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洲氣得心口疼:“我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她!”
“啊?”保鏢傻眼了。
紀寒洲氣息忽重:“好吃好喝,給我好好養着,她若是少了一根頭髮,我拿你是問。咳,咳咳咳……”
他說話間拉扯傷口。
止不住咳了幾聲。
“這……”方大力完全搞不懂自家爺的腦回路了。
人家要殺你,你卻要養她?
紀寒洲冷聲:“聽不懂?”
方大力不理解,但方大力沒再質疑,答道:“懂,明白,我這就給家裏打電話,一定好好照顧她,蹭破點兒皮,您拿我試問。”
紀寒洲一醒。
謝璟深就叫了醫生。
紀寒洲和方大力交代好之後,醫生給他檢查了身體。
先住院觀察一週。
若傷口不惡化,不發膿,那就沒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回家休養。
紀寒洲需要靜養。
保鏢們全都退了出去。
謝璟深斟酌用詞,疑惑道:“那位……姑娘,你認識?”
紀寒洲也不能確定:“似是故人之女。”
謝璟深猜到什麼:“對你有恩的故人?”
“嗯。”紀寒洲頷首:“我在國外臥底時,認識了一對夫妻。那時我們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後來在任務中,慢慢猜到是自己人。他們爲了掩護我的身份,咳……咳咳……犧牲了。我那時已經是洪門的二把手,上面爲了試探出有沒有其他臥底,也是爲了再次試探我,對外聲稱他們是我親手所殺。如果她真的是他們的女兒,刺殺我,大抵是因爲當年之事。”
謝璟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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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念也明白了:“他們犧牲了很多年?”
紀寒洲眸底似有淚光:“快八年了。”
唐清念沉了沉眸子:“那這就難辦了,若他們犧牲的時間不長,我可以問問下面。或許能還能見到他們,把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八年,大概率已經往生了。”
紀寒洲看向她:“以後再說吧。”
謝璟深牽住唐清唸的手:“你現在需要靜養,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如果有需要,隨時聯繫。”
“嗯。”紀寒洲點頭。
紀寒洲被刺殺住院的事並未傳開。
除卻謝璟深和唐清念之外,其餘的好友們都不知情。
一則紀寒洲不願麻煩他們。
二則他們若知道了,恐會牽扯上不必要的麻煩。
因而謝璟深和唐清念從醫院回去後,並沒有和其他人提及紀寒洲被刺殺的事。
他們回到雲頂華庭時正好是午飯點。
午飯後。
沈星辰帶着曲嫣然過來了。
曲嫣然和唐清念是最好的閨蜜,謝家兩個小寶貝出生後,她幾乎每週都來,每次都要帶很多禮物。兩個小傢伙才剛過百天,親友們送的禮物衣服,玩具之類的,堆滿了兩間客房。曲嫣然昨天被查出懷孕,曲爸爸今天就不許她去上班了,沈家長輩們,也是把她當眼珠子似的保護着。她在家裏待不住,便說來雲頂華庭。剛好可以帶着沈星辰,實習一下如何帶娃。
沈家長輩們一聽這個,當即便同意了。
謝璟深看了看沈星辰,私心裏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於是乎。
曲嫣然的孩子到孕後期之前,謝家的小二爺,幾乎都是沈星辰在抱在哄。
謝璟深全心全意哄閨女。
沈星辰看他閨女兒那麼乖,軟軟糯糯,漂亮得像個小玉雪糰子,也很想抱一抱。他只是試探性地提了一嘴,差點沒被謝璟深瞪死,只得悻悻作罷!
轉眼便到了七天後。
紀寒洲出院了。
通常開胸手術八到十天可以癒合,紀寒洲被匕首刺入胸腔,按例也需要八到十天。但他的身體素質一向優於常人,七天便已經癒合。只要不大動,不拉扯,不二次受傷,悉心靜養,很快就能痊癒。在醫院做了一套專業的檢查之後,紀寒洲回到家中休養。
到家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人把那姑娘帶來,他要見。
方大力給家裏打電話,讓家裏的兄弟們好好照顧那個女殺手。兄弟們同樣誤會了,還以爲讓他們好好“關照”。幸虧方大力一字不落把紀寒洲的話傳了,讓他們好吃好喝地照顧,一根頭髮絲都不能少。
這讓兄弟們很是費解。
兄弟們商議着。
心說爺是不是單身太久,孤獨寂寞冷,看上這女殺手了?
見色起意?
人家要殺他!
他卻要睡人家?
這女殺手兇巴巴的,身手又好。
若真是討了這女人做老婆,他們家爺,還能順利活到壽終正寢嗎?
不過懷疑歸懷疑,他們可不敢爲難這位女殺手。
紀寒洲一回來就要見她。
更加加深了保鏢們的誤會。
葉卿也很迷惑,她要殺紀寒洲。紀寒洲的人抓了她,卻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還問她想吃什麼?需要什麼?心情可好?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吹吹風?
這魔頭的人是不是有病?
葉卿幾度以爲,那些吃食和水大概是下了藥。
她當時那一刀刺得很深。
定是傷到了心臟。
以她的判斷,紀寒洲九死一生!
十有八九得死!
她殺了紀寒洲,這幫人卻對她這麼好?
實在詭異!
持續了好幾日,葉卿隱隱猜到紀寒洲沒死,否則他的人肯定給她一刀,送她下去!
沒死!
那魔頭可真是命大!
保鏢們把葉卿帶到莊園主宅一樓的大廳裏。
紀寒洲坐在沙發上。
他微微躬着腰,並未靠在沙發背上。
此時正值四月下旬,京城的天不冷不熱。他身上穿着寬鬆簡約的白衣黑褲,五官精細,男生女相,偏陰柔。眉眼細長,墨眸清澈,清俊雅緻。坐在那裏,有種濃郁的古典氣質,宛若京劇裏的小生。
如雪清傲。
風姿颯然。
端看他這張臉,實在很難相信,他會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
再次見到他,葉卿眸底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殺意。
紀寒洲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像極了那對夫妻。
眼睛像葉大哥。
臉型嘴巴和鼻子都像葉大嫂。
算起來,她今年應該剛滿二十二。
紀寒洲憶起種種刀尖舔血的過往,憶起葉大哥和葉大嫂慘死時的模樣,眼眶泛紅,平素淡淡的聲音有些哽咽:“你是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