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別墅前。
顧妄琛抱着楚綿下了車。
門被打開的時候,楚綿微微睜開了眼,睡眼朦朧,“到家了嗎?”
顧妄琛垂眸看了看她,楚綿眉頭緊鎖着,表情也有些痛苦。大概是身上的傷拉扯着她很難受。
“嗯。”顧妄琛沉沉地應着,抱着楚綿上了樓。
楚綿有些頭暈,昏昏沉沉間,莫名又睡了過去。
顧妄琛看她如此貪睡,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這個蠢女人,就這麼放心又昏睡過去。好在今天是他送楚綿去醫院,若是韓司禮呢?
韓司禮如果把她帶回家,顧妄琛簡直不敢想!
顧妄琛推開臥室的門,打開燈的瞬間,臥室裏的空蕩讓顧妄琛的心顫了一下。
楚綿走後,他便再沒進過這個房間。如今再次進來,一切都那麼陌生。
顧妄琛掀開被子,將楚綿慢慢放到牀上。
楚綿很快翻了個身,她抱緊了被子,嘴裏喃喃着,“疼……”
顧妄琛站在牀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睡姿並不是很優雅的楚綿,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笑意。
顧妄琛彎下腰,幫她弄了一下衣衫,將她臉頰頭髮往耳邊捋了捋。
楚綿閉着眼睛,睫毛很長。她真的很漂亮,張揚美豔,讓人越看越貪戀。
高中的時候,她收情書收到手軟。
大學的時候,更是每天被人表白。
所有人都說,是顧妄琛撿了便宜了。
只有楚綿覺得,能嫁給顧妄琛,是她賺到了。
那麼現在呢?
她還會覺得,嫁給他,是她賺到了嗎?
現在的楚綿,對他只有恨吧?
想到這兒,顧妄琛動了動喉嚨,心底酸楚。
正當顧妄琛失神時,楚綿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拿起楚綿的包,手機來電顯示——韓司禮。
顧妄琛皺眉,現在已經將近凌晨,韓司禮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顧妄琛睨着牀上的楚綿,再看遲遲沒有掛斷的電話。
半晌,他摁了接聽放在耳邊。
“綿綿,回了麼?傷口深麼?”男人聲音溫潤,帶着明確的擔憂。
顧妄琛抿脣,聲音壓低,“她睡了。”
電話那頭沉默。
顧妄琛見沒聲音,以爲是韓司禮掛了,便看了眼手機屏幕。
發現沒掛後,他眯了眯眼睛,一瞬間爽到了。
“顧妄琛?”韓司禮問道。
“很奇怪?”顧妄琛坐在牀邊,他掌心落在楚綿的臉頰,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楚綿緋紅的脣上輕揉着。
韓司禮輕笑了一聲,“不奇怪,勞煩您照顧綿綿。”
顧妄琛眼神深邃了幾分,勞煩他照顧楚綿?
“韓先生,楚綿是我的妻子,何來的勞煩?”沒等韓司禮再說話,顧妄琛便又說了一句:“反倒是這個時間還讓韓先生牽掛,實在是勞煩了韓先生!”
他話裏夾槍帶棒,宣誓主權。韓司禮不是聽不出來。
韓司禮悶悶地笑了一聲,並不生氣,也不在意。
“顧總既然知道綿綿是你的妻子,還在外面勾三搭四。”韓司禮嘆氣,“現在又是怎麼好意思一口一句楚綿是你妻子的?”
顧妄琛眯眼,身邊瞬間冒起寒意,“韓司禮!”
韓司禮不以爲意,繼續說:“如此不守男德,可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顧妄琛握緊了手機,感覺到自己被冒犯,幾乎是咬着牙關說道,“韓先生管好自己,勾搭有夫之婦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說罷,顧妄琛便掛斷了電話。
他顧妄琛什麼樣,還輪不到韓司禮在這裏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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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機丟到牀頭櫃上,再看牀上的楚綿。
耳邊又冒出剛才韓司禮的話——如此不守男德,可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顧妄琛心裏愈發暴躁,他捏住楚綿的臉,不禁埋怨,“勾三搭四!”
與此同時,顧妄琛的手機也響了。
來電顯示——嬌嬌。
顧妄琛正要摁接聽,手卻下意識地摁了掛斷!
顧妄琛心裏煩,不願去哄陸嬌,乾脆將手機靜音丟到了一旁。
夜已深。
楚綿睡得不安,夜裏總是被疼醒。
早上醒來的時候才六點,外面陰天,屋子裏矇矇亮。
楚綿揉着頭,只覺得渾身都痠痛無比。
楚綿翻了個身,正要起牀的時候,忽然發現了男人正睡熟的臉。
楚綿一整個愣住。
這睡在她面前的人,不是顧妄琛是誰?
楚綿嚇到了,她條件反射地往後竄了一下,腰間正墜到牀邊,她整個人就要摔下去。
手臂忽然被攥住,而後有人將她往後勾。
下一秒,楚綿便被抱進顧妄琛的懷裏。
他沒睜眼,身上穿着黑色的真絲居家服。抱着她的舉動看起來是那麼的順其自然,一點不像是第一次。
楚綿只覺得不真實,這太荒謬了。
結婚三年,他從未睡過這張牀。
他從未這樣抱過她……
到底是她在做夢,還是顧妄琛瘋了?
楚綿擡手,狠狠地捏了一把顧妄琛的腰。
她想,這大概是夢吧。
顧妄琛倒吸了一口氣,立刻睜開了眼睛。
楚綿錯愕,杏眸裏閃着清澈的愚蠢,“……不是做夢?”
顧妄琛臉色明顯黑了,他咬着牙,嗓音帶着清晨剛醒來的慵懶沙啞,“做夢你掐你自己,掐我做什麼?”
楚綿:“……疼。”
顧妄琛:“……”
她知道捏自己疼,卻不怕他疼?
他看着楚綿的臉,愣是被她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許久,他啞着聲音吐出一句:“下次輕點。”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曖昧倏然升起。
下次?
還會有下次嗎?
楚綿聽着他的話,莫名覺得不安。
她坐了起來,明白了自己是被顧妄琛帶回了他的別墅。
楚綿一邊下牀,一邊熟練地往衛生間去,淡淡道:“我梳洗一下,很快離開。”
現在這別墅已經不屬於她和顧妄琛了,而是屬於陸嬌和顧妄琛。
這麼一大早,若是撞見陸嬌那就不好了。
顧妄琛靠在牀頭,他睨着楚綿的背影,而後垂下頭。
這一刻,他是真的感覺到楚綿不屬於這個家,也不屬於他了。
楚綿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洗漱好了。
她將頭髮紮了起來,還穿着昨日的禮服。素面朝天,但一點都不黯淡,反而更清純。
楚綿來到牀邊,將手機放進包裏。
顧妄琛就靠在牀邊看她,眼神片刻不離開。
在楚綿要離開的時候,拉住她的手腕,道:“楚綿。”
“嗯?”楚綿擡眼,神色平靜地睨着他。
顧妄琛動了動脣,他看着楚綿。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忽然不想讓楚綿走,想和她再待會兒。
或許是因爲昨天楚綿說:離婚之前還能感受一下當顧太太的感覺,真的足夠了。
所以,他想多彌補楚綿一點。
“吃個早飯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