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他所說，紀聞晁沒害過溫伶。
前世的時候，紀聞晁就很疼愛這個小師妹，這一世相認之後，他還會主動送來鍾康的情報給溫伶。
可他對溫伶有多好，現在對外人就有多殘忍。
曾經矜冷高貴救人無數的玄天宗大師兄，現在變成這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殘忍。
溫伶頭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沉默了。
她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紀聞晁指尖微動，卻還是剋制住想向前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上氤氳着絲縷蒸氣，在紀聞晁眼周附近蒙上了薄薄的霧。
他把手裏的茶一飲而盡，像喝酒一樣喝完，然後將杯子砸在地上。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
也好像代表着一場決裂。
“師妹，不、溫伶…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師兄了。”
說完，紀聞晁起身，快步走向門外，似乎怕自己下一秒就要後悔。
他打開門，側着臉，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江月，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走！”
溫伶從紀聞晁身邊走過，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
走出大門，溫伶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只看到了江月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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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一頓，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但她不再回頭。
等門徹底關上之後，躲在窗口，目送溫伶離開的紀聞晁纔看向自己被茶杯劃破的手。
他輕輕地、卻又沉重地嘆息道。
“小九，對不起。”
——
從紀聞晁那出來之後，溫伶心裏疑惑更多了。
這一切真的是紀聞晁做的嗎？
她打從心底裏不願意相信，但是紀聞晁已經承認了。
溫伶正在車上思考着，程衡卻發了消息過來。
程衡本來在其他地方辦事，但是昨晚出了鍾康變蛇的事情之後，他就被派去爲此事善後。
現在發消息過來，肯定是有什麼重大發現。
她心神一動，開始認真查看起來。
程衡說他用的是特殊事務管理局的名義進行處理，在查他賬務的時候發現了好多不明支出。經過細查之後，發現是一些黑道的殺手，他們藉此端掉了好幾個賊窩。
不過，或許是因爲現在還沒公佈鍾康的死訊，他剛剛在鍾康的手機上發現了兩個人的邀約消息。
一個是老陳，溫家的管家，約他幾時幾分去某個酒店。然後還附上了溫家某個項目的消息，看上去像單純的被策反了。
一個則是溫如本人，質問他關於溫伶的事。字裏行間很不客氣，還說幫他善後了那麼多事，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看完之後，她用手輕輕揉了揉額頭。
然後果斷地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你先別回覆，繼續查鍾康的賬務。”
程衡有些驚訝，卻還是沉穩地說，“好的。”
想了一下，溫伶又追加了一句，“你在查的時候看看鐘康有沒有其他的交易鏈。溫如可不是什麼好心的人，還幫他善後，他們之間一定有一個更深的合作關係。如果你要查的話，可以從古董銷贓，還有灰色交易等方面查。”
程衡點了點頭，和溫伶又確認了一下追查的方向。
快結束的時候，忍不住突然開口，“夫人，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溫伶蹙眉，“有話直說。”
程衡咳嗽了一聲，有些鄭重地開口，“夫人，甄家的人發來請柬，想邀請您喝下午茶。”
“甄家？”
是溫如那邊終於聯繫好了溫言嗎？
這下溫伶總算明白程衡剛剛的糾結了，畢竟這不是小事，涉及到她的身世。
但是吧，溫伶在蘇家待了這麼久，甄家那邊都沒反應，那背後的原因就有待商榷了。
程衡沉聲道，“沒錯，而且看請柬上面的印章是甄國富的私印。如果夫人您不想見的話，我幫您推掉。”
溫伶支着下巴，心裏很快就有了成算，“不，我要見他們。”
不管當年弄丟原主後又一直沒發現蘇家的情況，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想解開身世之謎，這兩個疑似原主親身父母的人，她肯定是要見上一見的。
程衡糾結了一下，“川爺交代過，如果你要去接他們，最好讓我陪你一起去。”
溫伶心頭一暖，知道賀謹川這是擔心她，“行，那你安排一下，等會把時間地址發給我。”
打電話掛了之後，程衡沒多久就把地址和時間發過來了。
時間還早，他還體貼地發消息說，預約好了一個小造型團隊。
當溫伶到家的時候，還是被眼前密密麻麻的幾十個人震驚住了。
不是說好小團隊嗎？怎麼這麼多人？
她拿出女明星的素養仔細一看，其中不少人還有點眼熟，似乎是時裝雜誌的常客。
還有幾個人更不得了，國際大獎都是拿過的。
她默默地打開微信，對程衡打了個問號，“這就是你說的小團隊？”
程衡手速很快，輕描淡寫地說，“是的夫人，時間緊急，我用川爺的權限臨時調了一個最近的團隊過來。這算不上什麼大團隊，就得過幾個小獎項。”
“……”
溫伶吸了一口氣，很好，不愧是她老公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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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做起事來都是一樣的，簡直壕無人性！
不管是什麼國際造型大獎得主，在這裏都只能算個平平無奇小團隊。
溫伶一坐下，造型團隊的黑髮藍眼的領頭人就親切地過來問好。
“親愛的溫女士，榮幸受邀爲你完成這次的造型，您在這方面有什麼喜好嗎？”
溫伶認出這是上個月剛在好萊塢大放光彩的混血設計師，她之前還在新聞上看見過，據說還被評選爲最帥造型設計師了。
“你看着來吧，我要參與一個特殊的下午茶。不能太隆重，但是也不能太隨意。”
“收到，請休息一會兒。”
然後溫伶就在混血設計師的安排下，先做了一個全身spa，然後有專人對她從頭到腳各個部位開始精心護理。
溫伶這一個流程走下來，感覺自己渾身的頭髮絲都帶着香氣。
最後，是那個混血設計師爲她化妝，一邊畫，一邊連連讚美她的美貌。
然後又拿出一個厚厚的高定服裝冊子出來，一一給她介紹。
溫伶品味不錯，隨手就選了一個非常符合她氣質的經典小黑裙，據說是某家的高定，現在還沒有正式發佈的那種。
等造型完成，站在鏡子前的時候，溫伶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都小小的驚豔了一下。
這鏡子裏傾國傾城的美人是誰？
哦，原來是她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