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發佈時間: 2024-12-17 14:5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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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月佼便紅透了一張俏臉,回頭看向窗下的雲照,結結巴巴地問:「這、這『紅杏樓主』……是什麼人呀?怎麼、怎麼……」

迷迷糊糊的雲照笑了一聲,「嚇到了?覺得不像話?」

「不是,」月佼臉紅紅的,眼兒卻有些亮,「我是想問,『紅杏樓主』……怎麼懂這麼多!」

她才看了沒一會兒,從前的許多疑惑,竟就豁然開朗了!果然多讀書會讓人變得聰明啊……

只是,莫名有點害羞就是了。

雲照哼哼笑著,面上蓋著的那冊書都滑下來一半:「你慢慢看,箱子裡那些……敬請隨意。若是困了,就讓外頭的人帶你回客院去睡,我就睡這兒了。」

「你小心著涼,」月佼站起身,環顧四下,「你這書房有小被子嗎?」

雲照軟軟抬手指了指角落的一個櫃子,月佼登登登幾步過去,從櫃子裡翻出一張疊好的薄錦衾,拿去替她蓋上。

聽得雲照的呼吸聲漸趨平穩,月佼才又坐回書桌前,面紅心跳地接著看那本「奇書」。

………

雲照那箱子「珍藏」似乎推開了一扇神秘的大門,月佼面紅耳赤地接連看了好幾本,不知不覺竟看到寅時。

見雲照還在睡,她便也不擾,輕手輕腳地出了書房的門。

外頭有侍女已早早起來候著,月佼便請侍女領自己去洗了個澡,將通身帶了一夜的酒氣滌去。

洗完澡出來後,天邊才微有些許晨光,宿醉的夥伴們全都沒醒,月佼自己又了無睡意,便對侍女說了一聲,出了院門,沿著山道隨意走走。

山風陣陣,沁沁拂過她發燙的紅頰。

一夜「苦讀」,她看著書頁上那些香艷的文字,腦中竟然是……

嚴懷朗的臉。

「心上人嗎?」月佼垂著一張小紅臉,漫無目的地走著,嘴角忍不住上揚。

昨夜雲照才說過,「若你瞧著一個人,便忍不住想笑;總怕自己在他眼裡不夠好;成日都想與他黏在一起……那大概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月佼在腦中一條條認真比對著,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

她瞧著嚴懷朗會忍不住想笑,這個沒錯,可有時看著其他人,她也會想笑的。

想到這裡,她不滿地皺起眉頭,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竟是個花心之人」這件事。

不對,一定還有哪裡不對。

然後……怕自己在他眼裡不夠好?這條是中的。

成日都想與他黏在一起?沒有沒有沒有,在沅城時他種種舉動太過親近時,若不是念著他神志不清,她怕是會拔腿就跑。

因為那種心中莫名其妙砰砰跳、手足無措的陌生感覺,隱隱讓她有些害怕。就算明知他不會傷害自己,卻總是想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哎呀,那他究竟是不是我的心上人呀?」月佼苦惱地抓著自己微濕的長髮,紅著臉喃喃自語。

這個問題讓她十分困擾,她煩躁地跺了跺腳,決定再回去請教雲照。

沿著來時的路往回正走著,卻見迎面有一輛馬車過來,月佼往道旁讓了讓,腳下並不停步。

與馬車擦肩而過之後,馬蹄聲卻在她背後倏然而止。

月佼疑惑地回頭瞧了瞧,那馬車只停了片刻,又接著往前走了。

她滿頭霧水地撓撓頭,正要扭頭,卻見一身常服的嚴懷朗立在那裡,唇角帶笑地望著她。

晨光熹微,天光淡如琉璃。

在月佼腦中蹦躂一晚上的頎長身影,此刻正臨風立在在蔥蘢青山的道間。

他姿儀挺拔如參天白楊,蒼色錦袍上似有光華凜然,不染纖塵,連道旁的樹影都不敢在他身上投上斑駁。

月佼使勁眨了眨眼,忽然滿面炸開深重紅暈,拔腿就往道旁的林中躥去。

………

「不、不跑了,」月佼背靠著一棵海棠樹,彎身以雙手撐在膝上,小口喘著氣認輸,「我真不跑了。」

自出谷以來,這還是頭一回被人追得……根本拉不開距離。

這個嚴懷朗,深藏不露啊。

站在離她不過半臂處的嚴懷朗暗暗平復了一下氣息,才輕道:「昨日對你說話大聲了些,你就記仇到這時候?」

方纔月佼一見他就跑,嚇得他的心都險些不跳了。

他太清楚這小姑娘「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回頭」的性子,他真怕她想了一夜後,下定的決心是「再不搭理他」。

「沒、沒呢,我哪裡是那麼小氣的人。」月佼連忙心虛地直起身,紅著臉東看西看。

呀,這林中還有小股山泉呢!樹高風有態,靜水凝無聲,不錯不錯。

呀,這林中的海棠結果了呢!色澤桃紅、清亮亮,不錯不錯。

直把林中能看的都看了一遍,就是不敢看對面的人。

她還沒想好該同他說什麼,真尷尬。

嚴懷朗怕她使詐又偷跑,熾熱的目光緊緊鎖著她,口中不慍不火道:「那你跑什麼?」

月佼心道,我哪兒知道我在跑什麼?看到你就心虛,一心虛……這兩腿自己就開跑了呀!

她清了清嗓子,紅著臉微仰頭,瞧見枝頭碩碩喜人的海棠果,忽然急中生智,指了指頭頂掛滿果子的細枝丫,「我……我找果子吃!」

嚴懷朗真是從未見過如此拙劣的「顧左右而言他」,不過他也沒戳穿,只好笑地走過去,伸手替她壓下來一根細枝。

月佼只能尷尬地抿著笑,伸手摘下兩顆果子拿在手上,「我、我洗洗再吃。」

語畢,轉身朝旁邊那股山泉走去。

嚴懷朗看出她的不自在,便也由著她,只是沒好氣地笑笑,跟著走過去,拿過她手中的果子,柔聲道:「晨間泉水涼,你別碰。」

月佼站在他身旁,望著他的側臉,腦中一片混亂。

這人怎麼這樣呢?她都還沒想好他是不是她的心上人,他怎麼忽然就出現了?真是不像話。

還有更不像話的是,她看著他,竟就想笑。哦,不對……

她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完了,她真的在笑!

嚴懷朗回身,順手將山泉洗過的一顆果子塞進她的口中。

正恍神的月佼無意識地咬了一小口後,忽然回神,連忙將口中這顆果子拿在手上,偷偷嚥了嚥口水,才一本正經地對嚴懷朗道:「我、我可以吃你手上那一顆嗎?」

嚴懷朗聞言只是略挑了眉梢,倒還是大方地將自己手上的那一顆給她了。

月佼接過,想了想,有些過意不去地舉起自己先才咬過的那一顆,訕訕道,「若你不嫌棄我咬過一口的話,這顆給你?」

吃獨食……終歸不好。

「好啊。」嚴懷朗面上微紅,忍笑接過。

看月佼心滿意足啃著手中那顆果子,一副美滋滋的模樣,嚴懷朗便笑拿起那顆被她咬過一口的果子,徐徐遞到唇間。

鼻尖有果香馥郁,面前有甜滋滋的小人兒,嚴懷朗卻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嘀咕道,「這麼酸,你還能吃得那麼高興……」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把那顆換給你?」

兩腮鼓鼓泛紅的月佼狡黠一笑,扔了果核就要跑。

嚴懷朗一直就防著她使詐偷跑呢,見狀長臂一展,將她抓過來抱在身前。

攔腰將人扣在懷中後,他輕笑斥道,「你個小壞蛋,自己吃甜的,把酸的換給我?」

腰上環著一雙掙不開的鐵臂,後背緊貼著溫厚的胸膛,月佼心中又開始砰砰跳,不敢回頭看他,只是使勁想掰開他的手。

她微顫的笑音慌張又討好,「我、我錯了,同你玩鬧的……對不起你嘛,你鬆開,我、我這就去給你另摘一顆賠罪。好不好?」

「不好,」嚴懷朗垂眸望著懷中人泛紅的耳尖,唇角微揚,嗓音瘖啞,「我就要方纔那一顆。」

月佼急了,慌忙扭頭看向他:「我都吃……」

噙笑的薄唇帶著熱燙,吻上了她還沾著果香的唇。

山間晨光穿過林蔭遮蔽,拋下縷縷金絲;枝頭紅果泛著醉人甜香。

早起的鳥兒開始啾啾嗚嗚,好奇打量著那一對親密相擁的人兒。

熾熱的唇舌溫柔糾纏,這一吻綿長又深徹,只將那俏臉透紅的小姑娘鬧得腿發軟,若無那滾燙大手托著腰身,只怕就要跌坐在地了。

直到那薄唇戀戀不捨地略撤開,月佼才軟軟靠在他身前,腦中暈乎乎地想,這和上一回送的「壽禮」,很不一樣呀。

她氣息不穩,迷離的水眸中帶著疑惑,雙頰酡紅如深醉一般,怔怔歪頭瞧著身後擁著自己的嚴懷朗。

嚴懷朗低頭望著她媚眼如絲的嬌美模樣,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輕啄了一記,才啞聲低笑:「果然……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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