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明顯一愣:“你認得我?”
她還以爲,像紀寒洲這種雙手沾滿鮮血的殺人惡魔,不會記得被他殺死的人。
他說出她的名字。
看來是還記得她的父母。
如是想着。
葉卿雙眸中的怒火更甚!
“嗯。”紀寒洲頷首:“我與你父母……”
“你還敢提我父母!”葉卿沒等他說完,直接炸了。這八年來,她遠走別國,努力學殺人奪命的本事。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敵:“你殺了他們,紀寒洲,你殺人如麻,惡貫滿盈。你別以爲給我點甜頭,我就能忘記你做過的那些惡事。你殺我父母,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葉卿此生,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紀寒洲神色淡淡:“我手上,沒有一條人命是無辜的!”
這話更像是在說,她父母該死,死得不冤!
葉卿雙目血紅,目眥欲裂:“魔頭!禽獸!我殺了你!”
她說着當真朝紀寒洲撲了過去。
中途被幾個保鏢攔住,死死將她的雙臂按在她自己的後背上。
標準的擒拿手。
紀寒洲擡手:“放開她!”
方大力看了看葉卿,又看了看紀寒洲:“爺,這女人……”
他說到這,紀寒洲冷眼掃向他,赤裸裸的警告。
方大力立刻改口:“這位姑娘,她情緒太激動了,我們先帶她下去休息,有什麼話慢慢說嘛。”
“放開她!”紀寒洲冷聲,不容置喙。
方大力只能招呼着兄弟幾個把葉卿放開。
茶几上的水果盤裏放着水果刀。
葉卿摸過水果刀,打開刀鞘,直取紀寒洲脖頸。
上次刺入胸腔他都能不死。
這次直接抹脖子,看他死不死!
紀寒洲坐在沙發上,不驚不動,腳下如同生了根。
葉卿拿着刀襲殺而來。
刀鋒鋒利。
一抹寒芒從紀寒洲眸底劃過。
刀鋒已欺至近前。
他擡手格擋。
葉卿迅速抽回手,放棄他的脖子,又朝着他的胸口而去。
招招致命。
毫不留情!
偏生紀寒洲每一次都能快她一步。
她所有的殺招,都被他輕而易舉地化解。
兩人的動作快得眼花繚亂。
一衆保鏢們瞧得提心吊膽。
須臾。
“叮!”葉卿手中的刀被紀寒洲劈落在地上,手腕被紀寒洲緊緊扣住,人被紀寒洲按着坐在腿上。
葉卿全力掙了掙。
紀寒洲腳下依舊是不動如山,方才葉卿出了幾十招,他只動了上半身,就將她的雙手手腕牢牢桎梏。那天晚上,若非被她這張臉驚到,紀寒洲怎麼可能被這麼個黃毛丫頭所傷?
葉卿不甘心,用腦袋猛地往紀寒洲頭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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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方大力忍不住驚呼出聲:“這姑娘莫不是煉的鐵頭功?直接往咱們爺頭上砸!”
紀寒洲偏頭躲過。
葉卿的腦袋狠狠砸在他肩膀上。
紀寒洲向上一推,葉卿的雙手被他推到頭頂上方。她生得清瘦幹練,手腕纖細。紀寒洲一隻手便輕鬆扼住了她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則扣住她的腰,翻身將她壓在沙發上。
葉卿被他禁錮在身下,雙腿被他壓着,絲毫不得動彈。
她羞憤咬牙:“魔頭!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紀寒洲一臉認真:“我答應過你父母,會好好照顧你。回國後,我一直在找你,可你從未出現過。我不會殺你,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殺不了我。”
葉卿雙眸中滑下淚來:“你胡言亂語,你殺我父母,還有臉說這種話?道貌岸然,厚顏無恥!”
紀寒洲頭疼:“我說什麼你都不肯相信?”
葉卿當然不信他:“你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頭,衣冠禽獸,惡貫滿盈,我憑什麼信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
葉卿叫囂着。
怒目切齒。
看起來當真恨紀寒洲入骨。
有那麼一瞬間,紀寒洲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他不僅不覺得這個大喊着要殺他的小姑娘兇狠放肆,反而覺着她這副歇斯底里,喊打喊殺的模樣……有點可愛,十分有趣!
紀寒洲鬆開她。
從地上撿起那把水果刀。
葉卿立即從沙發上坐起來,閉上眼,不卑不亢,不畏生死:“你動手吧!痛快點!”
紀寒洲緩慢地摩挲着刀柄:“葉卿,我和你父母都是臥底。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說的俱是事實,我們是爲了同一個任務。他們爲了掩護我的身份,爲了最終能完成任務,犧牲了性命。我這條命是他們救的,你若是不相信,那你現在就殺了我。他們救了我,這條命本該是他們的。你是他們的女兒,由你來要走這條命,很合理。我多活了八年,不虧!”
說罷。
他將水果刀遞給她。
葉卿遲疑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她單手握着刀,刀尖衝着他。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他白色的衣衫,胸口處已經被鮮血染紅。
那是她那晚刺入的地方。
這魔頭受着傷都能輕易把她制服,那那天晚上……
莫非他說的是真的?
葉卿仔細回憶起那晚的細節。
他看清她這張臉,突然便晃神了。
難道他真的不是殺她父母的兇手?
可她黑進過洪門的最高機密,SSS級機密文件內,白底黑字寫得很清楚,就是紀寒洲親手殺了她的父母。她和洪門許多人側面打聽過,也都是同樣的說法。她管不着什麼任務不任務,她只知道,她的父母死在了異國他鄉,殺人兇手就是紀寒洲。
究竟是洪門的最高機密造假?洪門的人說謊?還是紀寒洲說謊?
葉卿盯着紀寒洲胸口那抹紅,久久出神。
她心裏有疑問,下不了手。從沙發上站起身,將水果刀丟在茶几上,傲嬌地扯了個藉口:“我葉卿做事,素來光明磊落。即便要殺你,也要正大光明地打贏你。你身上有傷,我今天不殺你。等你養好傷,我再取來你性命。下一次,我斷不會手下留情!”
紀寒洲難得地輕笑一聲:“如此說來,之前兩次,你都留情了?”
葉卿又氣又怒:“你……紀寒洲,我是打不過你,那也只是現在。假以時日,我一定能打贏你!你剛才說的,我自會去查。你最好沒有撒謊,若證實你在扯謊,我便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不你!”
“好。”紀寒洲眸色似是有些寵溺:“我等着你來取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