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顏睡了四個多小時才醒來。
顧瑾瑜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看她睜開眼,他眸中的淚霎時便滑了下來,聲音哽咽着:“顏兒,你醒了?有沒有哪裏難受?我去叫醫生。”
“沒事。”林舒顏四處看了看:“孩子呢?”
顧瑾瑜擦了下淚:“在外面,我爸媽,好多親友都在。”
林舒顏氣息還很虛弱:“我想看看孩子。”
顧瑾瑜總算捨得鬆開她的手,站起身:“我去抱。”
不多時。
顧瑾瑜抱着孩子進來了。
雙方親友許多都跟了進來。
林舒顏看着襁褓中小小的孩子,嘴角彎起:“好小。”
顧媽媽笑着:“剛出生的小孩子都這樣,你看她生得多像你。”
顧瑾瑜看了看小娃娃。
醜醜的。
紅紅的。
皺巴巴的。
哪裏像他家顏兒?
反正他是沒看出來。
林舒顏仰面問向顧瑾瑜:“你給寶寶取名字了嗎?”
顧瑾瑜抿脣:“還沒想好。”
他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名字更是無從說起。
雖然孩子還小,但林舒顏是第一次當媽。這麼多親友都在,她不太好意思去掀小傢伙的襁褓,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顧瑾瑜一愣。
這個嘛……
他也想問。
顧媽媽看他一臉懵,不滿地撞了下他的胳膊肘:“你小子當時站在最前面,人家護士說的,你是半個字也沒聽進去。”
顧瑾瑜面色尷尬。
他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顏兒。
擔心着急又緊張。
實在聽不進去別的。
顧媽媽懶得理會這個榆木疙瘩:“舒顏,你別介意啊,他不是不喜歡孩子,就是太擔心你。方才一直問人家護士,我老婆呢?我老婆怎麼樣?人家跟他說‘母女平安’,他就跟沒聽見一樣。一個勁兒問,我老婆什麼時候出來?我老婆,我老婆……張口閉口都是我老婆。”
聽到這話。
衆人鬨笑一團。
誰還不知道顧瑾瑜是個老婆奴?
他那般倒也正常。
顧瑾瑜對衆人的反應滿不在乎,他擔心老婆有什麼錯?
他再度看向襁褓裏的小傢伙。
冷硬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女兒。
這是他和顏兒的女兒。
嗯……
這麼看是挺漂亮的。
不醜。
顧瑾瑜愛林舒顏,早就到了癡迷瘋狂的地步。他前半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早點遇到他的顏兒,讓顏兒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委屈。現在,他們有女兒了,他定要把所有的愛都給他們的女兒。就好像,親自,重新養了一次他的顏兒。
林舒顏低頭看着懷裏的寶寶。
是女兒。
是她和顧瑾瑜的女兒。
自母親離世後,她在林家就成了透明人,她一定要將所有的愛都給他們的女兒,讓小姑娘快快樂樂地長大。
顧媽媽側身坐在牀沿:“舒顏,我和你爸沒有女兒,就想要個小孫女。你可是我們顧家的大功臣,好好把身體養好,孩子就交給我照顧。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媽帶她出去休息。我讓人送了雞湯,你喝了再睡會兒。孩子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
“謝謝媽。”林舒顏心底動容,自從嫁入顧家,她才重新感受到家庭的溫暖,父母的疼愛。
顧媽媽抱着孩子出去了。
其他親友們也跟着去了外間。
顧瑾瑜給林舒顏喂着碗雞湯,放下湯碗便抱住了她:“顏兒,謝謝你,以後我會保護好你們母女,絕不會讓你們受一點委屈。”
林舒顏看得出他擔心壞了,回抱着他:“嗯,瑾瑜,你也別太緊張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們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嗯。”顧瑾瑜扶着她躺下:“你再睡會兒。”
林舒顏身體還很疲憊虛弱,不大會兒又睡着了。
顧瑾瑜寸步不離地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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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無比滿足。
儘管孩子都有了,他仍覺得這一切像是在做夢。
他娶到了他心愛的女人,並與她孕育了生命。
人生如此。
夫復何求?
紀寒洲看過孩子,送了禮物便離開了。顧家和林家的親友太多,他不習慣應付這種場面,也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前幾日讓人查過葉卿現在的地址。
幾次動念去找她。
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巧就巧在,葉卿現在住的地方,距離陸氏的私人醫院不太遠。紀寒洲猶豫再三,心中想了個還算合理的理由,便讓人開車過去了。
方大力心裏隱隱覺着他們爺,定是看上那位葉小姐了。
可他不敢多問,默默開車到了四季新城小區樓下。
葉卿租住在九樓。
四季新城不是什麼太過高端的小區,外來車輛只需在保安室登記就可以進去。
紀寒洲獨自一人上樓去找葉卿。
這讓方大力很是擔心。
只希望那位葉小姐別再動刀子!
903的房門被敲響。
葉卿從貓眼看了看。
紀寒洲?
她不去找他,他怎麼自己找上門來了?
報以各種各樣的疑惑,葉卿打開門,並未放他進來:“你有事?”
葉卿是居家狀態。
穿着霧藍色的休閒服。
即便版型寬鬆,還是能隱約看到她婀娜的身段。
紀寒洲的嗓子像是着了火。
他覺得他瘋了。
這小丫頭片子刺了他一刀。
他便想要這小姑娘以身抵債!
他今年都三十三了,而她才二十二。
十一歲的差距,讓他不敢太過冒進。
當年他和她的父母平輩論交。
按說這小丫頭片子該喊他一聲叔叔。
做長輩的對小輩下手……
真是應了她那句“衣冠禽獸”。
紀寒洲搓了搓手指,面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從容,口吻淡淡:“我手裏有一張你們的全家福,你若是想看,就去我家。”
做他們這行的,拍照是大忌。
即便紀寒洲隱居京城數年,網上仍舊找不到一張他的正面照。
葉卿手裏連父母的一張照片都沒有。
這對她而言無異於巨大的誘惑。
她擰眉,不太相信他的話:“你真的有我們一家人的照片?”
紀寒洲頷首:“嗯,葉大哥和葉大嫂臨終前給我的。”
葉卿思忖片刻,對他仍報以強烈的懷疑和戒備:“當年的事我還沒查清楚,你若真有照片,現在就拿出來。你特意跑這一趟,卻要讓我去你家,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紀寒洲沒有辯駁,而是順着她的話頭往下說:“怎麼?你怕了?”
“我……”葉卿性子直爽,又才剛滿二十二歲,年少難免輕狂,最受不得激將法,尤其是來自仇人的激將,她脖子一梗,小臉一揚:“去就去,誰怕誰?我若跟你去了,你拿不出照片,我……”
“你待如何?”紀寒洲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葉卿冷哼一聲,轉而道:“我換件衣服。”
“嘭!”
門被大力砸上。
紀寒洲摸了摸鼻子。
小丫頭片子,人不大,脾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