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氣急,狠狠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這一下咬得極重。
血腥味兒很快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紀寒洲眉頭皺了皺。
肉體凡胎,被咬出血肯定疼。
可他卻不想躲。
就好像,她咬死他,他也心甘情願。
瘋了。
他一定是瘋了!
葉卿到底還是沒有下狠心咬死他!
她本就不是什麼專業殺手,更不是嗜血殘忍之人。在查清一切的真相之前,她不會殺紀寒洲,不會成爲別人手中的殺人工具。
紀寒洲感覺到她鬆了口,禁錮着她腰身的手轉而扯下了脖子上的領帶。
葉卿腦袋縮了縮。
紀寒洲眸色玩味兒地看着她,強勢地用領帶綁了她的雙手。
葉卿瞳孔大驚失色。
不待她反應過來,紀寒洲已經起身,撈起她扛在肩上。
被扔在他臥室的牀上。
葉卿用力掙扎着被捆住的雙手,他手法專業,她越是掙扎捆得越緊。她只能不停往後退,雙腳蹬在牀上,縮到了角落裏。
紀寒洲脫掉西裝外套,一顆一顆解開白襯衫的扣子。
他身上有許多舊傷。
左側胸口處那一道明顯是新添的。
肌肉線條並不誇張,十分流暢好看。
他這個人的皮相身材都是無可挑剔的。
只是葉卿無心欣賞。
她徹底慌了,大聲喊着:“你別過來,紀寒洲,你敢碰我,我殺了你!”
紀寒洲一雙大長腿跪在牀上,一寸寸逼近她,沉冽的氣息侵略着她的領地。
葉卿被嚇哭了。
紀寒洲心頭一刺,蹙眉:“哭什麼?”
葉卿霎時冷靜了些。
是啊?
哭什麼?
大不了就是失身唄。
丟什麼都不能丟臉!
她吸了吸鼻子:“我想哭就哭,關你什麼事?”
紀寒洲本就只是想嚇唬嚇唬她。
她哭鼻子,他便覺着心疼了,心軟了,不想嚇唬她了。
她忽然這般硬氣,他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骨節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往上挑起。玩味的視線打量着她,口吻危險至極:“我回國後,遭遇的刺殺太多了。不過被你這樣的美人刺殺,倒還是頭一回。成王敗寇,你輸給我,就該任我處置。”
葉卿瞪着他不說話。
紀寒洲摸了下她方才咬過的地方:“下口可真夠狠的!”
葉卿咬牙:“方才就該咬死你!”
紀寒洲輕笑:“可惜啊,機會只有一次,誰讓你對我這個魔頭心軟?現在,該我向你索賠了。”
葉卿咬脣。
眼淚又掉了下來。
嘴上說得再硬氣,也不過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
到這個份上,怎麼可能真的一點都不懼?
往往未知的,才是最恐懼的!
紀寒洲逼近她的臉,指腹在她脣上揉了揉:“別咬了,再咬要出血了。”
葉卿扭過頭不看他。
下一秒。
側臉上落下一縷溫熱。
她縮了縮脖子。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很清楚那是他的脣。
她身子微微顫抖着,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紀寒洲淺嘗輒止,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便撤開了:“你咬我一口,我親你一下。說起來,應當是我吃虧了。不過我一個男人,就不跟你這小丫頭片子計較了。若有下次……”
他說着掰過她的臉,迫使她看着他,這才沉聲道:“我定一口吃了你!”
話音落下。
葉卿眨了眨眼。
所以……
就這?
在她詫異懵逼的眼神中,紀寒洲三兩下解開她手腕上的領帶,摸過西裝外套,從口袋裏拿出那隻小盒子遞給她。
葉卿看着他的臉,沒伸手,搞不懂他在唱哪出?
紀寒洲心尖忽而又是一刺。
真嚇着了?
父母的照片都不想要了?
他挑眉:“不要算了!”
葉卿迅速從他手裏把小盒子拿走,彆扭道:“謝了。”
紀寒洲低笑:“你要真想謝我,不如……”
葉卿警惕道:“什麼?”
他欺近她的臉:“不如……親我一下。”
“老流氓!”葉卿喃喃,心跳卻是莫名加速了律動。
紀寒洲聽清了,卻不想認:“你說什麼?”
“沒什麼。”葉卿轉移話題:“我現在有點相信你說的話了,如果你真的殺了我父母,應該不會把這照片留這麼多年。但是,你身上還是有嫌疑,我會盡快去查。如果真的是我誤會了你,我……我……我這個人從不欠別人的,我會還給你。”
說罷。
她從他身邊閃過。
快速下了牀。
急匆匆離開了。
紀寒洲完全摸不着頭腦?
還他?
還他什麼?
葉卿走到樓下,換上自己的鞋,急吼吼離開了。
紀寒洲稍微處理了脖子上的血漬,換了身衣服才下樓。
方大力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們爺的脖子……
是葉小姐咬的?
這……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家爺不能真的和那位葉小姐……
葉小姐方才走得那麼急?莫不是吃幹抹淨,不想負責?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彪悍嗎?
葉卿上了出租車。
心跳快得要命。
腦海中反反覆覆浮現出紀寒洲那張臉,以及紀寒洲方才的種種舉動和言辭。
她搞不清紀寒洲到底想幹什麼?
只知道自己的心很亂,跳得很快。
臉上被他親過的地方,更是紅得發燙。
她甩了甩腦袋,打開手中的小盒子,拿出那張僅有三寸的黑白照,眼眶泛紅。
又過了幾日。
午後。
紀寒洲正在菜園裏打理自己種的菜。
方大力急急而來:“爺,大事不好了!”
紀寒洲直起身看向他:“慌什麼?”
方大力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到底是那位葉小姐欺負了他們爺,還是他們爺欺負了葉小姐。總之事情不太妙,他急道:“是葉小姐,她買了安眠藥。您說她一個姑娘家,才二十出頭,買安眠藥做什麼?她該不是想不開,要……您那天是不是做得太過了,把人給逼急了。”
過了?
不就親了一口?
這就羞憤到要自殺?
不像她的性子。
事實上。
葉卿的確買了安眠藥。
自從那日從紀家離開後,她總是夢到父母。
他們渾身是血。
她能看到他們張口說話,卻什麼都聽不見。
日日夢魘。
無法安眠。
頭疼不已。
渾身不適。
再不睡,怕是還沒查明真相,她自己就得先嘎了!
買安眠藥純粹是爲了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