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拉開車門，彎腰將楚綿放了下去，聲音溫柔幾分，“嗯，先上車。”
楚綿雙臂掛在他的脖頸，他無法脫身。
他深知，他不讓她現在問，她是不會鬆開的。
楚綿這人，倔得很，他是知道的。
他只好彎着腰，保持着這個舉動，無奈道：“問。”
楚綿仰起臉，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眸輕輕眨着，聲音軟軟柔柔地問道：“如果沒有陸嬌，你會愛我嗎？”
——如果沒有陸嬌，你會愛我嗎？
這是她這三年來，發了瘋都想問的一個問題。
顧妄琛睨着她的眉眼，漆黑瞳仁裏漸漸閃過一絲複雜。
楚綿眼神太過認真，讓他沒辦法隨便找個答案敷衍她。
他該堅定地說“不會”，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楚綿，他卻說不出這兩個字。
楚綿動了動脣，看着顧妄琛的眼睛，看着顧妄琛糾結的模樣，知道了他的答案。
即便沒有陸嬌，他也不會愛她。
之所以不回答這個問題，並非猶豫。而是他要體面，不願讓她太難堪。
楚綿收回雙臂，眼底裏藏不住的悲傷，她說：“我知道了。”
顧妄琛動了動喉嚨，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難過，沙啞着聲音問她：“知道什麼了？”
楚綿：“你的答案。”
“我還沒有回答。”
楚綿懶懶地笑了一聲，而後靠在座位靠背上。
她偏過頭，閉着眼睛，風輕雲淡地說道：“顧妄琛，我們認識到現在，有七年了。我很瞭解你，有時候，並不需要你親口回答。你的表情、動作、眼神，我就能看到答案。”
顧妄琛上了車。
他看着窗外，“是嗎？”
“嗯。”她嗓音漸漸變輕。
顧妄琛不由得看向楚綿。她似乎很累，也可能是不願意看他，所以坐上車就閉上了眼睛。
意森往後看了看二人，他問道：“少爺，我們去……？”
“送少夫人回楚家吧。”顧妄琛嗓音淡淡的，心裏莫名的煩悶，低落。
意森點頭，不忘道，“少爺，壽宴結束了。我已經派人送陸小姐回家了，陸小姐狀態不是很好。”
“知道了，明天買個禮物給她吧，再送束玫瑰給她。”顧妄琛揉了揉眉心。
楚綿閉着眼睛，聽着他們的對話，心漸漸沉了下去。
玫瑰。
她還從來沒收到過顧妄琛送的花。
回家路程遙遠，楚綿實在是太累了，再加上傷口藥物麻痹的原因，半路不小心睡着了。
顧妄琛的肩膀上忽然有了重量。
他偏過頭時，楚綿正靠着他的肩膀睡着。
她的裙子太過露骨，胸前一片風光。她太白了，即便是昏暗的車內，也讓人移不開視線。
顧妄琛睨着她的精緻眉眼，想到和她的親吻，喉嚨莫名燥熱，心撲通跳動着。
顧妄琛擡手，掌心落在她的臉頰，指尖在她的臉頰輕輕撫摸着。
片刻，他的指尖移到她的脣邊。
顧妄琛冒着尖兒的喉嚨上下滾動着，指尖停在楚綿的脣上，而後輕輕摩挲着。
一想到楚綿說，她不再愛他。
想到楚綿看韓司禮的眼神，摟韓司禮手臂的模樣……
他便產生一種想要將楚綿立刻佔爲己有的瘋狂想法。
顧妄琛指尖動作加重，眼神暗涌，甚至弄花了楚綿的口紅。
微弱的光線落在她漂亮的臉蛋上，楚綿皺了下眉頭，輕輕地嚶嚀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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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輕輕軟軟的一聲，徹底讓顧妄琛沒了剋制力。
顧妄琛垂下頭，貪戀地吻了上去。
他向來自控能力很強，可面對楚綿，自從那天在酒吧一吻後，便徹底破了防線。
顧妄琛捏住楚綿的下巴，恨不得吻個痛快。
可他怕弄醒楚綿，這種情況，他很難解釋。
顧妄琛只好不捨地放開楚綿，而後摸着她的脣，蜻蜓點水般又輕輕地親了一下。
她靠在顧妄琛的肩上，顧妄琛呼吸有些沉重，身體顯然有了反應。
他強壓住慾望，擡眸看向意森，“意森，回別墅！”
意森頓了一下，“不送少夫人回楚家了嗎？”
顧妄琛沉默，意森便懂了。
少爺這是終於對少夫人上心了麼？
顧妄琛抱着楚綿，不禁再次看向楚綿後背的那道傷疤。
他指腹撫摸着她的疤痕，凹凸不平的肌膚，讓他不得不多想。
世界上真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兩個女人有着同樣的傷疤嗎？
楚綿身上的紋身，又是什麼時候紋的？
顧妄琛擡眸，嗓音壓低，“意森，問你個事兒。”
“是。”意森點頭。
顧妄琛張了張嘴，他想問意森，平時有沒有注意過楚綿背後的紋身。
可這問題若問了，怎麼都怪怪的。
他身爲楚綿的丈夫，卻問別的男人，他的妻子身上有沒有紋身。
沉默了片刻，顧妄琛忽然想到什麼，問：“我被綁架的時候，楚綿有沒有去救我？”
意森皺眉，仔細想了想，如實回答道：“少爺，我記不清楚了。但是那天楚小姐全程都沒怎麼出現過……很多人還說，楚小姐平日裏總是跟在你的屁股後，你一出事兒，她立刻躲了起來……”
那天場面太混亂了，他忙前忙後，根本沒注意楚綿。
別說顧家了，整個雲城都亂成了一團。
老太太放話，若她孫子出了什麼問題，整個雲城的人都別想好過！
“那陸嬌呢？”顧妄琛問意森。
“陸小姐啊，我記得。她當時先來了顧家，然後又去了警局，她跟着我們奔波了很多地方。”
顧妄琛皺眉，和“他們”奔波了很多地方？
“既然如此，她是怎麼先找到我，又和綁匪談判，救了我的？”顧妄琛連忙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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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陸小姐自己行動了。”意森說。
楚綿查無此人，陸嬌卻一直和意森他們在一起，最後還救了他。
一切聽起來合理，可又奇怪。
“少爺，怎麼了嗎？”意森感覺不對。
顧妄琛冷下臉，他的心裏忽然冒出一個不太友好的想法。
偶有路燈照進車內，男人的臉被照亮。
他神色嚴肅，聲音更爲冰冷，“意森，你立刻去調查一下，四年前我被綁架，是誰救了我？”
意森恍然。
少爺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救他的不是陸小姐？
“記住，這件事要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