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送林煙到公司樓下。
林煙的工作環境，偏僻到不能再偏的郊區，這裏的辦公大廈，政府扶持項目，租金便宜。
他側身避風低頭點了支菸，“上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林煙眼神帶着不捨，如果陸沉淵有學歷，沒有案底，有工作經驗多好。
他們或許會在一個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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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二十四小時，林煙恨不得掰成四十八小時，黏在陸沉淵身邊。
趁着陸沉淵不注意，林煙踮腳就吻上了他的薄脣。
速度極快，吻上又立刻鬆開，嘴角笑容燦爛。
一直到陸沉淵的背影消失，林煙站在公司門口都還在不停地回頭看。
“別那麼難捨難分了，他不喜歡你。”
林煙聽到聲音，循聲看過去，是程志宇。
林煙微蹙雙眉，泄露着不悅的情緒：“亂講，看一眼就知道，他不喜歡我，有那麼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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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宇剛纔可不是看了一眼，原本還想走過去和林煙打招呼的。
光看着林煙在那兒眼神癡纏的盯着男人看，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都給融化了，送到那男人嘴裏。
“我做銷售出身的，什麼人一眼就能看清楚大概，他明擺看你的眼神，對你沒意思，小姑娘別談個戀愛就頭腦發熱。”程志宇語氣篤定。
怕林煙不信，程志宇又好心替她分析，“就說剛纔，你一步三回頭，人家回過一次頭嗎？”
林煙心裏被莫名的酸楚纏繞住，替陸沉淵辯解：“他可能沒這個習慣，男人心思粗。”
程志宇按了電梯，林煙站在他右手邊，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狹窄逼仄的電梯裏，林煙被擠到一邊，程志宇擡起胳膊，瞪了眼還要把她往邊上擠的男人。
“你還年輕，可別那麼着急談戀愛，纔多大年歲啊，以後遇到的人多了，眼界也自然高了，你甘心找個連車都沒有，帶你去租房子的男人？”程志宇下了電梯走在前面，大步流星，腳下生風。
他停住邁出的腿，突然轉身，林煙要不是反應快，差點撞到他胸口上。
“個人感情問題，跟工作好像沒什麼關係，師傅您能換個話題嗎？”林煙脆生生的打斷。
“我這是！！”
林煙擡起另一隻手，示意他別再說了，不想聽。
程志宇沒想到，這小丫頭看着柔和溫順的，脾氣也不小。
程志宇的團隊，規模不小，林煙到了工位，沒有馬上坐下。
珍惜的摸着她的辦公桌，白皙纖細的指骨流連在旋轉的黑色靠背椅上。
邁出這一步太難，她長吐一口清氣，脣邊露出笑容。
她終於有了可以賺錢的工作，來之不易的機會要珍惜。
“晚上我有個應酬，你陪我一起，喝酒會嗎？”程志宇手捏着深藍色文件夾，多動的邊說話，邊拍着大腿根。
剛上班第一天，就要應酬。
已經約了周曉月，她敏感警惕的搖頭，“我酒精過敏，喝不了。”
程志宇已經是老油條了，進來的年輕小姑娘，剛開始誰不是一樣的藉口。
到了後期，比誰都能喝，國情如此，酒桌上談生意。
“不會喝就在旁邊陪着，今晚的局很重要，我約的是幾個陸氏集團的小領導，其中還有個大人物。”
程志宇提到陸氏集團就兩眼放光。
林煙關上電腦，抱着肩撞着膽子一副討價還價的架勢。
“我不會應酬，我是來上班的，不是陪酒的，我嘴巴笨，不討人喜歡，去了也是幫別人倒忙。”
程志宇注視着林煙低頭側臉的輪廓，白皙優美的後頸，如玉一般的肌膚。
嘴巴笨不要緊，長得漂亮就行了。
“不會就要學，花瓶不是人人都有機會當。”程志宇發號施令，“你放心，這些都是場面上的人，不會做些猥瑣的事。”林煙滿臉委屈，卻有苦難言。
她有點後悔，把陸沉淵說過的話當做是耳旁風了，他說過做銷售的水很深，她不適合。
怎麼這才第一天，就已經這樣了。
“沒事的，我晚上也去，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領導器重你，纔會把你帶過去。”林煙的新同事開始勸說。
同事的名字很好聽，潮汐。
年齡比林煙大不了幾歲，說話做事都是風風火火。
林煙還是有些吃不準，壓低聲音求助：“如果他們佔我便宜，我能報警嘛。”
潮汐眼睛睜大，驚呆了林煙的言論，好奇是哪兒來的這麼一張白紙。
她扯了扯脣角，“我都說了，是些有頭有臉的人，都很年輕，跟那些老幫菜不一樣，這些人酒桌上談的都是利益回扣，誰有功夫去佔你便宜。”
林煙聽了這話才點頭答應。
潮汐又來了一句，“如果真在飯桌上，遇到個乘龍快婿倒是好了，在陸氏集團上班，都是拿年薪的主。”
林煙沒接茬，回到座位給周曉月發信息，抱歉要放她鴿子。
周曉月那邊打電話過來，情緒不高，“等你空了再說吧，一起吃個飯，把你家男人帶上，我讓陳斌給他介紹個工地的活，也總不能在家這麼呆着。”
林煙：“看看再說吧，我不想勉強他不喜歡做的事，他心裏應該有數，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
周曉月那邊長嘆了口氣，“煙兒，我來了海市才知道，錢有多重要，有情飲水飽，那都是扯淡，見面再說吧。”
林煙感覺到，周曉月心情不好，她很少這麼苦大仇深的說話。
掛斷電話，潮汐慢騰騰的在臉上撲着散粉，“你不化化妝？今晚有大人物在。”林煙興致缺缺：“大人物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潮汐眼裏溢出羨慕，“你年輕，不懂這些，跟他們那些人攀上關係，以後幫你多開開綠燈，一年最少拿個幾十萬。”
林煙驚訝腦子裏過了幾個零。
潮汐瞧着林煙吹彈可破的小臉，比香皂都要白的臉。
“等你以後就知道了，程經理有心提拔你，你得抓住機會。”
林煙眼神中帶着些迷茫，旋即堅定道：“反正男女關係我不能亂搞，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潮汐嗤笑，“喜歡值幾個錢？”