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唐清唸的確只收了成本價。
但那也是足足三百萬。
無論是紀寒洲還是唐清念,都不在乎區區三百萬。
但唐清念不要,紀寒洲心底不安。
雖說是朋友。
可也不好佔謝璟深兩口子的便宜。
兄弟幾個誰找唐清念辦事,都會給個成本價。
葉卿信了他的話:“我先給你轉二十萬。”
紀寒洲拿出手機,翻到微信,點開一個二維碼。
葉卿掃了掃。
是添加好友的界面。
她想了想,果斷地添加了他的好友。
還欠人家六十萬,留個聯繫方式很正常。
喝了會兒茶。
紀寒洲單手支着腦袋,撐在石桌上閉目養神。
葉卿的視線定格在他臉上。
這男人的皮相好得沒話說。
安安靜靜睡着的樣子,好似沒有半點攻擊力,與他本人的反差太大。
須臾。
紀寒洲擰了擰眉,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葉卿急道:“你……你沒事吧?”
紀寒洲沒有回答,也沒有睜眼。
葉卿急得站了起來,彎腰靠近他,扶住他一側的胳膊:“紀寒洲,紀寒洲……你醒醒,喂……”
“啪!”
紀寒洲的腦袋砸在她小腹處。
難受地悶哼了聲:“疼……”
“什麼?”葉卿下意識環住他,生怕他摔了,他聲音太小,她隱約聽到他剛才是在喊疼,心亂七八糟地加速了跳動,急道:“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哪裏疼?紀寒洲,你說話啊,紀寒洲……”
紀寒洲貼在她身上,胡亂抓過她的手放在胸口處:“疼,好疼……”
她面色一白,喃喃道:“是傷口疼?”
葉卿四下張望,遠遠瞧見方大力守在遠處,她大喊道:“方大哥,方大哥,你快過來,快過來……”
離得太遠。
方大力一開始沒聽清。
好像是在喊他。
他能看清他們家爺是趴在葉小姐肚子上!
這是怎麼了?
方大力急急跑了過來,看清眼下的狀況,更懵了:“葉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葉卿還抱着紀寒洲:“他說傷口疼,你快去請醫生!”
“傷口疼?”方大力急得聲調都變了:“我馬上打電話叫醫生,先把人扶進屋裏。”
葉卿架起紀寒洲。
紀寒洲一條胳膊搭在她身上,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壓着她。
葉卿是習武之人,比一般女孩子力氣大,一個人就把他扶進屋了。
方大力打完電話,一轉頭,兩人已經進屋了!
他吞了吞唾沫。
這葉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
夠彪悍!
家庭醫生很快趕了過來。
紀寒洲今日沒出門,身上穿着簡單的白襯衫,黑色褲子。家庭醫生解開他襯衫的扣子,仔細檢查傷口。
葉卿立在一側,急得出了一身汗,眼眶微紅。
家庭醫生檢查了許久。
眉頭直皺。
葉卿看醫生的神情,心裏更慌了!
他不是說他心臟在右邊,沒傷到要害嗎?
怎麼突然……
他是不是騙她的?
反正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誰的心臟是長在右邊的!
葉卿一想到他可能會出事,會死,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揉碎了,疼得一抽一抽的,眼淚不由分說的,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心底無數次祈禱着。
他千萬不要出事!
家庭醫生實在是疑惑!
分明恢復得好好的,怎麼就一直喊疼,人還迷糊了呢?
葉卿哭得一直抹眼淚。
紀寒洲緩緩睜開眼,迅速瞥了眼葉卿所在的方向,轉而給家庭醫生遞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家庭醫生順着他的提示看到了葉卿。
恍然大悟!
紀寒洲見他明白了,當即便“暈死”了過去!
家庭醫生忙給紀寒洲扣上釦子。
他倆方才來往的眼神,站在近前的方大力都看清了。
他們家爺爲了套路葉小姐,心機也太深了!
瞧給葉小姐嚇得。
哭得都停不下來了!
方大力忙主動打配合:“裴醫生,爺的傷如何了?”
裴醫生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傷口看似並無大礙,但以我多年的經驗,多半是縫合處內部發炎,才導致傷口灼痛。我先給開點藥調理調理,外敷內用,若消炎了便無大礙。若炎症加重,恐怕就得切開傷口重新縫合。若是那樣……咱們爺可得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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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裴醫生,他好好的,傷口怎麼會突然發炎呢?”
裴醫生看向她:“人體的結構是最複雜的,有時並非外部不接觸細菌就能保證癒合。導致發炎的原因很多,吃了不該吃的食物,亦或是平時動作太大,拉扯到傷口,都有可能導致傷口發炎。爺現在的情況,需要靜養,不可再拉扯到傷口,還有……”
葉卿追問:“還有什麼?”
裴醫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紀寒洲,見他仍在裝暈,知道自己猜對了,抹了把汗繼續說道:“還有便是心情,病人的心情對傷口也會產生影響。若心情好了,傷自然就好得快。若是心情不佳,輕則延緩癒合,重則……總歸要順着爺,爺心情好了,傷就能好得快。”
葉卿一個勁兒點頭,完全沒有懷疑醫生的話。
她前幾日爲了搶照片,又和紀寒洲打了一架。
或許是那日拉扯了傷口。
醫生開了藥。
那些專業術語,超長的外語藥名,看着都挺嚇人。
其實翻譯過來,就是些維生素。
方大力和葉卿一左一右,扶着紀寒洲回房間休息。
安頓好紀寒洲,方大力極其懂事:“葉小姐,麻煩您好好照顧爺,我去裴醫生那把藥拿回來。”
葉卿頷首:“嗯。”
紀寒洲躺在牀上。
葉卿坐在牀邊。
他昏睡不醒。
她揪着一顆心:“紀寒洲,你千萬不要有事,我再也不和你頂嘴,再也不氣你,再也不跟你打架了,就當我求求你,你一定不要有事。”
她說話的聲音帶着哭腔。
聽得紀寒洲心疼不已。
他指尖動了動,閉着眼都能準確地抓住她的手。
葉卿先是看向自己的手,看清真的是他抓過來的,驚喜地看向他的臉,急聲喚道:“紀寒洲!”
紀寒洲緩慢地睜開眼。
演技毫無痕跡!
他刻意壓着聲音,貌似十分虛弱:“哭了?”
“才……”葉卿下意識想頂一句“才沒有”,可一想到裴醫生說的話,立刻改口道:“嗯,我很擔心你。還疼嗎?要不我把醫生請來再看看?”
紀寒洲勾了下脣:“擔心我?”
葉卿點頭。
紀寒洲追問:“爲什麼?”
葉卿心跳忽而快了起來,抿了抿脣,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欠了你太多,我當然不想你出事。而且這傷是我刺的,你要是真的出了事,我心裏不安。”
對於這個答案,紀寒洲明顯很不滿意:“還有呢?”
葉卿疑惑:“還有?還有什麼?”
“你就只是覺得欠我的?”紀寒洲心底酸澀:“葉卿,你心裏難道一點都不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