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尤將帽子摘下，姿態懶散地坐在椅子裏，“溫小姐，這活兒我可接不了。”
“做不到？”
“爲了一單生意，大傷元氣不值得。”
“那，推算吧！大概推算當時的情況，做得到？”
“這行。”
溫伶之分直接，“多少錢。”
“你覺得，你的身世之謎，值多少？”
“……”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要客戶自己開價的。
她眯了眯眼，對付尤的迷之操作感到好奇，“你做生意，都這麼草率的嗎？”
“幹我們這一行，消耗的其實是自己的命數，不能直接問人要報酬，全靠有緣人自己感恩。”
溫伶：“……”
雞賊啊！
這錢也賺了，名號還不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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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年出去歷練時，怎麼沒想到這麼損的招兒呢？
溫伶笑了，“你就不怕，有緣人變卦，得了好處不報恩？”
“個人自有天命，他找老天爺借了運，卻不給老天爺上祭品，最終反噬的還不是他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不過就是個中間人。”
“妙啊！”
溫伶不由拍手，給付尤鼓掌，“中間人好！你是泥鰍成精的嗎？這麼會鑽空子。”
付尤：“……”
全世界山上的筍都被你奪完了吧！
付尤無語，瞥了溫伶一眼，“留個聯繫方式，有消息我通知你。”
“不需要我付訂金？”
“都說了，憑有緣人自覺。”
“哦，對。差點忘了你是個中間商。”
“中間人！”
商什麼商！
付尤收起散漫的姿勢，“我不管你是用什麼渠道找上我的，既然能找上門，就說明有緣，這件事我會幫你，但這件事結束後，我希望我們永不見面！”
“好啊！”
溫伶聳聳肩，“事成之後，我能保證不找你。”
嘿！
到時候你會不會主動來求祖奶奶我，我可就說不準咯！
溫伶在看到付尤那瞬，就知道他其實噩運纏身。
估計，是這些年泄露天機太多的關係。
他身上，間接揹負了不少的孽債。
付尤他本人不可能不知道，卻還在堅持做這件事，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感受到溫伶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游走，付尤有種被人扒光了凌遲的感覺。
他忍住想搓掉雞皮疙瘩的衝動，把手機拿出來，拖出二維碼。
“掃。”
溫伶還以爲，那是付款碼。
她還在琢磨，自己這身世之謎，到底給多少錢好。
結果，跳出來的是加好友的界面。
她錯愕了下，付尤是真不在乎錢？
不在乎錢，爲什麼要耗損自己的命格，來繼續做這件事？
溫伶對付尤的好奇程度，又加強了幾分。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付尤擡手，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後發現，店內是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面色冷峻，帶着一股子肅殺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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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伶掃了眼，沒怎麼在意，對付尤說道，“好了，加你了。你又有生意上門，我就不打擾了。”
付尤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道大八卦牆上手繪，“從這邊出去。”
“……”
老孃是多見不得人？還得走後門。
不過，做這一行嘛！多少還是要保持點神祕。
尤其是顧客，哦不，有緣人之間不碰面自然也是最好的。
溫伶明白，便收回視線，走向那道八卦圖。
她一靠近，八卦圖便一分爲二，黑白各佔一邊，打開後，就是一條黑黝黝的通道。
烏漆抹黑的，但凡遇到個幽閉恐懼症的，都得嚇死在裏面。
溫伶走過去，轉身在八卦圖關上那瞬，她擡眸，突然就看到了店內進來兩個人。
賀謹川？程衡？
他們來這裏幹嘛？
找她的？
溫伶腦子裏瞬間閃過好幾個問號，她愣了愣，想折回，八卦門卻直接合上。
八卦門合上那瞬，通道便亮了起來。
溫伶抽了抽嘴角，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快步閃身出去。
出去後，便在古玩街的後巷。
後巷，也有密密麻麻的人。
她從小巷出去，並不顯眼。
溫伶在人羣穿梭，幾分鐘後，她又重新出現在了F區18號商鋪門口。
那裏，哪裏還有程衡跟賀謹川的影子。
她無語，使勁扯鈴鐺。
付尤很快就從裏面出來，見到她時還怔愣了下。
“還有什麼事？”
“剛剛找你的人呢？”
“走了。”
付尤無語了，他剛打發掉人，溫伶又來了。
她蹙眉，問道：“賀謹川找你幹什麼？”
“找你唄。”
“那你不幫我留下人？”
“我怎麼知道你會折回來？”
“你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
“大姐，我又不是24小時無縫待機的，隨時都把指頭掐着！”
溫伶：“……”
她被噎了下，瞪了付尤一眼，“誰是你大姐，我才二十三！”
付尤挑眉，笑道：“那，小妹兒？”
“滾！”
溫伶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眼付尤，發現付尤正蹙眉看着她，兩人視線對上，彼此都愣了下。
她才懶得理會，付尤對她有什麼看法呢。
溫伶直接問道，“那他們從哪邊走的，你總該知道吧？”
付尤指了指門口右側，溫伶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溫伶剛走，賀謹川就從裏面出來。
他掃了眼付尤，冷冷道：“下次對她說話，尊重點。”
付尤嘆了口氣，靠在牆壁，語氣裏還帶着幾分不悅。
“我的性格你還不清楚？要不是知道她是你的人，我早趕人了。”
“怎麼樣？讓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
“你們夫妻真是好玩。”
付尤哼了聲，“前天晚上你給我打電話，就爲了這事，今天她又找上我，也是爲她的身世。你們何必呢，花雙份報酬。”
“你在教我做事？”
“就你這悶葫蘆，我倒是想看看，能不能馴服溫伶這匹脫繮野馬。”
賀謹川臉色沉了沉，對付尤的話不滿。
“她就是她，爲什麼要被馴服？”
付尤：“……”
他有些意外，看了賀謹川一眼，“認真的？”
賀謹川沒應聲，只問道，“查到了什麼？”
真是王八殼子，撬不開這嘴！
想八卦下都不行！
付尤對上賀謹川那冷颼颼的眼刀子，無奈道：“跟我來，讓你看樣東西。”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最裏間的八卦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