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鬧,你也跟着胡鬧!”我爸邁着大步衝到我們面前,對我媽怒斥。
“她這麼任性妄爲,也都是你……你慣的!”
我爸氣得說話都不利索。
我媽反駁他,“喬喬過得不幸福,我心疼她,支持她重新找歸宿怎麼了?我們盛家的長孫女,還要過得委曲求全?”
我爸橫了我媽一眼,“當初也是你支持她下嫁給傅言深的!”
“沒錯!我就是無條件支持我姑娘!我們盛家的公主離個婚又怎麼了?搞不懂你在激動什麼!”
“我們喬喬今天離,明天娶她的人,要從京城排到法國!”
“剛剛有幾個老姐妹問我,是不是真離了,她們等着給喬喬做媒!”
我媽說這些話時,我爸極度隱忍着不耐的樣子。
“她不懂事,你也裝傻!”
“喬喬現在跟他離婚,你是想讓盛世回到解放前?董事們已經跳腳了!”
“盛世之前被你那不成器的兒子、外甥搞得還不夠慘?”
我爸衝我媽一頓輸出,令我震驚的是,傅言深現在已經這麼厲害了?
難道我重生的時間晚了一步?
這時,說曹操曹操到,西裝革履的傅言深邁着長腿,走了進來。
“爸爸,不管怎樣,我就是要跟他離婚!我當初是賭氣才下嫁給他的!我天天秀恩愛,那都是裝給沈煜看的!”
我刻意拔高了音調,態度決絕。
我也要傅言深知道,我當初嫁給他,只是一時賭氣。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偌大的別墅客廳迴響。
我爸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
剎那間,我懵了。
從小到大,他從沒打過我一下。
“盛喬喬,你太任性了!”
我爸臉色鐵青,衝我訓斥。
我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看着我爸,泫然欲泣,
“爸爸……我過得不幸福,他的心也不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之前的理由很任性,我以爲爸爸會像媽媽一樣,無條件地支持我離婚的。
我爸微怔,轉瞬,他又道:“言深爲了盛世爲了盛家日理萬機,你不體諒他,還——”
他說着說着,又擡起了手,朝我打來。
我嚇得聳肩側頭躲閃。
我爸的巴掌卻遲遲沒有落下。
一道高大挺拔的背影護在了我面前。
寬肩闊背,給人以安全感。
“你——”
“言深,你別護着她,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我爸氣得聲音發顫。
我立刻清醒,繞開傅言深這個始作俑者,只見他居然一手緊扣着我爸的手腕。
“盛董,我和喬喬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處理。”
傅言深鬆了手,看着我爸,神情清冷,語氣疏離,聽不出半點的尊敬。
我爸卻慣着他,“言深,你就護着她罷!”
他又瞪着我,“盛喬喬,你要是再敢胡鬧,折騰言深,就別認我這個爹!”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是動了真格的。
爲了討好傅言深,爲了他的利益,他對我撂這麼狠的話。
不,不是的,爸爸纔不會這麼對我。
他肯定是在想先安撫好傅言深。
“老盛,你怎麼能對喬喬說這麼重的話?”
我媽替我叫屈。
“你還有臉說!她這樣,都是你慣的!”
我爸不顧情面地數落我媽。
我受不了這個窒息的氣氛,邁開腿朝着門口小跑而去。
剛出院子,傅言深拉住了我。
“別碰我!”
我掙扎,他不管不顧,粗魯地把我塞進他的邁巴赫座駕裏。
我摔坐座椅裏,傅言深隨後上來,我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便別開頭看窗外。
爲什麼這個渾蛋現在就很厲害了?
厲害到我爸都要捧着他。
想起我爸衝我大發雷霆的樣子,我現在都還覺得心酸、委屈。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對我發這麼大的脾氣。
左半邊臉頰,火燒火燎似的,又脹又疼。
我攥緊雙手,忍着疼。
“嘶——”
這時,臉頰傳來一股冰涼的感覺,我倒吸一口涼氣。
定睛時,對上傅言深那張精雕細鑿般的俊臉。
他一隻手臂圈着我的肩膀,手裏握着白毛巾,緊貼着我半邊腫脹的臉頰。
毛巾裏裹着他從車載小冰櫃裏剷出的冰塊,隔着毛巾,散發着冰涼的冷意,鎮住了我臉頰火辣辣的痛。
聞着他袖口傳來的獨屬於他的氣息,我心臟一悸。
他不是很討厭我麼?
剛攔着我爸打我,現在又幫我冰敷……
想起他的可惡,我的脾氣上來,推攘他,“傅言深,你少裝模作樣!”
“啊!”
他手上用力,裹着冰塊的毛巾狠狠碾壓我腫脹的臉,折磨我。
我疼得尖叫,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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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亂動麼?”他拿開冰塊,似笑非笑地問,語氣裏透着威脅。
我滿眼含淚,恨恨地瞪着他。
“腫得像豬臉,有礙觀瞻。”他又淡淡地嫌棄我一句。
虧我剛還以爲他是在關心我。
我在心裏自嘲一笑。
他攔着我爸打我,一副對我爸不客氣的樣子,實際就是故意演給我爸看的。
給我冰敷,是我臉腫得難看,礙了他的眼。
一大顆眼淚滴落在我的米白色的絲裙上,我指尖深深掐進手心裏。
轉瞬,我又覺得好憋屈。
離婚根本沒我想得那麼簡單,那麼爽。
我也是沒想到,傅言深才上位不久,就這麼有能耐了。
他以前就是個高中都沒讀完的混混,遊走於夜店街頭,每天打打殺殺,在社會最底層摸爬滾打。
前世,我這個戀愛腦對他有濾鏡,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非池中物。
婚後,他也如我所期待的那樣,步步高昇,飛黃騰達。
我也看着他,利用完我,把我一腳踹飛。
我悄悄側目,身旁的他,另一隻手握着手機,拇指不停地滑動,眉心微蹙,神情嚴肅、認真,像是在處理公事。
他一直是個工作狂。
“傅言深,你說的,離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我是堅定要離婚的,我們這樣耗着,沒意思。”
我打破安靜,對他平靜地說。
聞言,傅言深放下手機,轉臉看着我。
他脣角染笑,手指撩開我頰邊的碎髮,指腹輕輕地摩挲,像是把玩着一個物品。
“大小姐,你玩膩我了,我還沒玩膩……你。”
他操着磁性的嗓音,口吻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