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伶心一沉。
她總算知道自從進來起淡淡的不安是因爲什麼了,怪不得那些綁匪們一個個都沒掩飾身份,原來如此。
這個綁架蘇家人和賀森,不過是祝長生秦淮計劃的第一步,他們更深一步的合作,卻是在攻佔京州這一步。
但是更讓人捉摸不定的是,秦淮這種極其擅長佈局的人,究竟還埋下了什麼伏筆。
她有心想問問,但是困龍坡地勢險峻,信號很差,加上陣法影響,什麼消息也發不出去。
秦淮只是瞥了兩人一眼,“祝道長,放出陰魂的事情,可是你我一起商議的。”
祝長生冷笑一聲,他胸口的蝕骨花已經被他用手段臨時摘下了。
他站到溫伶身旁,“我活了幾百年,所圖不過長生,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至於命令陰魂襲擊京州這種一定會背上巨量孽果的事。”
這句話是說給溫伶聽的。
他知道,剛剛胸口的蝕骨花明顯是秦淮催發的。
這早不催,晚不催,偏偏在他快說出秦淮的祕密時催發蝕骨花,很明顯這個弱點對秦淮來說威脅極大,甚至可以更改計劃提前對自己出手。
不過也幸好如此,他胸口的蝕骨花還沒有完全成熟,這才讓他有除掉蝕骨花的機會。
秦淮歪了歪頭,直接戳破祝長生的小心思,“祝道長,你以爲溫伶能救下你嗎?”
溫伶挑眉,“秦淮,你鬼鬼祟祟躲了這麼久,就是爲了挑撥我和祝道長的交情嗎?”
祝長生當然不會這麼認爲他和溫伶有交情,但是現在的情況,他要站隊也只能站到好歹算正道的溫伶這邊。
所以祝長生沒說什麼,默認了這句話。
秦淮很失望地說,“祝長生,我還以爲你骨頭會更硬一點的。”
溫伶卻打斷了他的話,“秦淮,別說這些沒用的話拖延時間了,你的蝕骨花對我沒用。”
秦淮眉頭一皺,又舒緩開來,“也是,畢竟你也是個半妖半魔的野種,這花對你沒用是再正常不過了。”
這句半妖半魔一出,祝長生也側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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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溫伶眸色瞬間變冷,並沒有發作,而是反問道,“看你這樣不像人不像鬼不像魔也不像仙,你別叫秦淮了,乾脆叫四不像好了。”
言下之意,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評價別人呢?
秦淮噎了一下,很快變回剛剛的樣子,“溫小姐真會說笑。”
溫伶一臉無奈的樣子,“沒辦法,我可不像某些四不像,眼睜睜看着兄弟被氣死,奶奶整日以淚洗面得了心悸,然後自己在外面風流快活。”
秦淮這下徹底變臉了,“我也不像某些野種,親眼看養父母妹妹死,連滴鱷魚的眼淚都裝不出來。”
溫伶卻恍然大悟道,“看來你的確很在意你奶奶,那天你奶奶和我平輩相交,你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句奶奶,我的乖孫子。”
“……”
如果眼神能殺人,溫伶怕是要隔着結界死上好幾次了。
秦淮眸色狠厲,不再多說。
他的影子裏瞬間鑽出許多黑色的身影,合力擊破結界後分爲兩隊,分別攻擊溫伶和祝長生。
溫伶對付這些黑影遊刃有餘,但是這些黑影極爲狡猾,一直有意識地逼迫兩人分開。
而祝長生雖然被溫伶重傷,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開始還勉強撐住了。但是圍攻溫伶那邊的黑影見狀,也分出一部分黑影去攻擊祝長生。
閻王易惹,小鬼難纏。
也不知道這些黑影怎麼養出來的,個個極爲難纏,祝長生越發捉襟見肘,咬咬牙,大聲說道,“溫伶,我告訴你,秦淮的祕密和弱點就是……”
話還沒說完,他的眼前刮過一陣妖風。
“噗——”
這是利爪撕破胸腔的聲音。
祝長生今天第二次低頭,卻看到一個指節分明的手。
那蒼白的手捧着一顆紅色的心臟,手的主人卻嗤笑一聲。
“像你這種妖道,心臟居然不是黑的。”
又是咚的一聲,祝長生的身體轟然倒地。
他心心念唸的祕籍,也到了秦淮手裏。
秦淮拿走煉魂,開始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咬碎心臟。
粘稠的紅色液體滴答,但俊秀風流的青年卻突然緊盯着溫伶,笑了。
——困龍坡外,程衡揹着手走來走去。
“奇怪,眼看都十二點多了,夫人怎麼還沒出來。”
他心裏焦急的很,一邊勸自己溫伶實力強悍不用擔心,一邊又想起賀謹川的叮囑覺得自己這樣不好。
忽然,一個手下面色焦急,舉着手機過來,“程哥,京州出事了。”
程衡奇怪,這個手下向來穩重,怎麼會一副天塌了的樣子,“什麼事,你這麼着急。”
手下迅速將手機遞過來,“京州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冒出來很多厲鬼,鬼在到處傷人。”
程衡不以爲意,京州的厲鬼確實不少,“不就是厲鬼嗎,咱們平時處理的也不少,至於這麼害怕”
最後一個“嗎”字卡在喉嚨裏,程衡硬生生被嚇醒。
這是很多厲鬼嗎?這是厲鬼大軍啊!
就在手下剛剛遞來的手機上,熱搜全部是厲鬼相關,幾乎京州各地都開始說遇到鬼了。
這個還能當輿論看的話,後面則是一個報表,上面統計了今天十一點開始發生的鬧鬼事件,基本上每分鐘就會有人遇到一個厲鬼。只大概統計,目前已經出現了幾百只厲鬼。
程衡目瞪口呆,“京州這是捅了鬼窩嗎?”
同一時間,他包裏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程衡一看,居然是賀謹川的,他連忙點開接聽。
下一秒,賀謹川的略帶疲憊和關心的聲音傳來,他剛剛處理完一堆事情,已經很久沒閤眼了。
“伶伶,你現在在哪?零京州的龍脈斷了——”
程衡咳嗽一聲,“川爺,是我。”
賀謹川那邊安靜了一下,“怎麼是你?”
“是這樣的川爺,夫人她去救蘇家人和賀森去了,就把手機暫時放我這裏了。”
賀謹川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救人?”
程衡見狀,把這幾天的事大概說了一下,“事情就是這樣,夫人爲了周伯,答應去救人,又怕您擔心,加上”
“你別說了,現在把地址發給我。”
賀謹川罕見地打斷了程衡的話,“還有,你們別留在那裏了,回特調局。”
程衡也感覺不妙了,“川爺,京州那邊是真的出事了嗎?”
“嘟嘟”
電話掛了,程衡和手下大眼瞪小眼。
完了,看川爺這表現,這是真的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