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郡王府門口,積雪已經被掃乾淨了,馬車停下來後,胤禛扶着寧楚格的手下了馬車。
夫妻二人牽着手往裏走,剛穿過了影壁,到了廊下,便瞧見德海迎了過來。
“王爺吉祥、福晉吉祥。”德海恭聲請安,稟道:“王爺,年舉人來了,還帶了幾位學子,正在偏廳等候王爺。”
胤禛聞言轉過頭看着身邊的寧楚格:“我先送你回正院,等會兒再過來。”
“王爺去吧,我自己回正院即可,這一路上幾乎都有遊廊,腳都沾不到雪水的,王爺不必擔心。”寧楚格說着看向身後的小桃:“再說了,還有小桃她們在呢。”
她吧,力氣很大,加上每天都會鍛鍊,所以身體很靈活,真不算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可在胤禛眼裏,她就是最需要他保護的那個“嬌弱美人”。
這一點,連寧楚格都想不明白,她也沒在他面前表現出嬌弱無力的樣子啊,他是從哪裏看出她“弱”了?
當然了,寧楚格這個人不喜歡鑽牛角尖兒,有些事想不通就不想了。
“那你小心些,走慢點!”胤禛握住了寧楚格的手,片刻後才放開了。
目送寧楚格離開後,胤禛讓蘇培盛把年羹堯他們請到了正廳。
“王爺吉祥。”幾人進門後,連忙下跪請安。
“都起來吧!”胤禛擡了擡手,吩咐他們坐下。
年羹堯倒好,畢竟和胤禛很熟了,其他那幾位舉人倒是不敢入座,紛紛站在了後頭。
這可是一位郡王,是皇帝的兒子,這樣的身份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一座高山。
“我讓你辦的事兒,如何了?”胤禛命人上了茶,笑着問道。
“回王爺的話,在下和這幾位同窗最近幾日已經接觸過那個名單上的學子們了,這些人雖然出身不俗,卻都是有真才實學之人,明年年初複試,應該都能過關。”年羹堯連忙稟道。
胤禛聞言頷首。
那份名單雖然是別人之前爲了誣陷他而捏造的,這件事也過去了。
但胤禛不得不多個心眼兒,明年年初複試,那些人要是過不了,難免有人藉機生事。
他特意派年羹堯去試探那些人,也好提前做一些準備。
如今看來,那幾個貴胄子弟,還是不錯的,起碼有點真才實學。
胤禛雖然沒有把幕後主使之人揪出來,但他已經認定這件事是太子和索額圖做的了。
等到複試過後,時機也成熟了,他會讓人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名單上那些人都出身極好,父兄皆是朝中要員。
要是這些人知道是太子和索額圖把他們家的子弟拉下水的,就算暫時不敢和太子叫板,心裏那根刺也埋下了。
太子他們往他身上潑髒水的時候不是說了嘛,說他爲了收買人心,所以才送了密信給主考官,還給了兩萬兩銀子,爲的就是討好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家。
那他就如他們所願,慢慢把這些人收爲己用吧。
太子的地位的確很穩,穩的讓人難以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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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瑪對這個手把手養大的兒子感情很深,在他老人家心裏,這個兒子是最重要的。
不過,這兩年陸陸續續出了許多事兒,在皇阿瑪心裏,太子那完美無缺的形象,恐怕也被顛覆了那麼一點點吧。
日積月累,總會看到成效的。
……
八貝勒府,胤禩帶着愛蘭珠和淑沅回了府邸。
還沒到正院,他便忍不住數落起愛蘭珠來:“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氣,就少出門,以後初一十五也用不着進宮給額娘她們請安了。”
愛蘭珠今日在佟貴妃的承乾宮言語無狀,被佟貴妃一番諷刺,回延禧宮的路上,惠妃也忍不住說了她幾句。
這事兒被胤禩知道了,覺得愛蘭珠讓他丟了臉,心裏很不痛快。
若是換做往常,他起碼要回到正院後,讓所有的奴才都退下,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在時,才會勸說愛蘭珠幾句,讓她收斂一些。
可最近這段日子,他有些焦頭爛額,根本沒那個耐心。
愛蘭珠見胤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數落自己,還讓她別進宮了,怒火涌上心頭。
她是個暴脾氣,根本不能忍。
更何況,側福晉淑沅還在呢。
他當着這個女人的面這麼說自己,是不是要讓淑沅代替她?
愛蘭珠正想發脾氣,胤禩一句話就把她堵死了。
“這事皇阿瑪已有所聞,我勸你好好收斂自己的脾氣,你要是再這麼任性妄爲,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那就永遠別出正院那道門,好好養病吧。”
“福晉!”希雲緊緊拉住了愛蘭珠的衣袖,拼命搖頭。
再這麼鬧下去,福晉怕是要被關起來了。
幾副藥灌下去,就算沒有失心瘋,也差不多了。
有些藥喝了,的確會讓人神志不清。
皇子們不會做出休妻的事兒來,因爲這會讓皇家大失臉面。
不過卻可以賜死、病故,或者以身子不適爲由,將人關起來。
人家可以用的手段很多。
主子要是沒有好下場,他們這些奴婢也會跟着遭殃。
愛蘭珠捏緊拳頭,拼命壓制心中的怒火,直到胤禩帶着淑沅走遠後,她才敢發泄。
所謂的發泄,不過是拿身邊的人下手。
希雲看着跪在地上被她一腳一腳使勁踹的幾個丫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這日子,可真難熬啊!
回了雲翠閣,胤禩讓人關上門,數落起淑沅來:“我平日裏瞧着你挺穩重的,怎麼今日這麼蠢?好端端的居然被宮女燙傷了手,那個太醫給你診脈時,你不知道拒絕嗎?”
他說完後抓住了淑沅的手:“又沒燙破皮,宣什麼太醫,你有這般嬌弱?”
胤禩十分生氣,覺得淑沅打亂了自己的安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好不容易收買了太醫院那個何太醫,將此事安排妥當,沒想到卻砸在了你手裏,你這幾日待在屋裏好好反省,十日之後,我會讓何太醫上門給你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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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拂袖而去的胤禩,淑沅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她之前一直覺得愛蘭珠就跟失心瘋一樣,簡直有病,這會兒才知道,胤禩也“病”的不輕。
這男人,也太自以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