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對他其實是很佩服的。
只是從前有誤會擋在中間,她不願承認罷了。
這個時間該睡覺了。
可紀寒洲不想就這麼分開,大爺似的往後一癱,靠在沙發背上:“我餓了,去給我做飯。”
葉卿收拾好藥箱:“十二點了,你還吃東西?”
紀寒洲理所當然:“誰規定十二點不能吃東西?”
葉卿一噎,點了點頭:“行,你等着。”
他家廚房乾淨整潔。
可除了大米白面和各種蛋,以及各種調料之外,什麼食材都沒有。
就這?
總不能和面煮碗乾巴巴的面條,再下倆蛋吧。
葉卿進廚房沒兩分鐘又出來了:“只有米面和蛋,你吃什麼?”
“面吧。”紀寒洲應道。
葉卿疑惑:“你家怎麼什麼菜都沒有?”
“地裏有。”
“地?”葉卿驚了一下:“你這還種地?”
“在後院,我帶你去。”紀寒洲說着站起身。
兩人大晚上往暖棚菜地去。
守在屋外的方大力剛才可什麼都聽見了。
他們家爺也會用套路了。
葉小姐對他態度轉變,保不齊真能抱得美人歸!
若老爺和老夫人在天有靈,定會高興。
只是這位葉小姐……
有點兇!
不知道爺能不能降得住?
走進暖棚,看到各式各樣的蔬菜,葉卿狐疑地看向紀寒洲:“這些……不會是你種的吧?”
“嗯。”紀寒洲環視一圈:“厭煩了打打殺殺,種菜養花有什麼不好?”
葉卿頷首:“你說的也對。”
扒了一根胡蘿蔔,一棵葉生菜。
兩人又往回走。
簡簡單單一碗手擀面。
熱氣騰騰。
臥了兩顆雞蛋,胡蘿蔔片,生菜葉。
看起來很好吃。
聞着很香。
紀寒洲傷的剛好是右手,他坐在餐桌前,毫不客氣地使喚葉卿:“手不方便,餵我。”
葉卿抿了抿脣,看着他纏着白色紗布的右手,拒絕的話實在很難說出口。
轉身去廚房取了個小碗。
撈了一筷子面條,吹了吹,用小碗接着湯汁,喂到他嘴邊。
紀寒洲低頭送入口中。
別說。
還蠻好吃。
吃過面。
紀寒洲語出驚人:“你去我房間睡。”
葉卿正在收拾碗筷,險些把手上的碗摔了,還以爲自己幻聽了:“你……你說什麼?”
紀寒洲面不改色地解釋道:“我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全都是拜你所賜。我夜裏若是想喝水,若是傷口惡化,若是有什麼其他意外,身邊不能離人。你說不想欠我的,萬一我出了意外,你這輩子都得欠我的,你還是睡我房間比較穩妥。”
“我……”
葉卿很想把碗裏的面湯扣他臉上。
她深吸一口氣。
葉卿,忍住!
誰讓你欠人家的!
紀寒洲的臥室寬敞明亮。
牀很大。
他一邊往裏走,一邊說道:“過來幫我洗漱。”
葉卿走在他身後,真想給他一拳。
這男人怎麼欠欠的?
真把她當保姆了?
蹬鼻子上臉!
沒完沒了還。
進了衛生間。
葉卿站在一側遲遲不動。
她是真沒伺候過男人。
經驗直接爲零。
紀寒洲看向她:“你該不是指望我一個傷病人員,自己溫毛巾洗臉刷牙吧?”
葉卿做了個深呼吸,拿過他的牙刷,擠了牙膏,打開水龍頭調試水溫,接了杯溫水給他刷牙。
電動牙刷。
倒不費什麼事。
刷了牙。
葉卿在盥洗臺裏放了溫水。
問過他哪條是洗臉的毛巾,溫了毛巾給他擦臉。
那動作……
相當粗魯!
就和擦桌子差不多。
紀寒洲並不挑剔,又道:“你平素洗臉不洗脖子?”
葉卿又擰了把毛巾,給他擦了脖子。
他脖頸上有一處紅痕未消。
暖色的燈光打在那裏,十分扎眼。
葉卿想起來那也是她的傑作,臉莫名就紅了。
紀寒洲低頭看向她:“還記得這是你咬的?”
葉卿心虛地笑了笑:“抱歉,抱歉。”
紀寒洲勾了下嘴角,彎腰逼近她的臉,壓低聲音道:“我家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你咬的。他們甚至以爲,你把我……卻不負責。”
葉卿能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心臟擂鼓般跳了起來。
從未這般心慌過。
那極快的心跳,撞得她腦子都暈了。
紀寒洲的氣息一浪浪往她身上撲,將她全然籠罩其中,一番話,更是狠狠攪和着她的心:“從來沒有女人咬過我的脖子,你是第一個。”
葉卿急急往後退,低着頭不敢看他:“我……誰讓你嚇唬我?我,我那是,那是……被你嚇的。”
紀寒洲輕笑:“不是你先搶我東西?”
葉卿抿了抿脣,心虛得不敢再搭話。
他朝她走過去:“困了,照顧我睡覺。”
葉卿本就亂跳的心更跳得沒了節奏。
照顧他睡覺?
她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偌大的雙人牀。
紀寒洲和葉卿和衣而眠,各自佔據一側。
兩人都直挺挺地躺着。
此時已是深夜。
萬籟俱寂。
恍惚間,彼此好似都聽到了對方的心跳聲。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閉着眼睡着。
不知何時,竟真的睡着了。
兩人失眠多日,心頭的大事解決了,這一晚都睡得挺好。
睡覺前還好好的。
第二日醒來時。
葉卿大半個身子都趴在紀寒洲身上。
她習慣抱着枕頭睡。
昨晚睡覺前還尚有理智,不敢越雷池半步,睡着了哪裏還有意識?就想找個枕頭,舒舒服服地抱着睡。
紀寒洲一睜眼,就瞧見趴在他懷裏的小姑娘。
窗外晨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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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落在她的半邊臉上。
她的皮膚又白又嫩,幾乎看不到半點毛孔。
呼吸淺淺。
趴在他胸口處,好似整個人都鑽進了他心裏。
小姑娘動了動。
似是要醒了。
紀寒洲低頭看着她。
葉卿一睜眼,便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着她。
她下意識擡眸。
四目相對。
她瞳孔巨震,雙手胡亂朝下一撐,坐了起來。
紀寒洲疼得悶哼一聲。
她剛才剛好按在他的舊傷上。
葉卿聽到他那聲悶聲,心慌不已,手忙腳亂在他胸口上摸:“你……你怎麼樣?沒事吧?”
紀寒洲喉嚨發癢:“摸夠了?”
葉卿立刻抽回手。
紀寒洲坐起身:“我讓你照顧我,你趴在我身上睡,還按我傷口。葉卿,你到底是照顧我,還是想弄死我?”
“我……”葉卿小臉通紅:“我不是故意的,我睡覺不老實,是你非要我睡你房間。”
紀寒洲苦笑:“你可真是擅長推卸責任。”
“我不是推卸責任,我是陳述事實。”葉卿侷促地撓了撓頭:“今晚我打地鋪行了吧。”
紀寒洲擰眉:“你父母要是知道了我讓你打地鋪,他們會怎麼想?”
葉卿秒答:“他們答應我去往生了,不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