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心中雖感無辜,卻也只能接受現實。
他試圖安慰還在抽泣的表妹:“這世上好男人千千萬,改天哥給你物色一個好的,別哭了,這裏是大門口,人來人往的,影響不好。”
邵雙雙哪裏聽得進這些寬慰之詞,這些年,她心中只裝得下一個殷昀傑,別人的身影又怎可能輕易進入她的眼簾。
她捂住臉,淚痕未乾,轉身決絕地逃離了這個讓她心碎的場景。
與此同時,許清禾與殷昀傑騎行在前往葫蘆衚衕的路上,那裏是許建國他們常聚之地。
許清禾輕聲解釋,之前偶然間發現許建國頻繁往來於這條路線,因此決定提前來看看情況。
兩人在車上,心照不宣地避開了邵雙雙的話題,一個未曾察覺其中的情感波瀾,另一個則全然不在意。
對於許清禾而言,與殷昀傑的結合更像是一種生活上的互助,至於那些情感糾葛,她無意涉足。
她心中清楚,根據書中的脈絡,殷昀傑對邵雙雙並沒有超越友誼的情感,這一切無需贅述,自然也無從追問。
而此時此刻,在葫蘆衚衕5號那破舊的平房內,林哥一行人正對許建國施以懲戒,昨日殷昀傑獲釋,許建國獨自脫逃,導致他們遭受無妄之災,如今他居然還有臉回來懇求原諒,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林哥,您先冷靜冷靜,真的是事出有因啊!昨晚的情況,我簡直是走投無路,那個人若是撞見我,我的小命就懸了啊!”
許建國一邊齜牙咧嘴地強忍着疼痛,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抽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紙幣,雙手顫抖着捧到林哥面前。
爲了籌到這筆錢,他昨晚東躲西藏,費盡心機從幾家店鋪裏“借”來。
林哥瞥了一眼手中那張略顯寒磣的鈔票,嘴角不經意間閃過一抹不屑,但最終還是將它塞進了口袋。
他的手順勢一揮,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許建國臉上,方才的怒氣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
“林哥,您儘管放寬心,我許建國誓要爲您立下汗馬功勞,保證把許清禾帶到您面前,讓她給您磕頭認錯!”
許建國滿臉討好,即使此刻鼻青臉腫,也緊貼着林哥,期盼着能夠沾染上一點林哥的光輝。
在他眼中,林哥就是那片森林中最挺拔的大樹,有權有勢,手腕強硬,財富如泉水般滾滾而來,跟着林哥,就意味着踏上了成功的捷徑。
“哼,你這小子,心比天高,連親姐姐也不放過。”
林哥點燃一支菸,眯起眼睛,那冷冽的目光如同銳利的刀鋒,讓人難以捉摸其心底的真正想法。
許建國心中一凜,生怕自己的行徑讓林哥產生芥蒂,毫不猶豫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林哥,我心裏從沒把她當作姐姐。以前她還算收斂,可自從結婚之後,對我們母子動輒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我看着母親受苦,心疼不已,這才想到找林哥爲我們討回公道。”
許建國字字真切,這幾天許清禾的變化之大,令人咋舌,稍有不合就拳腳相加,以至於家都成了避之不及的地方。
“哦?原來如此?”
林哥吐出一口菸圈,煙霧迅速瀰漫整個房間,許建國被嗆得淚水漣漣,他邊咳嗽邊點頭哈腰,聲音帶着幾分諂媚:“林哥手段高強,小弟這點小事,您肯定手到擒來……”
話音未落,林哥突然一腳踹出,腳上的臭拖鞋直衝許建國面門而去:“可你他X的怎麼不說她嫁的是當兵的!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給我教訓他!”
恰在此刻,窗外,許清禾和殷昀傑無意中窺見這一幕,許建國的狼狽與不堪,他們盡收眼底。
許清禾清楚,這個林哥不是善茬,許建國與之周旋,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忽然間,她改變了主意,讓許建國去坐牢似乎太過便宜了他。
要知道,那鐵窗生活對許建國而言或許反倒是種解脫。
若此際去搬救兵秦訓福,沒有確鑿證據,單憑殷昀傑的關係行事,事後孫有芳必然大鬧,村裏好不容易的平靜生活便會瞬間土崩瓦解。
反之,若是自己袖手旁觀,任由許建國自食惡果,待到時機成熟,再私下裏處理他,豈不更爲高明?
主意既定,許清禾輕輕扯了扯殷昀傑的衣角,兩人默契地選擇了悄然離開。
殷昀傑微微點頭,溫順地隨着許清禾的步伐,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夜色之中,無跡可尋。
周遭的世界似乎並未察覺到他們的離去,衚衕依舊沉浸在它慣有的寧靜之中,只有偶爾一兩聲夜行鳥的啼鳴,打破這份沉寂。
衚衕外,許清禾停下了腳步,清亮的眼眸望向殷昀傑。
“許建國遲早會因爲他的魯莽而自食其果,我可不想被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捲進去。”
她的話語決絕。
殷昀傑聞言,臉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深知這位看似柔弱的女孩內心有着不輸任何人的堅韌與智慧。
“行。”
殷昀傑的回答簡短而有力,但內心深處,他已默默作出了一個決定。
在他看來,許建國的存在如同潛藏的隱患,必須在他們離開之前徹底消除,以確保許清禾和她年邁的奶奶能夠免受其害。
殷昀傑的心思細膩如織,他深知在這複雜的人際糾葛中,僅憑許清禾和她奶奶的力量,無疑是螳臂當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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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成共識後,兩人沒有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過多停留,而是選擇即刻啓程。
歸途中,殷昀傑不僅充當了許清禾堅實的後盾,還主動承擔起了籌備建房基礎的工作。
與此同時,許清禾在昏黃的燈光下,執筆在圖紙上勾勒。
儘管她不是專業的建築師,但那份對美好生活的渴望驅使她將每一個細節都描繪得栩栩如生。
線條雖然簡單,讓人彷彿能透過圖紙,看到那幢滿載愛的小屋。
夜幕深垂,孫有芳回到了家中,嘴裏唸叨着今日村裏的記分員競賽,她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響亮。
雖然家人大多對此不感興趣,但她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滔滔不絕地訴說着不滿與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