲外人所道的祕辛,陸今安不肯多說小川的生母是誰,江歐也極有眼色的選擇了不去追問,這麼多年,他也是真心將小川當成自己的寶貝侄子。
他大學主修心理學,自然也成了小川的心理醫生。
當然,如果他知道就連陸今安都不知道小川的生母是誰,一定會震驚的嚇掉下巴。
“出了點意外。”對於自己已經結婚這個消息,陸今安選擇了隱瞞,只言簡意賅的解釋。
落在江歐耳朵裏,就成了驚濤駭浪。
能從陸今安嘴裏說出的“意外”,那恐怕是很大的“意外”了。
“我馬上回國。”
他不敢多留,掛斷電話之後,金髮碧眼的美人端着酒上來還想挽留他,卻被推開了。
“寶貝,看來我們得下次再約了。”江歐江歐一邊說,一邊伸手繞到了美人身後……的西裝外套,套在身上,飛了個飛吻,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晚上,陸小川是一個人睡的。
雖然睡覺之前,陸小川表現出了很強大的意願,想要跟阮夏睡一間房。
但礙於陸今安在場,他還是委屈巴巴的鬆開了阮夏的衣襬,念念不捨的在陸今安的督促下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今安不是沒想過同意讓小川跟阮夏一起睡覺。
但他還是不放心,雖然阮夏自始至終都表現出很喜歡小川,但對於他而言,對方哪怕表現的再好,履歷再清白,也終究是剛認識不超過一天的陌生人。
他不放心把小川交給她。
阮夏看着糯米糰子一樣委屈的陸小川就覺得可愛,雖然也很想跟他一起睡,但小孩子的性情過於不穩定,可能現在想和她一起睡,到了後半夜,就不一定了。
況且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她也要好好梳理一遍自己的情緒。
拿着衣服準備去洗澡,沒想到關水之後,阮夏伸手一摸,卻只摸到了自己準備的浴巾。
她頓時汗顏了。
不對啊,她記得明明都拿進來了。
怎麼會只有浴巾呢?
阮夏焦急的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終於死心,她帶進來的,只有一條浴巾。
也不知道現在出去能不能碰見陸今安,他應該已經帶着小川回房睡覺了,如果客廳沒人的話,只裹着一層浴巾,然後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換衣服也不是不行。
阮夏這時慶幸起來還好小川沒有跟着自己一起睡。
否則就進退兩難了。
打定主意,阮夏深呼一口氣,一不做二不休,推開了浴室門,蒸騰的水汽下,修長的雙腿率先邁了出來。
與此同時,陸今安正好出來接水。
這棟房子是他讓鄭肖去購置的,鄭肖辦事很仔細,不管是從裏到外,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添置完成,很難讓人懷疑這是隻是一間新房而已。
目光掃過客廳,卻落在了放在沙發上的一套可愛小熊睡衣上。
這是那個女人的?
浴室裏的水聲已經停了,不知道她發現自己沒帶睡衣沒有。
陸今安正在猶豫要不要把睡衣給她送過去,餘光就瞥見角落裏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阮夏只裹着浴巾,做賊似的出現在了長廊處。
她一隻手捂住胸口防止浴巾往下掉,頭髮溼漉漉的披在肩上,水珠順着細膩發白的肌膚一路延伸至浴巾之下,走動間隱隱有春光乍泄出來。
陸今安喉結滾動了一下。
“你在做什麼?”
驟然的出聲讓阮夏受到了驚嚇,她下意識擡頭,卻沒注意到面前恰好就是一個臺階,整個人猛地一個踉蹌,就要往前栽去。
眼看着就要和地面來一個親密接觸!
阮夏只能本能的閉緊眼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
突然到陸今安只來得及快步上前,趕在阮夏摔倒在地之前將她整個人從地面上拉起,但因爲力度的不均勻,他也跟着往前踉蹌一步。
“小心!”
男人冷冽卻依舊能聽見語氣裏的焦急,混合着身上清冷的香氣撲鼻而來。
他的手搭在阮夏腰間,因爲要用力將她扶穩,以至於浴巾沒辦法好好貼身,竟然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