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公平競爭,到最後還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那職位還不是蘇啓芬的囊中之物!”言語間,透着幾分憤慨。
她偷眼瞧着許清禾的反應,心中藏着一絲幸災樂禍。
近來,許清禾與蘇啓芬之間的不合讓她感到莫名的興奮。
蘇啓芬的當選,無疑讓許清禾心中五味雜陳,這讓孫有芳心中暗自竊喜,彷彿是爲自己兒子的“不爭氣”找到了某種安慰。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許清禾面對這一切,表現得異常淡然,手中那支筆在紙面上舞動,全神貫注於她的設計之中,對外界的紛擾充耳不聞。
孫有芳心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升起,她認爲許清禾這是故意裝模作樣,一個從未受過正規教育的女孩怎可能懂得這些。
但轉念一想,這不同尋常的表現或許是許清禾對蘇啓芬當選的一種另類迴應?
或許真的是受到了刺激?
想到這裏,孫有芳的心情變得舒暢,她湊近許清禾,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語氣說:“現在蘇啓芬都當選了,你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力氣。還不如安心過日子,趁年輕給殷昀傑生幾個孩子,將來年老珠黃了,沒文化又沒姿色,殷昀傑哪裏還會看得上你?”
說完,她嘖嘖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種自以爲是的滿足感,彷彿已經看見了許清禾未來那淒涼的畫面。
然而,許清禾對於孫有芳的冷嘲熱諷無動於衷,她明白,與其浪費時間在無謂的口舌之爭上,不如專注於自己的計劃。
蘇啓芬的當選,早在她預料之中,畢竟在這個關係錯綜複雜的村莊裏,蘇啓芬有着天然的優勢。
至於蘇啓芬與她癡傻哥哥的“故事”,在許清禾看來,不過是另一場權力遊戲中的犧牲品罷了。
她選擇了沉默,繼續在紙上描繪她的夢想。
夕陽西下,天邊殘留着一抹溫柔的橘紅,許清禾手中的鉛筆緩緩停下,最後一筆落下,完美收尾的設計圖在桌面上靜靜鋪展。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將所有的疲憊都隨着這口氣流放出去。
轉身之際,她輕描淡寫地朝正在忙碌家務的孫有芳投去一瞥,無需多言,一個簡單的眼神交流,孫有芳便心領神會,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轉身邁向廚房,準備起晚餐。
這時,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家中的寧靜,蘇啓芬帶着一股不容忽視的氣息推門而入。
她的臉上洋溢着難以掩飾的得意,雙眸中閃爍着火花,每一步都似乎踏在勝利的鼓點上。
她徑直走向許清禾,嘴角掛着一抹過分燦爛的笑容,聲音裏帶着幾分炫耀:“我告訴你,許清禾,我現在已經是村裏的記分員了。記得嗎?我曾說過,你永遠追不上我的腳步!”
許清禾正欲起身,打算呼喚在外勞作的殷昀傑回家共進晚餐,對於蘇啓芬的突然造訪並未感到太過意外,只是淡淡地迴應了一聲“嗯”,語氣中聽不出波瀾。
她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角,準備離開。
見狀,蘇啓芬的得意之色更甚,她的話語中夾雜着幾分尖銳:“怎麼,聽到我當選的消息,你心裏是不是難受得不行?許清禾,要認清現實,我們本就不是同路人。殷昀傑那麼出色,而你呢?連小學畢業證都是奢望,你覺得你能風光多久?”
蘇啓芬的話語中已毫無遮掩,她臉上的嘲諷之色冷冽且直白。
許清禾淡漠地側目一瞥,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可真是恭喜你了,蘇啓芬。只願你成爲記分員之後,也能有如我一般的福氣,能有殷昀傑這樣一個好男人陪伴身旁。”
這一句話如同利箭,精準地射中了蘇啓芬的心房,她霎時面頰緋紅,憤怒與不甘讓她在原地跺腳,幾乎失去了平日的優雅:“許清禾,你別太囂張!咱們日後見真章!”
許清禾故意加重了“我男人”這三個字的音量,蘇啓芬聞言,拳頭不由自主地緊握,怒意溢於言表。
許清禾心中暗自發笑,對方這麼輕易就被激怒。
她轉身離開,不再理會身後的蘇啓芬,任由她怒氣衝衝,獨自站在那裏。
另一邊,蘇啓芬因爲成爲了記分員,其地位在家中的確水漲船高。
儘管嫂子偶爾還會投來不屑的目光,但她毅然決然地搬回了老家,那份工作的榮耀足以讓她在家中贏得更多的尊重。
殊不知,這份榮耀同時也成爲了殷家眼中的香餑餑,尤其是殷向陽的母親謝娣,對這樁看似兩全其美的婚姻開始有了新的盤算。
謝娣夜不能寐,心中的算盤打得啪啪響,記分員的工作穩定輕鬆,工分豐厚,通常只有體壯力健的男人才能勝任,如果能將蘇啓芬娶進門,無疑是爲殷向陽找到了一個既能持家又能助力的好幫手。
於是,她迫不及待地找來殷老太太共商此事,兩人一拍即合,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促成蘇啓芬與向陽的婚事。
在殷老太太眼中,蘇啓芬早已被視作家族的一員,二人在公共場合的親密互動,私下的親暱更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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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蘇啓芬暫時有所抗拒,謝娣也堅信,一旦事態明朗,蘇啓芬除了嫁入殷家,別無選擇。
昔日因顧及蘇家顏面而稍顯遲疑的殷家,如今面對蘇啓芬憑藉實力獲得的職位,心中更加堅定了娶她的決心。
一夜長談,婆媳倆皆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然而,這一切密謀與算計,許清禾渾然不覺。
就在她離家不遠處,偶遇了提着她精心準備的水壺和碗具歸來的殷昀傑,那一刻,兩人的目光交匯,許清禾的心中涌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流。
兩人踏着夕陽的餘暉,步伐默契地並肩穿行在回家的小徑上,許清禾輕啓朱脣,嗓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設計圖的事,我已經琢磨透了,晚餐過後,不妨拿出來給你鑑賞一番,你若是有什麼高見,我們就依計行事。”
這座承載着許家兩代人溫馨回憶的房子,大部分時間是許清禾與她慈祥的奶奶相依爲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